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兴师问罪

星历434年4月6日的瓦拉几亚监狱,清晨六点零八分,雷希尔的战舰悬浮在古堡上空。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古堡上空,伴随着轰鸣的飞行器起落声,白素被从睡梦中惊醒,看向窗外停留的一艘战舰。

然后她急促地抓了件外套跑了出去。

军部的战舰终于来了。

战舰的门打开,从里面下来几个士兵,然后是雷希尔。

白素觉得他比上次见面瘦了太多,眼睛里也多了些原本不存在的红血丝。

“雷泽尔少将,你没事吧。”她有些困惑,又有些担心。

“没事。”雷希尔扫了眼四周,发现和上次离开时没有太大区别。

军部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但雷希尔却一直没有合眼,自从得知奈特索尔的飞行器最终降落点在瓦拉几亚监狱,二十三天的路程,他昼夜奔袭。

没人知道奈特索尔会遭遇什么,但仍然祈求,能有一个犯人,会大发慈悲将她保护起来。

哪怕只是这座星球上最卑贱的一个犯人也好,他绝对会拼尽全力报答对方。

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里是瓦拉几亚监狱,没有律法的瓦拉几亚。

雷希尔去见了诺言。

四个犯人早就知道军部会有人来,于是提前回到自己的牢房里,虽然未被束缚,但态度也都足够端正,让人挑不出一点差错。

雷希尔来找诺言,自然不是叙旧,他来兴师问罪。

“为什么把其他犯人放出来。”

诺言并没有急于否认,在雷希尔面前否认这个没有任何作用。

“无聊,找点乐子。”

雷希尔吸掉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将烟蒂碾碎。然后猛地抬起脚踹向诺言。

诺言整个人飞了出去,发出一声闷哼,黑泽尔走上前去,抓着他漂亮的金发,泄愤一样将他的脑袋撞在栏杆上,不一会就流了一地鲜血。

诺言死死咬住舌尖,想借此找回一丝理智。

心理防线不能破,一会还要面对雷希尔的审问。

直到诺言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住,雷希尔终于停下来。

雷希尔冷笑,他跟这些畜生alpha实在没有什么好聊,于是抬起右腿,将对方的脑袋踩在脚下,然后将重量转移到右脚,蹲下。

“听说你部下已经发展到瓦拉几亚了。”雷希尔声音森冷。

诺言打了个寒颤,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看起来从容不迫的典狱长,早已心乱如麻。

紧接着,他脸上的重量便转移到胸前,咔嚓一声,诺言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

雷希尔抽出腰上的皮带,在保证对方清醒且不死的前提下,每一下都用上了最大力气。

“告诉我,你知道奈特索尔,对吗?”雷泽尔又问。

“没错。”

诺言敢肯定,如果他回答的是不知道,绝对会去给奈特索尔陪葬。

“她现在在哪?”雷希尔声音依旧冷硬,透不出一丝情绪。

诺言费力睁眼看向雷希尔,眼窝里盛着的鲜血让他忍不住又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

“啪”一道血痕直接从他的脖子蔓延到胸口,悬殊的战斗差距让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但他知道,雷希尔不会这么容易杀了自己。

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奈特索亚的消息。

“少将——”副官将门打开,身后还跟着白素。

白素看见地上的诺言后,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诺言的血,嘶哑如赤蛇般顺着地板游走到她的脚边。

她看见雷希尔转过身看了过来,他伸手抹了把脸,手背上的血被蹭到脸侧,看上去和发疯时的黑泽尔没太大区别。

“副官,把公爵阁下带走。”雷希尔盯着白素说道。

白素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她跟着副官出了房间。

比起这些犯人,她选择相信雷希尔。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走廊里隐约还能听见诺言痛苦的闷哼。

副官一脸担心地看了过来。“公爵小姐,需要我陪你待一会吗?”

白素犹豫了两秒后点了点头,“谢谢。”她带着副官回到自己房间,招待他坐下。

“白素小姐,您不必害怕。”副官有些受宠若惊。

白素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倒了杯水递给他。

“雷希尔少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副官握着杯子眼尾下垂,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又有些惋惜。“少将,在找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正当白素以为她会听到一段哀怨绵长故事的时候,副官突然盯着桌上的花,然后猛地站起来,他看向白素问道:“这花哪里来的?”

“怎么了?黑泽尔给我的。”

“名字呢?也是他起的?”

白素看向花盆上,她用铅笔写下的奈特索尔四个大字点了点头。

“这朵花有什么问题吗?”

“这花对少将很重要,我能把她带走吗?”副官小心翼翼地将奈特索尔捧在手里,眼中含泪,一脸恳切的望向白素。

白素没再说话,点了点头,侧身为副官让路。

贵族的修养制止她再继续深究下去。

而雷希尔也在看到这朵花后彻底沉静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他的奈特索尔居然变成了一朵花。

“或许是巧合。”他说。

“不是巧合,少将。”

“奈特索亚这名字并不常见。”

“是吗?”

雷希尔小心翼翼地将花接到怀里,他走向窗边,几次险些将自己绊倒。

他将奈特索尔摆在阳光最灿烂的位置,想要伸手摸一摸上面洁白的花瓣。

雷希尔最后也没有去碰那朵小花,他将目光落在诺言身上。

“我不太喜欢和人废话。”雷希尔说。“这么多年,你也应该清楚,我在瓦拉几亚,风评一向不好。”

诺言浑身是血,前胸后背皮开肉绽,腹部明显陷进去一块,手指也被蹂躏得不成样子,几个指甲不同程度的脱落,钻心的疼,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拆了一遍,没一处好地方。

雷希尔和副官自然不会有丝毫怜惜之情。

“奈特索尔的飞行器在哪?”雷希尔问。

诺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