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听是这俩宋时风顿时一阵鄙夷,“就算你知道了也没办法送公安局,你没证据。”
“偷惯了的怎么可能就偷一次?”闫冬淡淡的说,“用点心总能再碰上。”
“我就不信你能干等着,挖坑了是不是?”
“挖了也得有人跳才行。”说着,正好走到了早点摊着上,要了一斤油条两个茶蛋两份粥,也没走,直接在摊着上吃。
“回去吃回去吃。”宋时风拎着东西就走。摊着上人多,根本不是谈这事的地方,妨碍他听八卦。
“快说,不说没饭吃。”
“你不是都猜到了,就是找外地的朋友帮忙了个忙,身上带着大笔钱,然后假装喝醉酒,再然后他们就上钩了。”虽然闫冬叙述平淡,可他还是从里面听出了百分之二百的用心。这可不是光凑巧就能凑成的事,时间的巧合,地点的巧合,还有人的巧合,统统都得算得精,差一环都不能成。为了给狗子报仇可谓是用心良苦。
“那你打了他们一顿?”他记得上回他们勒索自己就是吓唬了吓唬,这回弄这么大动静怎么也得动手。
“打一顿,送公安局。”他淡淡的说。
“该!”他骂大快人心,接着毫不吝啬的把闫冬夸了一顿,“会判刑吗?”
“会。”
“警察不会看出来什么吧。”警察也不傻呀,他这算是什么,钓鱼执法?反正就那个意思。
闫冬摇头。他就是钓鱼执法又怎么样?警察也很忙,现在事实清楚证据明了,表面上他们也没仇没怨没瓜葛,谁会想到他是为了给狗报仇弄这么费劲一个局?至于是不是报复重了,反正都是坏蛋,在外也是祸害,还是进里头好好改造吧。
宋时风由衷的感慨,“你可真是个好狗哥。”
“就是用点心,应该的。”闫冬一点也不觉的自己出格,给自己家人报仇,应该。
话是这么个话,可宋时风突然有点别扭,想起上回他的见义勇为也不过是三言两语吓走了人,立马就感觉自己远远不如一条狗。
家庭地位显而易见。
好像用词不当,反正就那个意思。
不对,他还给狗子下过泻药,要让这个阴损的小子知道……忘掉,统统忘掉!
到自己身上,闫冬的睚眦必报立马成了阴损,果然是刀子不割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到家了,想什么呢?”闫冬拐了一下旁边明显不在状况人。
“那个,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卫生所问这两天谁打了狂犬疫苗?”
闫冬看他跟看大傻子似的,“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们城里人一样啥都当回事?还打狂犬疫苗?”在他们这儿被狗咬了的多了,可打疫苗的没有十分之。就那种能去偷东西的他会打疫苗?疫苗很贵的行吗?可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被狗咬了不打针?宋时风一阵恶寒。
——
隔壁矿上闹了起来的时候,宋时风三个就开始吃瓜看戏,看警察一次次上门,看谢大一天比一天焦虑,直到最后父子俩被警察一同被带走,才算是大戏落幕。也不能算落幕,就是有戏他们也看不成了呀。
可没想到警察上门这事还带传染的,没多久竟然也找上了他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隔壁出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可是奉公守法好公民!
好在警察只是对他们进行了正常询问就走了,可架不住几个人心里有鬼,这事就是他们捅出去的,不会真沾上点什么吧。
陈铁军作为大股东去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有那么一丁点的关联。
这事还要从刘拐子说起。
都知道这矿是刘拐子从陶家买的,可刘拐子本来就是个无赖汉,家无恒产哪儿来的钱买矿?别说什么买彩票得的,他们整个市去年开的奖都没有超过十万块的,他上哪儿中的奖?等把谢大一审才知道,这钱根本就是他暗地里出的。
“为什么呀,谢大想买矿干什么让刘拐子买?”张爱国一脸迷惑,他这行为让人看得发蒙,“难道是邻里邻居的长不开嘴?”
“你觉得可能吗?”
