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去找拜星右相商议事情,结果被他二话不说给揍了一顿?”
佩洛娜有些惊奇的看着北慕辰,虽他然那嘴角上的淤青不像是假的,但她并不是很信对方得说辞。
“……可以这么理解。”
北慕辰看向一旁,回答倒是相当敷衍。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因为我的药鼎被动过手脚。”
“什么?!”
佩洛娜十分惊讶,旋即沉下心来质问道:
“详细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我的药鼎被人从内部有意削薄,导致承受不住炼化的力量继而产生爆炸。”
北慕辰是没打算将蛊虫的事说出来。
毕竟说不说都无所谓,而他也不想说,不过对于季云泽所说女帝派人暗中给刘算易的药鼎做手脚一事他倒是十分在意。
果不其然,闻言佩洛娜表情一僵,明显有些诧异,其眼神更是不自觉的轻瞥向别处。
尽管只有一秒,但北慕辰还是察觉到她这一异常反应。
“怎么?”
“没什么,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贸然去找拜星帝国的人,尤其还是那右相。”
女帝很快恢复常态,同时北慕辰的心中也大概有了底。
“今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这一次我会和叶皇说清,希望他能管好自已的地盘。至于那位拜星右相……”
佩洛娜顿了顿,踌躇片刻,仍旧还是选择开口:
“恕我直言,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感兴趣,就算你俩脱了裤子睡在一张床上也和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已的立场,如果不是埃……算了,就是这个意思。”
“我已经和拜星帝国划清界限……自然会做好我应该做的事,至于季云泽,我承认我和他之间有过一些过往,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不要介意。当然你还年轻,那右相确实长的不错,这种事情也不难理解,作为你的‘暂时盟友’,我确实没什么妨碍你理由,不过合作需要信任,你现在的行为举止无疑是在消耗你我之间的信任。”
“我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度。”
佩洛娜女帝沉下声来,说实话自从她派人摸清了北慕辰这边的底细后,有些事情她仍旧没能搞清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北慕辰的背景并不难调查,但季云泽……
调查的人只说他和北慕辰是同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关于他的信息。
想来季云泽身居高位,他的来历背景或许被他自已隐藏的很好,但诡异点在于,他本人的亲属关系竟然也是一片空白,不仅亲生父母未知,就连什么偏远亲戚都找不出一个,这就有些太不符合常规……
不过抛开这些,就看北慕辰和季云泽两人这势头,任谁都能看出这俩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但两人间具体是什么关系……
现在仍不好下定论。
“我自有把握,这不用你来提醒。”
北慕辰低声道,眸光透着幽寒。
显然佩洛娜对季云泽过于随性粗暴的点评让他十分不悦。
他认为他和他哥的事还轮不到眼前这个女人胡乱猜测。
北慕辰不希望任何人如此随意的评价季云泽。
“你能赢过刘算易?”
佩洛娜见此也是不再掩饰,笑容中带着冷意。
“或许吧,我不能保证。”
“这可和你之前承诺过的不一样。”
“我只承诺过会为猛犸金沙带来荣耀,可没说过一定夺冠。”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此次炼药公开赛无论是银奖铜奖对于猛犸金沙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进步,不过我还是挺看好你的,你应该继续努力,明天见。”
话不投机,两人便就此别过。
在佩洛娜心中,她实在无法对北慕辰彻底放下戒备。
对方说的是不错,拜星帝国仍旧在通缉他。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拜星帝国人确实普遍对北慕辰抱有相当大的敌意,这并不像是在演戏给她看,所以北慕辰确实没有再回归拜星帝国的理由。
但另一方面,北慕辰似乎和这位拜星右相又走的太过近了……
‘埃菲,实在不是我不信你……’
佩洛娜长叹一口气,但凡北慕辰能和右相季云泽保持些距离,她也不至于如此纠结。
因为埃菲临终前的遗言,她真的很想相信北慕辰,但……
“和拜星帝国划清界限,但却和拜星右相走的那么近……”
佩洛娜嘴角微勾,紫色的眸中却并无笑意。
她已经在北慕辰身上耗费太长时间,早已没那个耐心再“观察”“考验”对方。
前不久帝都新传来的消息,云日帝国有了营救圣女的动作,帝都现在估计已乱作一团,她必须尽快回去。
等北慕辰比完赛,她回到帝都。
到那时再决定北慕辰的“去”留。
佩洛娜垂眸,看似随意整理了下衣摆上的褶皱,实则只是在转移内心的暴躁与不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情绪了。
一时间不知该怪北慕辰还是埃菲。
或许是该怪她自已,明明在此之前她从不认为自已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所以说……埃菲到底为什么让自已无条件信北慕辰这个小孩?!
