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东 作品
第 485章 你们不该来
所谓的中东情报站其实也就有两个人,伪装的身份是一对夫妻,经营一家卖华国小百的商店。
刘东从老城走过来的时候特意从那个街区路过,小百商店的门紧紧的关着,门口显的很凌乱,不知道什么原因。
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浪费在巴格达,联军的先头部队在巴士拉,而指挥中心则设在科威特,要想获取更多有用的情报,只能前往这两个地方,而他现在则需要弄清楚失去消息的两个情报员究竟是怎么样了。
巴格达的深夜和每一座城市都一样沉寂在黑暗中,它的所谓的新城区也并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多的是六七层的楼房,而伪装成小百商店的情报站就处在一楼的商铺。
刘东隐在对面的黑暗中观察了十几分钟,小百商店的卷帘门紧闭着,下面用一把大锁牢牢的锁住,显示着里面并没有人。
刘东确认四周无人后,迅速穿过街道,身影如鬼魅般贴近商店的卷帘门。他蹲下身,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金属丝,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亮,将金属丝探入锁孔。手指轻微地捻动,耳朵贴近锁芯,捕捉着内部机关细微的咔嗒声。
不到十秒,锁舌弹开的轻响传来。他收起工具,单手托住卷帘门底部,缓缓向上抬起,避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只升起半米高,他便侧身滑入,随即反手将门轻轻压回原位。
店内弥漫着尘土和廉价塑料制品的气味。屋子没有窗户,门也紧闭着,所以漆黑一片。
在屋里足足站了两分钟,刘东这才拿出打火机。
微弱的火光下勾勒出货架上杂乱堆放的景象——印着中文的塑料盆、褪色的中国结、歪倒的搪瓷碗,全都覆着一层薄灰。
他贴着墙壁前行,指尖掠过柜台边缘,触到半截断裂的记账本,纸张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粗暴撕扯过。
左侧厨房飘来馊饭的酸腐味,右侧卧室门虚掩着,他侧身用脚顶开卧室门走了进去。
仔细的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屋子里的人显然走的很匆忙,虽然屋子有些凌乱,但是没有血腥味,没有打斗的痕迹。
一无所获,刘东只能离开,但是在他俯下身子刚要打开卷帘门的时候,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惊得他亡魂大冒。
“你在找什么?”
刘东的身子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他的手指距离卷帘门只有一寸,却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他进来时再三确认过,屋子里没有人。
黑暗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个稚嫩的童声“你是寥叔叔的朋友么?”
刘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啪”的打亮了手中的打火机,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打火机的火光摇曳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昏黄的光晕。刘东循着声音走去,终于在墙角的一堆廉价毛毯和布料之间发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男孩瘦小的身子几乎完全陷在层层叠叠的纺织品里,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和一双黑亮的眼睛。
他蜷缩着,呼吸轻得像猫,难怪刘东之前丝毫没有察觉。那些堆积的布料不仅掩盖了他的身形,还吸收了细微的动静,让他如同隐形一般。
刘东蹲下身,火光映照下,男孩的脸上沾着灰尘,嘴唇干裂,但眼神却异常警觉。他身上裹着一件明显过大的旧外套,袖口磨损得起了毛边,像是匆忙间从某个大人身上扒下来的。
“你是谁?”刘东低声问,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潜伏。
男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刘东的脸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值得信任。最终,他小声说道:“我叫阿米尔,是个孤儿……寥叔叔让我躲在这里。”
刘东眉头微皱。“寥叔叔?你是说寥志远?”——那是情报站那名男性特工的化名。
男孩点了点头,身子又往布料堆里缩了缩,似乎这样能让他更有安全感。“婶婶去巴士拉,好像出了什么事,寥叔叔去找她,走得很急……寥叔叔说,如果三天内没人来,我就自己想办法离开。”
刘东将打火机凑近了些,火光在男孩脏兮兮的脸上跳动。他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戒备:"阿米尔,你和寥叔叔他们认识多久了?"
男孩眨了眨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过长的袖口:"去年冬天...我在店门口捡废品,寥婶婶给了我热汤和面包。"他声音轻了下去,"后来我常来帮忙搬货,他们让我晚上睡在这个角落里…..."