张爱国摇头,傻子都知道钱得自己拿着呀,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那岂不是我们的矿是买谢大的?”张爱国一想又不对,“可跟我们签约的是刘拐子,公章手续都对。”
“对啊,他倒这一回手是图啥?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宋时风也稀奇得很。
“当然是为了压价。”陈铁军说,“整整压了陶家十八万块,要是他自己出面怎么也不可能压这么狠,还得在镇里做人呢。”
“够狠的。”宋时风啧啧两声,“卖给咱们高了市价三五万,这里外里他赚了四十几万还不甘心?还来给咱找不自在?疯了?”
“可不是疯了,刘拐子私自把矿卖了,卷款潜逃,你说他疯不疯。”
“啊?”两人都惊的合不上嘴,还有这出?
“他就没留后手?”
“写了欠条,还有出资声明,可人都跑了,有什么用?”
“那咱们不会有事吧,咱们可是花了钱的,什么手续都齐全。”张爱国紧张的问。
“我问了,不该咱们的事。”
“这可真是。”宋时风摇头晃脑,幸灾乐祸的笑开,“偷鸡不成蚀把米,赔大发了。怪不得找咱们的茬儿,这得气疯了。”
就算知道谢大血亏他们也生不出一点同情,想要乘火打劫结果被别人空手套白狼,根本就活该。
不管怎么说矿上的乱事算是告一段落,他们终于可以卯足了劲儿搞生产。
不过这跟宋时风没啥关系,人家的日子肉眼可见的悠哉起来,上班归上班,但这个班上的绝对羡慕死人。早上十点到下午四五点走,一三五上午看杂志,二四六下午打扑克,周六日自己给自己双休日,简直不务正业到人神共愤。
张爱国生气啊,可他还没话可说,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不能当放屁,憋屈的牙又开始疼。
就这么过了两周,宋时风这种捣乱式上班终于惹恼了张爱国,他大发了一顿火,干脆把人撵走,眼不见心不烦。
宋时风乐的自在。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上班,这么干也是事出有因,一来他对这工作真没啥兴趣,能来掺和就是纯粹图钱。
二来实在是就这么一个小矿,一天天要干的事也就那么一点,挖矿有工人,出货也不愁,矿上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的裙带关系户,都是你干活我发工资的简单关系,事少无聊还不兴他弄点业余爱好?
当然,也有一点点的自我膨胀,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说白了就是办公室圈不住这个自在游荡惯了的花孔雀,不整点事就憋得慌。
不过这位好歹还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更不能真不上班,就开始上花班,一周去个三四回,呆个大半天,有需要应酬的接着出勤,其他时间自由活动。
其实就算不上班他也不是真歇着,那不还有个大债主杵着,时不时就会被召唤出去打上半天,回来就累成死狗。跟他打球实在太费人,从身到心全程绷着,一不小心就会输的连裤衩都差点保不住,简直就是鬼见愁。
要说水平是宋时风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可卢霆他体力好啊,他又是主场,一来一回两人差不多算是旗鼓相当不说,卢霆其实还稍占优势。每次找宋时风时都是自己状态好的时候,可他状态好不见得宋时风也一样啊,所以,两人球面上输赢五五开。
偏偏这位还喜欢带彩头,不见得每次都是钱,更多的是些稀奇古怪的要求,比如赢了脱一件对方的衣裳啥的,弄得宋时风输不对赢不对,他不想脱也不想被脱好吗?这要求也太操蛋了。
反正这样的彩头不胜枚举,宋时风是防不胜防,常常被折腾的脸绿。
幸好只是一个月,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宋时风说什么也不跟他玩儿了,真的开始咸鱼养膘。
歇着多好,谁不喜欢歇着啊。就是卢霆再跟他约球十次能去三次就不错了,毕竟关系还是要维护,不过绝对不要任何彩头,他受够了。
然后这天正咸鱼养膘,被邻居抓了壮丁。
“当模特?我?”宋时风眨眨眼,还有这种好事?他最喜欢穿新衣服了好不好?
