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腻的中年大叔 作品
第九百四十二章 方正的窘迫
方正这老小子,平时修补修补旧物,日子应该不难过。
他应该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下地。
我的问题让他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
他讪讪放下茶杯,双手在膝盖上搓了搓,满脸窘迫。
方正重重的叹了口气,肩膀都塌下去了。
“唉,我也是实在没辙了。”
随即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凑近了些说道:“家里出了点事,急需一大笔钱,你知道我妈身子一直不太好,年前又查出来一个麻烦病,得去省城大医院,那钱花的跟流水一样,眼瞅着家底都掏空了。”
说着说着,方正的眼圈有些发红。
“这年头,正经古董生意也不好做啊,好东西越来越少,假货越来越多,那些有钱的主也越来越精明,想靠修补倒腾点东西赚快钱,难喽!我都快半年没开张了!”
他拍了下大腿,满是无奈。
“这不,年前听一老伙计酒后吹牛,说西边山里可能藏着大货,他祖上有点模糊的传闻,我也是脑子一热,想着不就是挖一个洞嘛?找几个懂行的伙计,干一票大的,解决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方正抹了把脸,神色有些后悔。
“谁知道他妈的点子这么背,第一次干这活儿,就撞上了硬茬子,门都摸不着不说,还差点把命搭进去…”
说完,他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家逢变故,生意萧条,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这倒是可以理解。
“潭州帮呢?在潭州地面上,这种活你舍近求远找我,不怕坏了规矩?他们能看你动土?”
我接着问,潭州帮我是好久没听到他们有啥动静了。
方正一听潭州帮这三个字,嗤笑一声,满脸都是鄙夷和不屑。
“吴果,距离你上次来潭州也有段日子了,潭州帮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他们早就散了架了,能撑场面的死的死,跑的跑,剩下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虾米,欺行霸市还行,真碰到硬点子,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想想也是,潭州帮的没落,最主要是董耀福死了之后,其次是内部倾轧。
如今的潭州帮,可能就剩下空壳子,干点敲诈勒索还行,真刀真枪的硬活儿,估计是够呛。
“行,我也明白了,但咱丑话说在前头,下地不是儿戏,尤其是这种凶窑,一切听我指挥,别瞎碰瞎摸。”
方正闻言,连连点头,说里面的东西起了,全凭我处置。
我站起身,沈昭棠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一直安静的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我的眼神很专注。
“明天带我们去看看那窑,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备齐了备齐了,都在车里!”
离开茶馆,我们回到车里,方正打开后备箱里的帆布工具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东西。
几把短柄的尖头铲和撬棍,几根细长的探针,几捆结实的绳索,还有几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防毒面具,几副劳保手套,几节粗电池绑着的大号矿灯,甚至还有几根用油纸包的土制雷管和导火索。
“家伙式都在这了,都是按老把式说的背的。”
方正展示完工具便上了车,沈昭棠的目光在那些工具上扫过,尤其是在防毒面具上停留了一下,微微皱眉,但没说什么。
“行,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过去看看。”
方正这家伙,就给我和沈昭棠开了一间房,还是个大床房。
临走的时候让我别折腾太晚,要不然明天该没体力了。
我一脚把他踹跑,拿着身份证准备去再开一间房。
沈昭棠见状直接夺过我的身份证,十分严肃的跟我说:“一间房那么贵,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呃……
在收银员憋笑的眼神中我俩上了楼,刚进房间,沈昭棠放下包就问我:“方正那防毒面具,橡胶都老化了,能顶用吗?”
“先用着,总比没有强,到了地方再看情况,对了,你对那种毒烟有了解吗?”
沈昭棠摇摇头:“没见到实物,不好说。但明末清初,有些墓里会用一些混合的矿物毒粉或者植物毒素,遇到空气会氧化发烟,吸入后致幻,麻痹甚至致命。”
“嗯,心里有数就行,明天你不要靠太近。”
沈昭棠点头,说她心里有数。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饿不饿?”
她点头,声音带了几分倦意:“有一点。”
“那我出去买点吃的。”
她应了一声:“那我去洗澡。”
等我拎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回来,浴室的门恰好打开。
沈昭棠发梢还滴着水珠,素白的浴巾松松裹着她,衬托她的肤色比往常更显莹润。
简单吃过饭后,沈昭棠指了指浴室:“你也去洗澡吧。”等我冲洗完回来,房间里只留一盏床头灯。
昏黄的光晕下,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
见我出来,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用眼神示意我过去。
我想着这不过是一夜相安无事的休憩,掀开被子的瞬间,却看见她身上只穿着轻薄的睡衣,衣料下的轮廓若隐若现。
沈昭棠眼眸微垂,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天边将坠未坠的晚霞。
那一刻,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灼热,心跳声震的耳膜发疼,某种隐秘的欲望,在静谧中悄然蔓延开来。
“还不进来?一点热气都被你放没了。”
我僵在原地,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颤抖的钻进被窝,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将我包围。
沈昭棠忽然伸出手臂环住我的脖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后颈。
她仰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炽热的渴望。
我俯身时,她主动迎了上来,月光悄悄爬上床头,将纠缠的身影染成温柔的银边。
呼吸交织,十指相扣,在狭小的空间里,所有的顾虑与犹豫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两颗心在慢慢贴近。
我们,都彼此沉溺在情感浪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