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清白的!"路杊眼中怒火燃烧,"而这密函上的印鉴千真万确是汪家的!"
"日记上的字迹也确是我父亲的!"汪璒不甘示弱,"你路家害死了我的母亲,现在又想置我们汪家几十口人于死地!"
路杊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汪璒,别装糊涂。你兄长汪勋乐与敌国密使的会面人证物证俱在,他逃不掉了。"
"你胡说!"汪璒奋力挣扎,"放开我!"
路杊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拉得更近:"告诉我实话,你到底知不知情?只要你肯说实话,我可以......"
"可以怎样?"汪璒冷笑,"饶我一命?路杊,我真是看错你了!"
路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恢复冷峻:"作为摄政王,我必须彻查此事。汪勋乐已被收押,若查明汪家确实通敌......"
"你抓了我哥哥?"汪璒脸色煞白,猛地推开他,"路杊!你不得好死!"
路杊任由她推搡,站在原地不动:"汪璒,别逼我把你也关起来。"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汪璒头上。她后退几步,眼中的恨意让路杊心头一颤:"你会后悔的,路杊。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愚蠢可笑!"
说完,她转身就跑,不顾路杊在身后的呼唤。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宫门,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张娜。
"璒儿!"张娜一把拉住她,"快跟我走!你哥哥被带走前让我务必找到你,送你出城!"
汪璒木然地点头,任由张娜拉着她穿过小巷,来到一处偏僻院落。院中已备好马车和干粮。
"这是王然家的别院,暂时安全。"张娜递给她一套粗布衣裳,"快换上,我送你从南门出去,你父亲的人在那里等你。"
汪璒机械地更换衣物,脑中不断回放路杊冷酷的眼神和话语。短短几个时辰,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娜姐姐,"她突然抓住张娜的手,"你相信汪家会通敌吗?"
张娜摇头:"我不信。但眼下保命要紧。璒儿..."她犹豫了一下,"我听说路杊手中证据确凿,你......千万别做傻事。"
汪璒苦笑,从包袱底层摸出那块羊脂玉佩:"这个,麻烦你还给他。"
张娜接过玉佩,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紧紧抱了抱汪璒:"保重。"
马车在黄昏时分悄悄驶出城南。汪璒蜷缩在车厢一角,手中紧攥着那页日记。车窗外,京城轮廓渐渐模糊,而她的眼泪始终未停。
与此同时,皇宫内,路杊站在空荡荡的凉亭中,手中捏着汪璒留下的日记残页。徐姜屿匆匆赶来:"王爷,汪家小姐失踪了!据说是张侍郎之女助她出逃......"
路杊一拳砸在石柱上,指节渗出血丝:"搜!全城搜查!"
"王爷..."徐姜屿犹豫道,"若汪小姐真是心虚逃跑,那汪家通敌一事......"
"住口!"路杊厉声喝止,眼中风暴涌动,"继续审汪勋乐,务必查清真相!"
徐姜屿领命退下。路杊独自站在暮色中,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信——这是今早刚从边境送来的,上面写着"叶施诗与敌国密使有联系,恐与王爷父亲之死有关"。
他本打算今日与汪璒分享这一发现,共同追查......却没想到先收到了汪家通敌的密报。
"汪璒..."他低声唤着这个名字,心如刀绞。她真的参与了吗?她的温柔,她的聪慧,她为他疗伤时的专注......全都是伪装吗?
远处假山后,两个女子悄然观望。王然轻笑一声:"看来计划很顺利。"
她身旁的叶施诗把玩着一枚印章——正是汪家印鉴的仿制品:"当然。路杊和汪家,注定是死敌。"
"接下来怎么办?"
"等。"叶施诗阴冷地笑了,"等汪璒走投无路,等路杊心灰意冷......然后,就该我们出场了。"
夜色渐深,一轮孤月悬在天空。路杊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蜿蜒的官道。不知何处,一辆马车正载着他此生最爱的人远去。而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该派人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