“我做了衣服需要拍照,能帮我这个忙吗?”美人邻居彬彬有礼的问,脖子上挂着皮尺耳朵夹着铅笔,一看就很裁缝了。
美人裁缝。
这样啊好事谁能拒绝,反正宋时风乐呵呵的就同意了。
然后美人领着他进了裁缝铺。
诶呦,这还是他租的那间屋子吗?
宋时风一进来就感觉亮堂堂,原本的两个小窗改成了大窗,玻璃擦的晶晶亮,这会儿太阳正好,照的屋子里明晃晃,光线好的不得了。然后他又发现原来做隔断分开里外间的柜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子的布料,大部分都不是成匹的,层层叠叠垒了半间屋子。
宋时风觉得这不应该是裁缝铺,应该叫布店,他就没见过哪个裁缝铺摆这么多料子的。满满半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料子,还都不是什么便宜料子。
另外半边屋子也没闲着,缝纫机锁边机大烫台挨个摆着,在最边上还摆了张桌子,上面凌乱的摆着纸笔布料,乱糟糟的,一看就很忙。
生意这么好啊,也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美人拿了衣服让他去里面换。
宋时风进去一看,是个小小的半间屋子,这是专门隔了个试衣间?
还挺正式。
他抖抖衣裳,还没穿就觉得衣裳有点怪,也没多想,研究了一下就套在了身上可一穿上人就炸了毛。
腰上缺块布就算了,好歹有块透明纱挡着。领子前襟是一圈艳丽羽毛,半遮半掩的露着半个胸脯,让他看起来就像个翘着毛儿的花公鸡,又花又骚。再看裤子,俩轻飘飘的裤腿不偏不倚都从侧面开缝,还是一开到底,从裤脚到大腿凉飕飕的,再开大点都能当街溜鸟。
这也叫衣裳?!
“好了吗?”美人在外面问。
“没有。”他一边脱一边硬邦邦的说。
他是喜欢漂亮新衣裳不假,但这种奇装异服不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提溜着就转了出来。
“你怎么没穿?”美人看他出来,颦眉道,“是哪里不合适?”
“哪儿哪儿都不合适。”他不客气的说,“你找别人当模特吧,我可消受不起。”哪怕是美人做的衣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在衣服上没有通融的余地。
“不好看?”
“那就不是个正经人穿的。”宋时风嫌弃的要命。
“你弄错了。”美人笑了,声音像春天的清泉,叮叮咚咚清爽又舒服,“那是我专门为走秀设计的,不是日常生活穿的,意思是多变人生。”
“走秀?”宋时风跟听天书似的,他平日里没少看杂志,可走秀什么的离他遥远的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他还能跟走秀扯上关系?这么一听突然有种特别高级的感觉,心又开始热乎了。
“还不能真的上台,就是先拍照发给发给老师。”美人腼腆却又坚定的说,“以后一定会上。”
哦,原来是做梦呢。
宋时风的热情立马少了大半,就是这么现实。
“要是老师那里能过关,可能真的走t台也说不定。”美人眼里都是光,“老师说我很有灵气。”
“你老师可能在骗你。”宋时风非常不给面子的说。就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衣裳也叫灵气?鬼气还差不多。
“老师说我优秀那就一定优秀,老师从不说谎。”美人坚定的说。
宋时风瞅他一眼,看这人脑子一时半会也拐不过来,反正他是不想再尝试那乱七八糟的衣裳,干脆准备撤,“那个,我还有事,要不先走了。”
“你答应要帮我忙,你说话不算数。”美人皱眉说,“我知道你没事,很空闲。”
当场被拆穿啥的宋时风已经很久没有碰上了,没想到这美人竟然还是个耿直男孩。什么叫社交辞令不知道啊,弄得他想溜都不好意思。
“那个我真穿不出来。”
“不用穿出来,里面有拍摄影棚,拍个照片就行。”
那是穿不穿出来的问题吗?难道拍了照片就不是他穿了给人看?可不管他怎么想,大男子主义的他答应了的事就张不开嘴再给抹了。
早知道就不用他那条领巾了,这代价也忒大。
“要不我给你另外找一个人,比我高,比我壮,比我合适!”越说他越来劲,对对对,这个主意好,说着他就往外走,“等着啊。”
“诶,那衣服,”是可着你尺寸做的……他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宋时风风风火火的回到小院,闫冬正坐在大树下左手拿书右手撸狗,好不逍遥。
“弟弟,还想跟哥哥打球吗?”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帮我个忙明天就跟你打个痛快。”
“什么忙?”
