越清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太素宫这边没有宁王府的眼线,且王爷不在这里陪驾,他们这些人就不能进行宫,故而消息就没那么好打听。
他只听了这么一耳朵,也不敢随意找人打听免得打草惊蛇,故而回禀给王妃,剩下的只能看王妃如何做了。
越清走后,齐舞阳立刻把罗嬷嬷叫来,吩咐她悄悄地去打听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到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要惊动人,尤其是东宫的人。
罗嬷嬷心中也是骇然,太子殿下的名声素来很好,现在却出了打死婢女的事情,她心口怦怦跳,小声说道:“人死了,总得去埋,太素宫这边能埋人又不被人发现,大概会趁夜扔去山里。只要他们进出太素宫,就会有人发现,不如老奴顺着这条线去打听。”
齐舞阳可没想到这一点,果然当差的人跟上头的人思路不一样,猫有猫道,鼠有鼠路。
“那就辛苦嬷嬷,多带些散碎银子。”
罗嬷嬷应下,进了内室拿了些银子揣怀里就走了。
齐舞阳很难说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如何形容,她隐隐有些兴奋。
太子一向注重名声,可现在居然私下里打死了身边服侍的婢女,这就像是一个信号,说明横水关的事情给了他极大的压力,或者跟黄司业状告靖国公府也有关系。
毕竟靖国公府可是他的岳家,而且他还因为此事被皇上训斥,压力肯定极大。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就容易犯错,太子必然是在某种情况下才杀人。
她现在不能确定是哪种情况,但是太子一旦心急,就容易出现错处,也许婢女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就算这件事情被东宫与皇后压下去,齐舞阳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翻篇。
齐舞阳没有轻举妄动,她在等罗嬷嬷的消息。
天都黑透了,罗嬷嬷这才回来了,齐舞阳就见她衣摆上有些泥土,见她行礼让寒酥扶起了她,道:“嬷嬷,如何?”
罗嬷嬷缓了口气,低声说道:“王妃,昨晚上太子殿下那边厨房有一辆潲水车出了太素宫,按照太素宫的规矩,厨房的厨余一般都是在天黑前送出去,但是太子殿下那边却晚了一个时辰。老奴跟守门的内侍打探,那边说是车坏了,因为修车才耽搁了些时间。”
“你还打探到什么?”
“老奴又去了御膳房,虽说太子殿下那边单独设了厨房,但是因着整个太素宫所有的鸡鸭蔬菜都是统一发放的,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经大厨房。比如车子坏了,一般来说会来大厨房这边换一辆,再另外派人将坏了的车拖回去修。”
这样的事情齐舞阳还真不知道,宫里的章程跟王府可不一样,比起来王府要比宫里宽松一些。
“御膳房那边老奴走了一圈,没打听到有关太子殿下那边潲水车坏掉要修的消息,倒是听说了另一件事情,那边的厨房今日肉食少了一半,各色时蔬添了许多。御膳房那边的人说因太子妃病了,故而少食荤腥多吃素。”
齐舞阳心想太子妃也够倒霉的,太子出事皇后训斥她,太子闹出事太子妃还得拿出名声顶上。
靖国公府遇上这样的事情,太子妃如何不为娘家担心,她不仅帮不了娘家,还因为娘家被huagh9ou与太子迁怒。
想到这里,齐舞阳看着罗嬷嬷轻声问道:“能想到办法把消息送到朱良娣那边吗?”
“朱良娣?”罗嬷嬷想了想,“虽然不太容易但是也不是做不到,朱良娣养着太子殿下的长子,小孩子年纪小,吃用都很精细,比大人还要麻烦些。”
一旦朱良娣那边每日要的东西多了,那么前去送东西的人就多,一来二去的,罗嬷嬷总能从这些人里搭上线。
“既是这样,那就辛苦嬷嬷,将太子打死人消息已经泄露的消息递给朱良娣。”
罗嬷嬷道:“王妃,这样的消息给朱良娣,朱良娣能做什么?”
“做的可就多了。”齐舞阳笑,“嬷嬷,难道朱良娣不想做太子妃吗?她难道希望自己的儿子头顶上一辈子顶着一个庶字?”
罗嬷嬷恍然大悟,是了,太子打死人,善后的肯定是太子妃,现在消息泄露,朱良娣若是把这件事送到太子耳中,太子会如何看太子妃?
不然会对太子妃心生不满。
罗嬷嬷转身就去办事,齐舞阳淡淡一笑,太子妃想要借温颂来害她,这次算是她的回礼,希望太子妃能扛得住。
太素宫只是一座不太大的行宫,至少东宫以及东宫嫔妃住的地方,是远远比不上东宫宽敞,东宫有太子跟太子妃,还有生了儿子的朱良娣,身边的服侍的人足有百人。
人一多就容易生事,至少温颂这个父亲官职不高,且在东宫位份不高的人,就是中间那个受气包。
她这里每逢饭点轮到她身边的人把饭菜取回来,不是凉了就是菜色没得选,因为是临时的小厨房,厨房的人手不太够,自然不能如在东宫时那般畅意。
厨房那些人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太子不用说,太子妃也不敢慢待,朱良娣生了太子的长子,这些人也不敢轻慢,只有温颂既无出身又无子嗣,厨房的人将她的饭菜排在最后也是不怕的。
温颂在温家时也是见过母亲管家的,她父亲身边的那些妾室,每逢惹了母亲不高兴,母亲就会处处打压她们,这吃食上做些手脚便是最常见的手段。
没想到,她在东宫没受过的委屈,倒是到了行宫吃上了。
她隐隐察觉到可能是因为她与齐舞阳会面的结果不太如意,太子妃是故意给她脸色看,不然刚来时厨房也没怠慢这么厉害,如今她是一口热乎的也吃不上了。
温颂又气又怒却也没有办法,太子不来见他,她想见太子一面也不容易,便是有委屈又能说给谁听?
“奉仪,出事了。”
温颂见服侍自己的宫人快步进来,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她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