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颁下中旨的同时,张义终于凭着魏峰在沿途留下的暗记,找到了藏身在南城的几人。
“郎君!你总算回来了,身体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几人见到于则成回来,简直高兴坏了。尤其魏峰在对方身上一通打量,嘴上还追问个不停。
张义连忙摆手:“我还好,总的说是有惊无险吧。”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郎君福大命大造化大!”
魏海笑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等众人各自落座,魏峰就向对方问起几人离开以后的情况。
张义当即一拍大腿:“嘿!咱们都被富林那厮算计了!”
不等几人询问,他就把发生在东跨院的那一幕,尽量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临了,再次感叹出声:“我是真没想到,富林此人的心肠会如此歹毒,亲手杀了没藏赤地还不算,竟然还栽赃到咱们大辽头上!”
一番讲述,直听得魏峰几人面面相觑,同时埋在心里的诸多疑问也迎刃而解。
为什么几人被抓以后,不仅没遭受酷刑,反而好吃好喝的对待。
为什么郎君稍一要挟,对方就把他们几个放了出来。
为什么几人逃离相府,始终没有追兵对他们实施追捕。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富林提前算计好的。
“特娘的,还真是贴心啊!是怕咱们遭了酷刑,临到逃跑的时候跑不动吗?”魏海眼中满是不屑。
“郎君!”
魏峰唤了一声,就蹙眉说道:“那富林做这一切为了什么啊?他杀了没藏赤地这个主子,自己不就成了没有主人保护的丧家之犬吗?他就不怕其他势力借机治他于死地,再吞没相府的财产?”
张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实际上,他从昨天逃出相府后,就想明白了其中关壳。
富林可是掌握着火药配置之法的人,当初选择回到西夏而非自立为王,恐怕心里就已经有了图谋。
现如今又做出弑主的举动,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时机已到。
特么的!也不知道这疯子,接下来要干什么!
张义心中腹诽着,脸上却是不显,就与几人闲谈起来,问问对方这些日子的遭遇,同时感慨一下人心险恶。
直到临近傍晚,张义才站起身,只说去街上采购物资和打探消息,就独自离开了藏身的小院。
他刚来到街上,就见一名骑在马上的将军,率领着一队官兵自不远处疾驰而来。
张义忙背过身去,走进路边的一家杂货店。
“郎君,想要买些什么?”
别看这家店的店面不小,可店里只有一位中年掌柜在招待一胖一瘦两位客人,见张义进店就出声招呼。
张义回以浅笑:“店家忙你的,小子就是随便看看!”
“好的!有看上眼的,只管说一声。”
掌柜微笑点头,就继续接待那两位客人。
几人说话间,那队官兵已经从店门前呼啸而过。
“哎!又要乱上一阵喽!”
体型消瘦的客人叹气出声。
另一名略胖的客人则随声附和:“可不是么!这两年也不知道咋了,就没个安稳的时候。”
恰在这时,从店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伙子。
只见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掌柜!大事不好了,大柱子被官兵给抓了!!!”
“什么?!”
中年掌柜惊讶出声,也顾不上招呼客人了,几步就来到小伙子面前:“这送个货的功夫,你俩怎么还把官兵给得罪了?”
“哎呦!我的好掌柜唉!我们要是不给刘使君府上送货,大柱子还不至于被官兵抓呢!”
“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和大柱子才进府不久,正陪着管事清点货物呢,就赶上官兵去刘使君府上抄家,那些人蛮横的很,根本不听解释见人就抓。要不是我反应的快,趁乱从后门跑了,搞不好现在跟大柱子一个下场。”
“嘿!这可怎么好啊!”
中年人听了伙计的讲述,一通顿足捶胸。
倒是店里那两位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其中那名身材消瘦的走了过来:“这位小哥,你说的刘使君是?”
“就是枢密副使刘使君啊。”小伙子脱口而出。
中年掌柜忙瞪了伙计一眼,将其拉到一旁仔细盘问。
瘦客人闻言,就不敢置信的看向同伴:“我滴乖乖啊!刘知刘使君居然被抄家了!”
胖客人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可是天上的人物啊!”
在二人唏嘘感叹的同时,张义已经从杂货店溜了出来。在心中盘算良久,就钻进了路旁一条小巷。
一个时辰后,张义已经身处李崇仁府邸的一间密室当中,与着李崇仁相视而坐。
“我看你是疯了!没藏相公也是说杀就杀的?你知道有多少人受了牵连吗?”
密室房门才刚关上,李崇仁就发起了牢骚。
张义没急于解释,而是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随即轻声说道:“说说吧!外面都怎么传的,朝廷都有什么动作?”
李崇仁又恨恨瞪了对方一眼,才气恼说道:“还能有什么动作?你,还有你的同伙,全都成通缉犯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李崇仁想到了什么,竟然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不智之举,不仅枢密院的众高官遭了厄运,就连老夫的飞龙院都被搅得鸡犬不宁!”
张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跟我说说,都有谁倒霉了。”
李崇仁见对方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
恶狠狠的剜了对方一眼,才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林林总总说了十几个名字,最后才愤愤然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啊!枢密使赵恬几乎成了光杆,余五人一个都没跑了,都在天牢里关着呢!”
张义依旧不动声色:“枢密院说完了,说说你的飞龙院吧。”
只听李崇仁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说道:“托你的福!副使抓了一个,管事的统领也有三个。”
说到这里,李崇仁又拍起了桌子,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副使是我的亲信,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现在被抓,弄得我非常被动!你这样搞下去,让我以后还怎么配合你!还怎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