“小忙,小忙。”宋时风满脸堆笑,“就说帮不帮吧。”
闫冬瞅着他,非常有原则,“说清楚,我看着办。”
“真是小忙,就一丁点的小事。”宋时风墨迹墨迹不肯说。
“不说拉倒。”
“哎呀,就是对面杨家宝做了新衣裳想让你去当模特,我答应当说客。”他很鸡贼的偷换概念,“你不是不待见他吗?可你这身高这气质妥妥的好模特,他上哪儿去找更好的?他要是找我我早就去了,可人家就看上你了呀,你说气人不气人。”
“就这样?”
“那还怎么样?难道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啊。”宋时风使劲把人拉起来,“来吧来吧,就当帮我个忙。”
“打球?”
“打!”
闫冬寻思了一下,就是当个模特试试衣裳,也没什么事,就就上了他的鬼当。
杨家宝看宋时风把人拉来张嘴就要说话,可被宋时风一把揽住肩膀,挤眉弄眼的说,“你让我请来的人我可请了啊,现在就带他去试衣服。”
然后不等他说话又拉着闫冬进了试衣间。
好在试衣间够大,两个大男人呆在里面也不局促。
一进去宋时风就帮着闫冬脱了衣裳,猴急的跟图谋不轨似的。
别说,这身材绝对杠杠的,竟然还有马甲线,平常也没见他苦练啊。宋时风微微发酸。
当然啦,他也不差,他们各有春秋,反正他才不承认自己身材没他好。
衣服一脱他就闫东他往身上套新衣,都没给他看衣服什么样,可惜才穿了一个袖子就开始发紧。
“宋时风,那衣服是按你的尺寸做的,闫冬他穿不了!”他们是速度实在太快啦,杨家宝就是稍微呆了一下下,赶紧过来阻止。这不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点。
闫冬停下穿衣动作,看向旁边的宋时风,眼里全是暴风雨。这家伙那么爱穿新衣裳竟然不自己穿哄他穿,这里面要是没问题他闫字倒着写!
宋时风干笑,他怎么不知道杨家宝什么时候有他的尺寸?“给你做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咧嘴,“那个肯定是哪儿弄错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宋时风宋时风,我说的你们听见没有,别把衣裳给我弄坏了!”杨家宝着急的在外面拍门。
“他在穿呢。”闫冬替宋时风回答,手里拎着那套新衣,威胁的笑了,“你穿还是我帮你穿?”
“那个……”
“哦,要我帮你穿,没问题。”
一阵鸡飞狗跳,宋时风被压着脱了又穿,然后又被按在墙上被人近距离好生打量了个够。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宋时风恼羞成怒。
“见过宋时风,没见过宋小姐,这不是开开眼界。”闫东嘴上调侃,眼睛带上了笑。这衣裳要换个人穿都得成山鸡,可这人穿上怪是怪,可怎么还有点好看?
“滚!”