“好了,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可是外面的门锁着,你想出去的时候怎么办?”刘东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没有窗户。
“走那里”,男孩指了指墙角,刘东捏着发烫的打火机看去,黑呼呼的一个四方小洞,原来是个换气孔,瘦小的男孩刚好能钻过去。
“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过”,刘东从身上摸出几张伊拉克纸币塞给男孩。
刘东出了门,将卷帘门重新锁好,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里格外刺耳。他站在原地听了听动静,确认周围并没有异常后,才转身离开。
刘东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夜色中便掠过几道鬼魅般的黑影。三条人影从不同方向的阴影中无声钻出,脚步踩过路面时连半点声响都没有——999特种部队的行动小组也不是什么白给的,是老萨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绝非什么浪得虚名之辈。
叙利亚男子哈布拉既然认为这个岛国人有问题,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刘东看到阿卜杜勒消失在巷子里,其实他并没有走,而是拐到远处。在一幢更高的楼房中,透过窗帘,用带有夜视功能的高倍望远镜盯着这座酒店。
刘东诡异的行动自然没有逃过监视人的眼里,在他打开小百商店门的时候,特种部队的几个人悄然下楼埋伏在外面。
看到那个形迹可疑的岛国人离开后,哈布拉这才朝两名队员打了个手势,三人如鬼魅般贴近商店卷帘门。
其中一名队员从腰包中取出细长工具,在锁孔处轻轻拨弄几下,伴随着极轻微的"咔嗒"声,门锁应声而开。
卷帘门被无声地掀起半米高,三人掏出根屈身钻入时,鞋底踩碎了几片散落的玻璃碴。
哈布拉突然抬手示意,三人同时凝固在原地——屋子角落处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出来。"哈布拉用阿拉伯语低喝,手电的强光直刺墙角布料堆,同时三支枪口也指了过去。
光束里扬起细密的灰尘,一个瘦小身影正拼命往换气孔里钻。
留着络腮胡的队员一个箭步上前,像抓雏鸡般把男孩拎了出来。手电光扫过男孩惊恐的脸,哈布拉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在男孩脖颈处,一枚褪色的红绳铜钱正在晃动。
"华国护身符。"络腮胡用枪管挑起铜钱,转头照亮货架。原本被黑暗笼罩的货品在强光下无所遁形:印着汉字的调味料、景德镇瓷碗、甚至还有几包红双喜香烟。
“对,这是个华国人的商店,是一对夫妻开的”,哈布拉环顾了四周一眼说道。他对这个商店有印象,是因为他经常光顾这里购买一些华国的商品。
华国人在伊拉克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这主要是华国政治稳定,从来不干涉别的国家内政指手画脚。
而华国人淳朴善良,华国商品更是物美价廉,很受当地的阿拉伯人喜爱。
“那个人到屋子里干了些什么?”他抓着男孩细小的胳膊问道。
“不知道”,小男孩惊恐地摇着头。
“不要害怕,我们是同胞,我不会伤害你,在真主面前你要说实话”,哈布拉和蔼的说道。
“他……他来找寥叔叔,他说他是寥叔叔的朋友”,阿米尔年纪虽小,但也不敢在真主面前说谎,还是交待了刘东的来意。
这个岛国人来找一对华国夫妇,而且还是在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撬门而入,这件事有点变得扑朔迷离,哈布拉眉头紧锁。
“头,什么发现也没有”,两个队员仔细检查了屋子转身对哈布拉说道。
“那对姓寥的夫妇去哪了?”哈布拉决定还是从小男孩身上打开缺口。
“他们去巴士拉了”,男孩怯生生的说道,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和大人对抗的能力,何况撤谎是会受到安拉的惩罚的。
“他们放下生意不做跑去巴士拉了,那里可是战区啊”,哈布拉惊异的说道。
虽然老布什已经宣布停战了,总统也在停战协议上签了字,但局部的零星战斗依然存在,两个普通的生意人跑去那,值得让人深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哈布拉也懂华国的这句古老的谚语,突然感到事情有些诡异。
“难道他们都是间谍”,他迅速做出判断,心里不由警惕起来。
“召集人手,抓捕那个岛国人”,他一边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下达着命令”,999特种部队的本职就是干情报的,对于国外的间谍更是深恶痛绝。
哈布拉的皮靴踏在酒店大厅门前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竖起三根手指,身后的几名队员立刻停下脚步。
"阿卜杜勒,带两个人封锁窗户。"哈布拉压低声音,手指在空气中划出酒店后侧的轮廓,"那里有排水管,目标可能会从那里逃跑。"
被点名的雀斑年轻人带着两名队员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来到酒店大厅时,值夜班的服务员正打着瞌睡,大厅只留了几盏小灯。
哈布拉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即用手电照了过去,刺眼的白光让那个年轻的服务员像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你们——?"
哈布拉的证件几乎戳到对方脸上,黑色徽章上烫金的999数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共和国卫队特别行动处。"他每个单词都像子弹般短促有力,"307房间的钥匙。"
服务员喉结滚动着,手指悬在半空:"可是那里住的都是外国人…..."
"现在。"哈布拉的拇指推开了手枪保险。
服务员乖乖的把钥匙递了过来,999特种部队的威名她还是知道的,这支部队直接听命于总统,有生杀大权,普通人根本惹不起。
哈布拉看了眼腕表,荧光指针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他转向剩下几名队员,指了指楼梯。
几个人会意的点头,于是兵分两路,一路走楼梯,一路走电梯。
刘东在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就醒了,训练有素的身体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他穿上鞋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后阴影处,肌肉紧绷如蓄势待发的猎豹。
当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时,刘东的右拳如炮弹般轰出,一拳砸在第一个进入者的咽喉。
这一击融合了八极拳的爆发力与现代格斗技巧,听到喉骨碎裂的声音,瞬间瓦解了对方战斗力。
第二个人是哈布拉,哈布拉刚抬起手枪,瞳孔骤然收缩——那个岛国人竟双手抓起喉咙碎裂的同伴,像抡沙袋般狠狠砸了过来。
“砰”同伴的身体重重撞在哈布拉胸口,他踉跄后退时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剧痛还未炸开,黑影已如猛虎般扑至眼前。
刘东的肘击带着风啸砸向太阳穴,哈布拉勉强偏头,却见那记肘击在半空变线,化作掌根猛砸下颌——
“咔嚓”哈布拉仰头喷血的瞬间,刘东的膝盖已轰在他腹部。肠子仿佛绞成了烂泥,他蜷缩着倒下时,看见后面两名队员的惨状。
一人被手刀劈中颈动脉,眼球凸出着软倒;另一人刚扣动扳机就被拧住手腕,子弹全打在天花板上,接着整条胳膊被反关节折过去直接扭断。
碎骨声与惨叫中,刘东夺过手枪,倒转枪把正砸在最后那人面门上。颧骨塌陷的闷响里,鲜血和牙齿溅在墙纸上。走廊重归死寂,只剩哈布拉在血泊中抽搐。刘东蹲下来扯住他的头发,声音冷得像冰:“你们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