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苏素这事办的高明吗?也就是赶上特殊年代了,大家有些信息差的问题。
就像是她的说辞和刘千山的说辞,这一碰,就知道她说谎了。
一旦说话,那就一定有破绽,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了。
要是从这里去查,真的难差吗?
回去的路上,桐桐跟四爷说:“她其实能接触的人不多,尤其是当年!要长期接触,且能产生感情,还得是她日常的生活圈子之外的人,这个圈子就很好划定了?”
这个人苏素周围的人肯定不知道,要不然她的谎言就被戳破了。
还得长期接触以至于处出感情来,按照当年的年纪和她的身体状况,那么就能划定两个圈子。
四爷就说:“第一,学校;第二,医院。”
对!学校和医院。当年她还是没毕业的学生,而医院和大夫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病人不必可免要接触的圈子。
桐桐又说:“学校的话,是学生还是老师?如果是学生,那就是少年慕艾,两情相悦,直接说喜欢就行!为什么她会把刘平山拉扯进来?
刘平山出身的家庭,长相、性格各方面,应该是符合一个怀春少女幻想中少年的样子的。如果真心喜欢刘平山,就不会跟学生拉扯。
如果她的爱恋对象年龄偏大,她喜欢如父如兄一般的男性,那这些在少女的内心一定是相当矛盾的!拉扯住刘平山,好像就能证明她是正常的。”
从心理上剖析的话,应该就是这样。在懵懂的年纪,喜欢上年长的人。此事也许被朋友或是同学察觉了,她为了自证,这才说喜欢刘平山,和刘平山是青梅竹马。
掩藏的其实是内心不为人知的一段情愫。
“所以,可以推断。如果是在学校,可以排除是她同龄的学生或是学长,符合的也只有老师!可如果是老师,是师生恋,那这十年里,老师是什么地位?便是没有这十年,在这之前,老师的待遇和经济条件,是很难符合对方的一些喜好的。”
比如,她穿着打扮极其讲究,可见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一如她拉扯刘平山,以刘平山的家境,在当时对方可以说是她能接触的最有生活品质的家庭。
由此可见,苏素对生活品质不好的人,应该是升不起旖旎之情的。
四爷:“……”好像有点道理,“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在医院。”
“嗯!在医院。”桐桐就说,“但,在医院一定是大夫吗?你想,好的医院,好的大夫其实都被下放了。这个人如果是大夫,那应该也差不多。况且,大夫的收入和生活品质是比老师好一些,可也有限。”
“领导?”
桐桐就有一种假设:“你想啊,苏父很忙,她丧母比较早,所以苏素在罗南生家长大。一个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能寄养在战友家,这没问题。可再寄养,孩子生病,当父亲的不能不安排好。
假设,苏父在医院认识一领导,大家是朋友,孩子一直吃进口药,都得这个朋友来办。那么,他会不会将给女儿瞧病,照顾女儿的事情托付给这个友人。
先天性心脏病很麻烦,她不能跑不能跳,体抗力差,肯定会常不常去医院。难道罗南生的母亲能一直陪着?那么敢问,是谁陪着苏素?长期接触,这人又给了她足够的关爱和照顾。时间长了,随着苏素的年龄增长,她会不会喜欢上这个人呢?”
四爷:“……”合理!
“你再想,他家都到农场了,她的药耽搁了吗?她依旧是这个男人朋友的女儿,这个男人依旧能说,这是他照看长大的孩子。苏素去医院,去见从小就照顾她的长辈,谁会说什么?谁会奇怪?他们在医院见面,怎么了呢?家里会怀疑吗?别人会怀疑吗?定期去医院,不舒服就去医院,毕竟,她本来就身体不好嘛!”
四爷:“……”所以,不用查,你几乎把这个人圈出来了。
桐桐‘嗯’了一声,“我明儿去医院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苏素不是意外怀孕的,她的爱情感天动地,她想给这个男人生个孩子!于是,刘平山和罗南生就活该倒霉,这两人都为她那伟大的爱情献祭了。”
林樱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没有这些事,罗南生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那是林樱的一段爱恋!在很多地方,林樱是能包容罗南生的缺点的。
比如,罗南生不够成熟,但是林樱稳重,情商高,又不乏手腕,两人真的就不能结合,把日子过不好吗?未必!
