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一直守在寝房里头,瞧着维珍醒来,忙不迭上前:“主子,您总算醒了。”
是啊,总算醒了,要不然晚膳又要错过了。
主子这几天可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甘草他们自然都担心得厉害。
甘草扶了维珍坐起来,半杯桂圆红枣茶下肚,维珍觉得舒坦了不少,一边问道:“四爷呢?”
“回主子的话,四爷将将去厢房看小阿哥了,走的时候,四爷还吩咐,要是主子醒了,立马就去禀报,”甘草道,“这几天,四爷哪儿都没去,就一直寸步不离守着主子。”
维珍心里热乎乎的,嘴角微微上翘,又喝了两口茶,维珍的嘴角渐渐落了回去。
“钮祜禄格格现在怎么样了?”维珍问。
“回主子的话,钮祜禄格格殁了,尸身已经被送出贝勒府焚化了,”甘草道,“钮祜禄格格的两位贴身侍婢,也被传染了痘疫,只是这会子人还在,许太医着人日日送药进去,至于能不能撑过去,那就得看造化了。”
端着茶杯的手登时就是一僵:“钮祜禄格格……殁了?”
“是,听说钮祜禄格格的病情严重,当夜就昏死过去,没熬到天亮人就殁了,许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提到钮祜禄格格,甘草的口气就特别差:“这个钮祜禄格格真真是可恨,明知道自己有痘疫,不老老实实上报,却存着这般歹毒心思,也活该她性命不保!”
可不是歹毒吗?
主子当时可是身怀有孕呢,而且还是将将经历过被宋格格吓得胎位不稳,好不容易才总算养好,结果钮祜禄格格竟带着一身痘疫来见他们主子。
连翘可是说了,当时钮祜禄格格可是要打算往主子身上扑的!
要真是让钮祜禄格格得逞了,那会是个什么结果?
甘草根本都不敢往下想!
“也不知这钮祜禄格格到底是抽哪门子的风,”甘草一向不是个多话的,性子也温和,但是这会子,就是忍不住,“就没见过那么疯的。”
又疯又毒!
还一门心思要害死他们家主子!
真是比毒蛇还要毒!
钮祜禄格格到底抽哪门子的风?
当时事发突然维珍脑子混乱一片,紧接着就是早产,所以维珍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琢磨钮祜禄格格的意图。
现在,维珍却很快就能想明白钮祜禄格格当时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如果不是钮祜禄格格自爆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钮祜禄格格也是穿过来的,但是很明显钮祜禄格格却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儿。
钮祜禄格格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听说了她在阿哥所的时候砌过面包窑,做过蛋黄酥之类的糕点吗?
毕竟当时因为七夕为四爷做巧果的事儿闹的挺大,阿哥所里面不少人都知道。
那个时候,她刚穿过来,说实话,当时对于穿越这件事儿,她的感受还不够真实,就觉得像是进入了一个……
新奇的游戏。
对,就像是游戏,一个……清宫剧本杀的游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ga over了,她眼睛一闭一睁人就回去了。
甚至很有可能,这就是一场梦,一个过于漫长生动的梦而已,人醒来就没事儿了。
或者说,她那个时候根本就是受惊过度以至于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既然是游戏,是梦,又有什么谨慎的必要?
没有吧,指不定她一觉睡醒人就回去了。
所以砌个老虎头的面包窑不算什么,做几炉糕点也算不上什么。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事实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是从刘玉柱抽出的那一巴掌、被福晋罚跪在日头下。
原来……
是玩真的啊。
她后知后觉,也后怕起来。
如果那巴掌挨得更早一些,什么面包窑又什么糕点,根本就不可能有。
钮祜禄格格兴许就是听说了这些,才发现她这个老乡。
或许也有可能是因为……
小西瓜跟小丸子他们并没有像历史上一般早夭,而是活的好好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