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求医,月奴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让小厮给那送帖子的人回复,医馆这边忙得差不多后去崔府。
那人并未催促,一直在外头候着。
月奴忙完后与师父打了招呼,背着药箱上了马车,去朱雀大街的崔府。
只是马车途经崔府所在的朱雀大街,却未停下来时,月奴开始在心里犯嘀咕,撩开车帘一把掐住赶车人的脖颈。
将人快速薅进马车里,右手死死扼住他的喉咙,眼里溢出杀意。
“你究竟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长相清俊,身形并不高,身上也没有练过武的痕迹。
被月奴一掐涨得满脸通红,恐惧地摇摇头,双手扒拉着月奴的手腕。
断断续续又吃力道:“别,别杀我,我,我没,没有恶意。”
“最好如此。”月奴猛地一下甩开他。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唰唰几下点到他几处穴位,顿时那人动弹不得。
看向月奴的目光中满是恐惧和后怕。
“我,我家老爷交代,要,要将小神医亲自送,送到悦湖庄园。”
“悦湖庄园?”月奴心下微微诧异。
这悦湖庄园是距离京城二十里的一处私人庄园,因为悦湖庄园中有一个温泉泉眼,所以那块地皮被卖出了天价。
后来被京中某位不知名权贵买下来。
用了两年的时间,打造成豪华奢侈又富丽堂皇的庄园,月奴还因为好奇,偷偷潜入庄园中逛了一圈。
确实设计的精致绝伦,美轮美奂。
只是没想到,这悦湖山庄背后的人竟然是崔旭,不,应该不是崔旭。
若真是崔旭,那这位过来送帖的男子,应该带她去崔府才对。
看来是这位崔侍郎背后的人,约摸他不敢现身京城,这才过来请她过府。
月奴想着,便给这人下了暗示,从他嘴里套话,结果让月奴大失所望。
他还真就是个一问三不知的。
只知道崔侍郎对那人态度很是恭敬,没得到想要的消息,月奴将人放开,让他继续赶马车去悦湖山庄。
不管对方是谁,耍得什么花招,她总得去见见才能知晓原委。
与此同时,京城,悦来客栈。
流言传得太快,高明有些坐不住了,就将臧海叫来客栈商量此事。
“别的事情,师父并不担心。”
“可偏偏那首童谣,真让她给蒙对了,师父就担心,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要是平津侯真的心有忌惮。”
“那咱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臧海自嘲一笑:“师父的担心我明白,这些谣言看起笑料,实则厉害,已经将我置于危险之中了。”
高明叹口气,喝下一大口茶稳住心神,眼珠子一转,看向臧海:“小海,要不,趁着此事还未生出波折前,你去趟枕楼,给那香老板赔个不是。”
臧海无奈又抗拒地看着高明师父。
高明啧了一声:“这和女人打交道,你就得哄着敬着,不能硬刚着来。”
“你瞧瞧,你前脚把人得罪了,后脚人家就给你挖坑。”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去道个歉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高明师父,您别念叨了,我去。”
臧海被高明念叨的头疼又好笑,对那位睚眦必报的香老板也是满心无奈,对上她,他好像就没赢过。
臧海换身干净的衣袍出门,去枕楼找香暗荼,结果枕楼小厮告诉臧海,他家主人这几日出门了。
知道这是闭门羹,臧海只得无奈摇头,转身离开枕楼。
回到舍人府的时候,平津侯府的管家庄善告诉臧海,又有人送来重礼,这些礼与之前臧海处理的那几批一样。
都是无法退还回去的回头礼。
这次臧海没有着急表态处理这些礼。
上次将那些回头礼换成银子,在侯府门前施粥之后,庄芦隐明确表示他可以收礼,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臧海有些好奇这次送过来的东西。
便一一打开查看,看到其中一份礼时臧海不由得心头一跳,那是一张精致绝伦的折扇和一个小瓷瓶。
折扇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折扇上所传达的内容。
【尔入侯府,另有所图,吾受其害,报而不得,瓶中剧毒助尔弑侯,三日为限。】臧海看完唰的一声合上折扇。
目光扫过锦盒中静静躺着的小瓷瓶。
臧海眼里闪过一抹嘲讽,这东西若不是真与庄芦隐有仇之人送进来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庄芦隐对他的试探。
流言的事情还没有过,这东西就恰到好处地送到他手里,不让人怀疑都难。
最重要的是庄芦隐那般谨慎多疑的人,臧海就不相信跟着他那么多年的管家,会不查一查送进来的礼。
既然查了,又为何当做不知道。
恐怕此时庄芦隐正等着他的反应呢。
臧海猜的确实没错,前院书房中,庄芦隐正看着手里的那几则流言,尤其是那张写着童谣的内容。
“你说,此事会不会是真的?他进入侯府真的是图谋不轨?”
庄芦隐语气轻描淡写,但那语气中的疑心,庄善还是听得分明。
“侯爷,此事是真是假,三日后便知。”庄善恭敬回道。
庄芦隐眸光幽深:“他若当真能经得起考验,本侯不会亏待于他。”
“但若当真有异心,那便杀了吧。”不忠心的幕僚,再聪明他也不能用。
“侯爷请放心,人已经派出去了。”
侯府内的暗流涌动,月奴并不知晓,她此时正被带入悦湖庄园。
只不过一脚刚踏进庄园,周围就有十几个高大威武的汉子围了上来,不过片刻就将月奴团团围住。
带她过来的那清俊男子见状跑了。
月奴眼神一冷,面无表情地扫一圈围着他的高大汉子,那些汉子下盘沉稳,肌肉发达,精气旺盛。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个个都是练家子,一身的武艺。
“你们的主子是谁?”
“我人都已经过来了,他还藏头露尾的不现身,未免有些失礼吧。”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口气倒是不小,想见我家主子,你还没这个资格。”其中为首的男子不屑道。
“把他给我绑起来,再把消息传给那位墨神医,老子不信他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