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抱着维珍、听着维珍柔声宽慰的时候。
愧疚、难受、懊悔,一时间说得清说不清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折磨着他,让他喉头酸疼得无以复加,让他把维珍抱得更紧。
他分明才是罪魁祸首。
是他害了宋氏跟二格格,是他玷污了他的维珍。
维珍以为四爷是在担心二格格,忙伸手抱住他,不停宽慰道:“你别胡思乱想,让二格格先缓一缓,过几天兴许就缓过来了,我瞧着……二格格还挺喜欢跟月华玩的,到时候让月华去陪……”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四爷使劲儿摇着头,把维珍抱得更紧,整张脸都扎进维珍的颈窝。
脖颈处一片潮湿温热,维珍闭上了嘴,默默把四爷抱得更紧。
……
四爷一夜没睡好,不过第二天却还要早早入宫。
今儿是正月十六,康熙四十二年的开朝第一天,不止四爷要早早入宫,别的皇子也一样。
就比如三爷。
远远地瞧见三爷冲自己挥手,四爷默默叹了口气儿,然后上前,主动向三爷行礼问安:“三哥吉祥!”
“老四,三哥特意等你呢,”三爷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不由分说上去就握住了四爷的手,“等下咱们哥儿俩一道去向皇阿玛请安?”
四爷强忍着甩开三爷的冲动,由着三爷握着自己的手,一边点头配合:“是,都听三哥的。”
都听三哥的?
啧,你小子从前可没有这么乖啊!
三爷心中腹诽着,一边又忍不住得意。
果然不论是谁都晓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如今他手里攥着老四府上的丑事,这不,老四一下子就懂了做弟弟的要尊敬兄长的道理。
哎!什么叫事儿教人,一教就会啊!
面对着总算变得乖巧有理的弟弟,三爷真是欣慰无比。
所以……
福晋脚崴得值!
田侧福晋的额头肿的包同样很值!“走,三哥正好有事儿跟你商量。”
“三哥请。”
“那三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眼瞧着三爷四爷拉着手还有说有笑的,一众皇子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毕竟自从跟三爷因为“节流”的事儿结下梁子后,兄弟两人不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吧,平日里也是相看两生厌,所以冷不防瞧见兄弟两人携手并肩,自然让人大跌眼镜。
“今儿个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九爷盯着三爷、四爷的背影小声嘀咕。
八爷的视线也追随着有说有笑的三爷四爷,眉头微蹙。
虽然万岁爷没有明着下令,可是索额图就是实打实地被圈禁,太子自从南巡回来之后,便就再没有出过毓庆宫。
说是在闭门养病,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不在心里嘀咕?
但是有件事儿却是明摆着的,太子在南巡期间跟索额图定有密谋,万岁爷龙颜震怒是必然的,以至于到了圈禁索额图的地步,连索尔图膝下唯一儿子的性命也没有留。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万岁爷对太子的戒备、警惕还有不满已经不加掩饰了。
这个时候,试问哪个皇子心里不蠢蠢欲动?
别说皇子了,就连臣子也是个个忙得很,观望的、迟疑的、试探的、悄悄儿改换门庭的……
整个过年期间,八爷就没有闲过。
原来忙得还不止他一人,看来三哥跟四哥也忙得很。
所以……
三哥跟四哥这是走到一起、打算结盟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
那麻烦可就大了。
八爷的猜想,在三爷当朝提起要同四爷一道主持修畅春园附近的园子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承蒙皇阿玛不弃,给了儿臣历练的机会,只是儿子常年以来一直专注修书,并没有主持这样体量工程的经验,倒是四弟这方面的经验十分丰富,儿臣很愿意向四弟学习,还请皇阿玛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