桐桐叹气:“苏素这个人,心理上是有些病态的!她有一套利己的自我催眠的办法,很多假的,她怕是都给她暗示成真的,且深信不疑。”
其实,很多长期患有某种疾病的人,心理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
这两人在路上说这个事,却不知道金老三陪着刘千山从胡同里的厕所出来,站在胡同里,两人躲在避风的地方,说的也是这个。
刘千山说:“这件事牵扯到了桐桐的大姐,不管怎么样,都得把苏素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你回去躺着,我去想办法。”
“苏素……”这个姑娘是在她跟弟弟订婚后才接触起来的,她努力的回忆,“她那个病,医院里有人,不存在把孩子做不掉的情况。我明儿想去医院复查,顺便打听打听,她熟悉的大夫是谁,看看这个孩子是几月生的,是不是足月生的。看时间线能不能跟我弟在仓库的那个晚上对上。”
总之,得把这个人查一查!回头咱可以主动去见苏素。她就没把柄可抓吗?她要真敢告发,我就敢攀咬她爸!要死一起死去,想靠这个拿捏人,做她的梦去。
金来财:“……”这是个鱼死网破的性子,“先回!明儿咱去医院。”蹬着板车,拉着你去。
苏素跟谁熟悉,这件事很好打听。
她直接去药房,问人家药房的人:“要是家里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咱们这里能不能按时买到药?”
“不一定!药品的数量有限,看运气吧。”
桐桐:“……”可苏素却能按时拿到这么紧俏的药。她就说,“我有个朋友,她是先天性心脏病,但是我发现她每月都能买到药!”
说着,偷偷塞了一斤油票:“您给我指个道儿,去找谁能给我想想办法。”
对方小心的看了这票一眼,这才低声道:“你去找齐院长。”
“哪个齐院长?”
“齐正齐院长!他对这一块把的很严,他一朋友的女儿就是先天性心脏病,每月一定得留够量的。”
齐正……齐院长?
“嗯!”
“办公室在哪里?”
“后头的办公楼,三楼。”
好的!谢谢。
办公楼,三楼!
一楼人来人往,好像是开证明存档案的地方。二楼相当人就少了,路过的时候也有人看了一眼,问说:“找谁呀?”
“哦!找齐院长,一个长辈叫我来的……”
“在的!你上去吧。”
上到三楼,桐桐愣了一下,这里楼梯的左侧只一间房,挂着院长办公室的牌子。
楼梯的右侧有一道铁栅栏门,隔着这个门看进去,走廊里倒是干干净净,不过是两边的房间都贴着封条。
也就是说,只这一间办公室,只齐院长在三楼办あ公。桐桐翘了翘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十分温和的声音:“请进。”
桐桐推门进去,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儒雅男士,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对方的眼里明显闪过惊艳,然后放下手里的笔:“小同志,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问问您,家里要是有先天病的病人,怎么才能长久的持续的买到药。”
“先天病中的什么病呀?”
“心脏病。”
“哎哟!这个很难呀!我们没法保证。”
桐桐眼睑一垂,问说:“真没办法吗?您帮帮忙吧!只要您肯帮忙,回头您让我帮什么……都行。”
对方喉咙滚动了一下,“这样,你叫什么?我先记录一下!你明儿再来。”
“要不……也别明儿了?您先忙!等您忙完了,我请您吃饭吧。晚饭,我在西餐厅等您,成吗?”
“不用破费!”
“您给个机会!”
齐正:“……你这样的小同志……行!行!下班之后就过去。”
桐桐忙起身,“那我先走了。”
好!
齐正应着,看着高挑曼妙的女孩子的背影消失,他松了松领口,起身站在窗口往下看。
直到看到这个背影消失在这栋楼前。
却不知桐桐一转弯,跟金老三和刘千山走了个面对面,三人都愣了一下,桐桐这才朝另一边指:“走!去那边说。”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金老三前后看看,不见老四呀!
桐桐‘嘘’了一声,“我约了齐正晚上去吃西餐。”
啊?你认识他?
“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他就赴约?”不可能!
“我漂亮呀!”桐桐指了指这张脸,“这就是通行证。”说着,就问两人,“你们怎么找这里来了?”
“我们想打听孩子的事。”
桐桐:“……”幸亏碰上了,“这个人可能才是孩子的父亲,问他?”
刘千山:“……”啥?说啥?
桐桐拉两人走:“别在医院呆了!我得去邮局,给苏素打个电报!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用电报试一试就知道了。”
只要存在男女关系,这一封电报打过去,苏素一定会尽快的赶来,去西餐厅赴约的!只要验证了这一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