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只觉他吵闹，不等明林说话直接过去就是一脚。
“孙权，你的日子是宝贝儿子，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宝贝了吗？”
“你折磨人家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跟你儿子同龄，还是你儿子同学！”
程霜的暴脾气，明林见识过，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
当然，眼下这个情况他也没想拦着。
程霜暴揍孙权，旁边孙家的人却不敢上前。
孙权最后被揍得鼻青脸肿。
程霜看到他那样，依然不解气。
她本想再揍人，却被明林拦住。
“查他背后的人还需要孙权，我知道你生气，可现在只能忍着。”
他背后的人是那些，程霜不用孙权也能查到。
可那件事，也唯有他能做到。
换做是别人，亦或者他人都没办法达到孙权亲自去做的效果。
程霜终究停手。
明林立即让人上前，抬走孙权，也把孙阳送到医院。
大家都是泾阳的人，程霜打完人就撤了，可他不一样，以后肯定是要回来泾阳的，孙家虽不是能遮天的人家，可到底有点儿势力。
程霜没法消气儿，看着明林更是生气。
她招呼都没打，直接转身离开。
她在气头上，也没心思处理酒店的那具尸体。
确定她去了另外的酒店，明林也完成任务。
人刚要回家，却接到远在京北的厉霆的电话。
电话那端说哇，明林脸色明显黑了一度。
“你们俩口子可真能折腾。”
深夜，一身疲惫的明林返回酒店，亲自给程霜处理了那具尸体。
而此时的京北。
挂断电话的厉霆原打算前往泾阳，可出现在景苑门口的人改变他想法。
看着许久未见，曾在十年前被他决绝断绝关系的师傅，厉霆一时间没了话。
他站在原地看着，却没有上前一步。
不真实。
一切一点都不真实。
厉霆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师傅。
而站在对面的离司也不敢出声喊厉霆。
是他先开口把一切关系都斩断，可如今也是他再次主动出现在京北，出现在厉霆身边。
是他做的不对，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是他的不对。
可他也不敢开口承认错误。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师徒二人都站在原地，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
厉霆眼里有高兴，也有震惊和一丝失落，而离司眼里情绪更为复杂。
许久，离司终于开口。
“阿霆，好久不见。”
一句熟悉的阿霆，让厉霆瞬间动容。
他微微低头，思绪回到从前刚和离司认识的时候。
彼时的他骄纵，也从不低头。
可遇到离司，一切都变了。
在别人那里，他是厉家长子，是厉家未来的掌权者，是人人都敬重的厉霆，可在离司这里，他只是他徒弟，是能打能骂的徒弟。
他没有比别人更高贵，在离司这里他与别人一样，即便他有着尊贵的身份。
他跟别人起冲突，一向稳重的离司也会冲上前替他理论，也是他护着他，从师门到外面。
所有都是离司在护着他。
这些事情厉霆都知道。
他也没敢忘记十年前师傅说要离开的时候。
即便当时他决绝要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他还是拜托师门里长辈照顾厉霆。
这些他都还记得。
“阿霆。”
离司突然又喊人。
厉霆被声音拉回现实，转而看着离司。
他有些哽咽，“好久不见，师傅。”
一声师傅，让离司红了眼眶。
离司仰起头，努力控制情绪。
可根本压制不住。
眼泪还是不争气滑落，而他一如从前，假借风吹落泪的老套说辞，来伪装自己落泪的真相。
厉霆看在眼里，却没说破。
离司缓缓走向厉霆，提及厉然然。
“听说你女儿都快三岁了。”
厉霆跟着离司往景苑内走。
“是，今天然然出去了，改天带她去看您。”
离司突然停住脚步，转头含着泪看着厉霆，突然间释然大笑，随即手抬起拍了拍厉霆肩膀。
“好，改天带她来看我。”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
离司偶尔提起以往的事情，厉霆大多只是低声回应，直到提及华安。
“华安人现在在厉家养着。她被送来京北的时候你人还在外面，发生什么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是人被扔到厉家门口，我和你爷爷出去的时候外面只有华安。”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离司停顿了几秒，随即接着说道：“你爷爷和华姨认识，自然不可能不管华安，所以他把华安带回厉家养着。”
“直到现在，华安都依然还在厉家。”
离司说完便就看着厉霆，后者表情淡然，像是压根不在意。
离司本在为厉久能解释，可厉霆根本不在意。
“华安在哪养着我不在意，我爷爷和华姨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管。”
厉霆微顿，而后又说：“从前我在意他们之间的事情，是因为这其中牵扯到程霜。眼下程霜不牵扯其中，我自然也没必要去管这些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师傅，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要如何也是看他们自己。我不想管，也不能管。”
厉霆退后几步，站定后看着离司。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如果今天来是说这件事，那大可不必。”
离司皱眉，不解问道：“为什么？阿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师傅！”
厉霆语气加重，看着离司欲言又止。
曾经拼命想要知道的现在已经不用知道了。
他也不需要知道了。
既然不需要知道，自然也不用为这些不想干的事情费精神。
“您许久未来京北，今天先好好休息，改明儿我带您在京北转一转。”
厉霆说着客气话，言语间已经不像从前那样。
是啊，如何能像从前。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那样的事情，在经历那样的事情之后如何还能像以往那样当做没发生过，表现得那样亲密呢。
厉霆做不到，而离司也深知这个道理。
只是现在话语没挑明，所以他装作不知道。
离司依然想解释，尝试说道：“阿霆，或许事情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
厉霆情绪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