而且北慕辰还是个很明显的坏孩。
她是预示到了什么吗?!
“啊……不行……”
佩洛娜随手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拢去,她是真的对此感到头疼。
她信埃菲,但不信北慕辰。
偏偏这两者之间还是相斥的。
试问现在有谁能体会到她的心境?!
……
拜星帝国,莫洛里斯城。
“怎么办,感觉已经闹的挺大的了,但还是找不到那个黑头发的大美人,怎么办啊燕明哥~他万一一直当缩头乌龟我们杀再多人也没用啊~”
流樱苦恼的一屁股瘫倒在床上,顺带着打了几个滚。
“我早就说了这种方法恐怕不会奏效……”
“哎呦你哪里早说了,真是的,现在怎么办啊……”
听燕明这样说,流樱“腾”一下从床上坐起,有些生气的看着对方。
“如今这座城也已经开始通缉我们,是时候离开……”
“又要走?这才刚到这杀了十多个人而已。”
流樱不以为意,自从在五毒族地带找不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珠的家伙后,他们便辗转几座大型城镇开始无差别杀人,并且在人死后用黑染料将其头发浸染为黑色,以此来引起目标的注意。
可惜截止到目前,除了通缉他们的城镇在增多外,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要不要去帝都碰碰运气?用同样的手法杀几个大贵族?”
流樱两手撑着床板歪了歪头,看向燕明的目光透露着狡黠。
“绝对不行,我们现在之所以不停更换城镇就是为了防止皇室亲卫的追捕,事情闹得太大引来皇室亲卫我们绝对在劫难逃,更别说直接去皇室亲卫的老家杀人。”
燕明的言辞罕见的有些激烈。
“可我听说帝都有一部分皇室亲卫去了青棱帝国看比赛?就是那个……叫什么来着……炼药师公开赛?嘛……听说我们淮冥那个月家的三小姐月采薇也去了。”
“这和我们无关,即便停留在帝都的皇室亲卫的数量有所下降,我们也打不过。”
“什么啊……那可不一定,燕明哥你自已菜就不要拦着我,我看皇室亲卫还是名不副实的多,也未必都像传言那样厉害。
流樱轻哼两声,她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紧张。
换句话说,就算打不过皇室亲卫他们不是也能跑吗?
“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是还是好不甘心,这次去个名城再搞一回嘛,燕明哥我答应你这次再没有线索就立刻回家!”
流樱娇嗔道。
“你知道的,我很少和人撒娇,这次就让让我嘛燕明哥~”
站在床边的燕明一时也没有说话,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又或许他总是习惯于听从对方的“命令”。
“好吧,最后一次。”
燕明替流樱将床上的帷幔放下。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除了父亲外,燕明哥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最喜欢你了。”
流樱将脚上的鞋一蹬,轻快地躺在床上,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睡吧,晚安。”
此时酒楼的窗外月明星稀,朦胧中有银白光影如纱般斜斜的照进屋内。
燕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门口的桌前坐下并一如既往的守到天亮。
‘父亲……’
直到天亮的前一刻,他仍旧眉头紧锁,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