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楼,小界,觉罗山仙境。
“闭关?”
冯玉忿忿不平的咬牙道:
“他莫问是在糊弄他家先人!”
看着冯玉如此失态,风清子忍不住道:
“你怎么碰上莫问便沉不住气?”
冯玉吃了个闭门羹,怎能不气?
他一挥袖子,冷哼一声道:
“那厮如此张狂,怎叫我咽的下这口气!”
“没种的东西,灭门仇人就要突破炼虚了,还缩在药王山做缩头乌龟。”
“真是白瞎了我高看他一眼!”
风清子看着冯玉这般跳脚,倒觉得好笑。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头道:
“你还是看低了他。”
冯玉闻言一怔:
“真人以为.......”
“不消去猜。”
风清子沉声道:
“莫问已经在去天阙海的路上了。”
听到风清子这么说,冯玉又愣住了:
“莫问那厮再如何蛮横,怎来的胆量去天阙海找亥寒的麻烦?”
“且不论海陵宫的禁制就够他喝一壶,便是亥寒独身一人在天阙海内,恐怕和炼虚高人都能论两道法术了。”
风清子点了点头:
“所以你不是莫问。”
此言一出,冯玉眉头一皱,旋即扭过头去,长叹了一口气:
“那莫问当真敢去?”
“你也去吧!”
还在独自喟叹的冯玉以为听错了耳朵。
“我?”
他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我去作甚?”
风清子难得多说几句:
“前些日子,苏明德不是言语说杀害他后人的修士是海陵宫修士吗?”
“你去看看,查查有什么蛛丝马迹。”
“另,不管静婉的消息寻不寻的到,也要阻止亥寒飞升。”
冯玉听罢,大惊失色!
“真人,亥寒他不是......”
风清子把眼一横,硬生生叫冯玉吞下了后面的话。
“亥寒后面除开我们,还有天一教。”
“苏明德那日说静婉和海陵宫有勾结,老夫越想越觉得不对。”
“现在静婉不知所踪,正和子那人也起了疑心。”
“亥寒信不得,必须除掉他!”
他绿了一把胡须道:
“若不是老夫现下轻易不得出山门,老夫恨不得亲往海陵宫将亥寒除掉。”
风清子的话让冯玉站定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里面的难处老夫也知道,你去了海陵宫,首要做的还是以追查静婉下落为主。”
“至于刺杀亥寒一事,尽力而为,不强求。”
又交代了几句之后,风清子屏退了心事重重的冯玉。
他站在大殿门口,盯着远去的冯玉背影,头也不回道:
“将老夫写好的信传给正和子,务必要快。”
大殿深处的阴影之中传来沉闷的的回音:
“真人,通往东华洲的传讯阵已经多年未曾启封,如今突然启用,恐怕会引来对面猜忌......”
他的话还未说完,风清子猛地一扭头,一双鱼钩般的眸子直直的射向那暗处,冷声反问道:
“这些该你操心?”
此言一出,那人明显怕了,哆嗦道:
“属下罪该万死,着即照办!”
三日后,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东华洲天机楼山门。
看守大阵的修士瘫坐在躺椅上,脸上盖了本书,正在和煦的春风中睡觉。
一旁的弟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将那修士旁边桌子上冷掉的茶水换了热的,方便这位大爷随时醒来品尝。
另一名弟子则是将些上佳的瓜果换了一批。
两人下去,远远的看着呼呼大睡的修士。
一名弟子抱着托盘,叹气道:
“徐长老真是好福气啊,能得这么一门美差。”
“说是看管,这传讯阵多少年都没亮过了,有什么好看管的?”
“真希望我以后也能分这么一桩美差。”
另一人看着同伴羡慕的眼神,不屑一顾道:
“呵,你是正和子真人的苗裔?”
那弟子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等你淬体成功,老老实实寻一个灵田去种地吧!”
“这些东西该你想吗?”
被骂成异想天开的那名修士疑惑道:
“照你说的徐长老是真人后裔,那不是应该派到关紧的要职上历练吗?”
“丹堂堂主、传功阁阁主,这些好地方可还空着呢!”
另一名修士闻言摇了摇头,啧啧两声道:
“呵,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这两个地方哪个不是要宵衣旰食的活计?”
“纵然让你上去当个头领,得些蝇头小利,但耽搁了修行,不是因小失大?”
望着同伴懵懵懂懂的样子,那修士长叹一口气道:
“看在你平时哥前哥后的份上,今日便一发与你讲透。”
听到这里,年纪稍小的那名修士脸色当即便凝重起来。
“你记着,凡是说要你去挑担子历练说要委以重任、为你着想的鬼话,通通信不得!”
“都是哄着你去干活,费心劳力,千万当不得真。”
“叫你去当牛做马的苦几年,给个小头目让你做一做,已经是良心难得。”
“若是能让你混上传功阁阁主这等位置,更是老天开眼。”
那修士一摊手道:
“可老天能开几回眼?”
“你就干吧,干到死了都是那句好好干!”
“长老若真是对你厚爱三分,为了你好,不会让你吃这些没所谓的苦头。”
“我们这些人,吃苦不怕,怕的是吃一辈子苦。”
他朝着远处呼呼大睡的徐晨努了努嘴道:
“徐长老现在不过二百岁,年纪轻轻已经修炼到了金丹。”
“将他放这个闲职,便是要他心无旁鹭的修成元婴。”
“到时候一转,直接升任大长老,自然便能接着真人的班。”
“这天机楼的权柄代代传,代代传给徐家人!”
说罢,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戏谑道:
“你还想清闲?你也配姓徐?”
说话的当口,却见那小弟子面露惊恐之色,瞳孔都大了起来。
“你也不用如此失态吧?”
“这些散话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可不敢瞎说!”
那小弟子说话都抖了起来:
“不,不是!”
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手臂,指着远处:
“亮,亮了!”
那弟子看着同伴魔怔的样子,皱眉道:
“亮什么,你脑壳坏了......”
他一边数落,一边转头,朝着小弟子指着的方向看去。
却见那盖在传送阵之上的草庐,此时门口白光大放。
原本躺在躺椅上的徐晨,正如临大敌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