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尔法看着面前的o露出轻蔑的笑。“我做的事,违法的还少吗?”
白素死死咬住口腔一侧的软肉,这些事实在是太荒唐了,图勒赫家族因为奈特索尔一事冒险把她送回瓦拉几亚来,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就算阙沙华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但只要她继承公爵封号继续繁衍下去,整个家族的名誉和权利也将继续传承。
阙沙华的历史已经太久远了,久远到帝国每一位居民人尽皆知的程度。图勒赫没理由就这样得罪一个老牌贵族。
除非,是这个古尔法自作主张。
可那对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和奈特索尔什么关系?”白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古尔法将头转过来正对白素,他似乎很诧异白素能这么快稳定下来,并问出最尖锐的问题。
“我也想和她有关系,但她只看得见雷希尔,甚至为了他打劫了我的飞行器。”古尔法语气满是自嘲的味道。
白素胸中越发焦躁,真相仿佛近在咫尺。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她不该知道的事,可人的脑子就是这么奇怪。
她问对方:“所以,奈特索尔的飞行器是你做的手脚?”
古尔法听见白素这么说一脸茫然,看起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紧接着猛地抬起头看向她,惊愣的表情做不了一点假。
叉牙鲷的毒素只能让人维持72小时幻觉,白素没有办法和他解释,自己看见的究竟是纳特索尔的幻境,还是都是她的想象。
但从古尔法的反应来看,她或许猜对了。
他发疯似的,一觉把小茶几踹到地上,发出响亮的碎裂声,在狭小的飞行器里格外让人心惊。
他紧接着又将椅子也踹倒,白素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混乱。
他的声音绝望而沙哑,试图将一切过错归于外界,“我没有,怎么会是那架飞行器?那架明明是雷希尔的飞行器!都是雷希尔,不然奈特索尔根本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白素从他的反应得出结论:他刚刚得知自己误杀了奈特索尔。
她虽然对整件事都抱有遗憾和同情,但当务之急显然是要保住性命。
“古尔法,冷静点。”白素的声音也有些打颤,她试图劝诫面前的alpha不要一错再错,“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不能让错误继续下去。”
古尔法沉默了一下,突然走过来抓住白素,他声音朦胧、暗哑,但是白素听清了:“你说得对,我会杀了伤害过她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白素听到这句话后,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古尔法缓缓转过头,难得的,嘴角带有一丝笑。“白素小姐,不如你帮我把他们全都引到一起吧。”
“我拒绝!”白素看向他的目光十足的警惕。“你没有权利这样要求我。”
古尔法面带笑意,言语中多了些哄骗的意味。“怕什么,我自然会保证你的安全。”
“而且你好像也没办法拒绝,当然如果尊贵的公爵小姐事后想用积分,将我这个通缉犯买走报复,那是再好不过。”说着他撩起自己的红发,白素看见他耳后的刺青。
“13”意味着他总共要在监狱服刑13年,这个a其实也是一个越狱的囚犯。
绝望的气息溢满整个飞行器,让白素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古尔法突然上前,紧紧攥着白素的手,当着她的面将一针/管的液体注入她体内。
是促进omega易感期的禁/药。
金色的波纹像水流缓缓淌过手腕处,“咔嚓”一声,手腕上的信息素抑制环锁扣自动打开,抑制环脱落。
极其浓郁的信息素瞬间爆裂开来。
不!
古尔法推开飞行器的门将她推下去,他居高临下。
“公爵小姐,您应该对自己的魅力多些自信,那些犯人闻到味儿,应该很快就会找来了。”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祝您好运。”他关上飞行器的大门,将白素留在沙地。
离开的这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瓦拉几亚进入盛夏。
脱离飞行器的保护,白素知道她很快就会进入脱水状态。
没有信息素抑制环,随便碰上个alpha都能感知到她的具体位置。
她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还没被人发现前回到古堡,打开防护网。
但很显然,她一个o根本没有体力实现这样的计划。
同样被逼无奈的除了白素,还有瓦拉几亚的那些囚犯。
“那个疯子还没停吗?我看他真是疯了!”
“没有,看起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别管了,听元首的准没错。”
囚犯们被四散派遣,在砂砾中前行,形成一种固有的规律,他们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遵守特定的规则制度,以此方式在瓦拉几亚保证最大的存活率。
这表示他们中出现了头狼的角色,对方一定有极强的号召力和统治力。
雷希尔在瓦拉几亚已经杀疯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为什么发疯。
除了诺言,阿兰斯蒂卡,黑泽尔,还有罗烈。
四个犯人在白素离开的第一天就分别祭出了自己的手段,将身上的定位控制屏蔽掉。
黑泽尔十分干脆,异化解除后他的能力完全恢复,对付定位器这种东西,直接下刀自己取出来。
阿兰斯蒂卡则带走了城堡一些可拆卸设备,随手做了个信号屏蔽器。
罗烈根本没离开城堡,星盗的经验曾教会过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先在城堡待一段时间,他利用城堡系统暂时屏蔽掉了这一片区域的定位。
至于首当其冲的诺言,没人猜得出他是怎样躲避雷希尔的。
阿兰斯蒂卡对诺言的认知,仍然停留在城堡里那个惯会玩弄人心的a身上。
直到他有一次偶然和对方相遇。
阿兰斯蒂卡躲在犯人堆里,本想悄声路过,却听见诺言提到了飞行器。
“雷希尔很快就会过来了,我们也成功得到了飞行器。”
“但这些天我们死了很多人。”诺言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我为此事感到抱歉。”
下面的犯人虽然瘦骨嶙峋,但一个个望向诺言的眼睛都亮得可怕。
“元首,您不必感到自责!”
“如果没有您,我们未必能聚在一起,或许早就被雷希尔全都杀光了。”
“元首,您已经拯救了太多人了!没有您我们早就被饿死了。”
“元首!”
诺言摇摇头,眼睛里充满了决心和力量,似乎可以洞悉一切。
他向众人给出自己的承诺。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我会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离开瓦拉几亚。”
诺言的面容庄严而肃穆,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亲和力。他从高台处走下,双手缓缓展开,拥抱犯人们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他认真地念出每一个犯人的名字,犯人们都会被这股力量所吸引,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
“元首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能够离开这里。”
“没错,我们会离开。”诺言永远都是这一句。
阿兰斯蒂卡看见他抬头望天,嘴唇发生不明显的蠕动,阿兰斯蒂卡知道这是在默默计算这里的气候变化,还在古堡的时候他就经常这么干。
有几次他还偷偷凑过去听,后来发现只是一些计算天气的专有名词。
但这也许根本不是用来计算天气的。
这其实是蛊惑人心的咒语,阿兰斯蒂卡心里默默想着。
这群犯人与其说是犯人,更不如说是诺言带领下的一群殉道者。
当年的屠杀,他究竟想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度?阿兰斯蒂卡不愿去想。
如果他们还一起呆在古堡里,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和其他人也会像这些犯人一样,彻底丧失自己的思想,完全沦为诺言的工具。
阿兰斯蒂卡默默打了个寒战。
他不能再呆在诺言身边了,这家伙太危险。
谁告诉他黑泽尔是这所监狱的疯子?他觉得诺言才是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