推推嚷嚷着,俩人出了门。
宋时风站在不大的裁缝铺,一手捂着额头,一手下意识拽着大腿上裤子,扭捏的好比被调戏的大姑娘,恨不得找个墙封钻进去。
莫名的羞耻异常,比内裤外穿跑圈还别扭。
“跟我想的一样,漂亮。”杨家宝像得了宝贝,两眼冒光围着宋时风转圈,“手放下放下,衣裳拽皱了。”
“这也叫好看?!”宋时风都怀疑他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嗯,好看。”杨家宝边说边比划,“完全体现出了我的设计灵感,太美了,真是太美了,宋时风你就是我的缪斯。”一说到专业他就兴奋的双眼放光激动非常,跟平常判若两人。
宋时风可不管什么斯不斯,这衣服让他别扭死了是真的,他都感觉有风在裤子里钻来钻去,还不如光着呢。
“行了没?行了我换了啊。”他急不可耐的催。
“还没拍照。”激动的杨家宝可没忘了正事。
宋时风只好憋憋屈屈的又进了旁边的屋子,里面是半间简易摄影棚,带俩摄影专用大灯。角落里还摆着一张架子床。
就见杨家宝上去一顿忙活,拉下来纯色背景布,就让宋时风摆动作。
还让他光了脚。
还好他没脚气,不然这屋子都别呆了。
要是平常宋时风巴不得怎么拉风怎么摆,可今天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搁,关键是一抻就露大腿,太他娘的怪了。
“宋时风,你这样不行,你想想高兴的事,动作别那么僵。”
“爱拍不拍,别得寸进尺啊。”
一卷胶卷都拍完了,杨家宝一张看上的都没有,整个人都丧丧的,成了个丧美人,“要不你再试试,再试试。”
这俩在那别别扭扭的拍照,一旁的闫东闫冬就看他木头桩子似的东搓一下西摆一下,不知道那儿戳了这位的笑点,笑得直捶墙。
宋时风早就破罐子破摔,扑上去就打,“笑笑笑,笑个屁!”
闫冬一闪,宋时风扑了个空,站起来就追,笔直的长腿时隐时现,杨家宝趁机咔擦咔擦,拍下了他气红的脸和带着风的大光腿。
那天之后宋时风发誓再也不当什么狗屁模特了,谁再让他当模特他就模特他全家!
那天他臭着脸逼叨逼叨了一个下午,总而言之就是说怎么有人能丧心病狂设计那种衣裳,那叫衣裳吗?破布都比那齐整。
还露胳膊露腰露大腿,又不是女人,男人露算怎么回事,看腿毛吗?
谢天谢地他腿毛不多,不然那画面真不敢想象。
反正就是他不满意的很。
可男人嘛,叨叨过了也就过了,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尤其是美人招呼他一起看杂志之后。
都是不好买的新鲜货,别误会,不是平常男人看的大屁股美人杂志,就是各种时尚杂志,以设计服装类的为主,大多还都是男装。
宋时风跟掉进米缸里的老鼠似的,吃饭都得翻两页,看到喜欢的两人就会展开激烈的讨论,发表各自看法,总之是乐不思蜀。
“走了。”闫冬把人从隔壁盘丝洞拉出来,心里头带着几分不高兴。
“干嘛,我还没看完呢。”宋时风不走。
“陪我打球去。”
“不去。”打球哪儿有看杂志有意思,他还准备弄一套新衣穿穿呢。
“你答应我的。”
“可你又没穿。”说起这个宋时风就连翻白眼,“我自己穿了还要陪你打球,哪儿来的天理。”
闫冬不扯着就往外走,“那家店又进了一批新衣裳,比你看上的那件还好看。”
“你怎么不早说。”宋时风丢下杂志,冲着对面就招呼,“杨家宝,逛街去?”
杨家宝再没眼色也知道闫冬不待见他,正巧他也不待见那大块头,赶紧摇头,“我还有活儿。”
闫冬心满意足的把小伙伴拐了出去。
本来他是打算先打球再去看衣裳,可宋时风哪儿耐得下那性子,非得先去看了再说。
这一看眼就拔不出来,他喜欢啊!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完了还得试,那是真叫个喜欢。
可惜价格也一如既往的喜人。
他依旧没钱买,可闫冬不知道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宋时风打擂台赢了一大笔,这些天也没见他有什么高消费,怎么着也该够他买一件半件的。宋时风的高消费通常就是买衣裳鞋子之类的东西,只要买了他就非得先显摆显摆才行,没显摆必然是没买。
闫冬看他一时半刻没有出去的打算,就去对面买了份报纸,坐在店门外给人歇脚的长椅上打发时间,像极了等逛街女朋友的无辜男孩,深被买买买折磨。
宋时风穿新衣是好看啊,可看多了也审美疲劳不是?
店里,那位还在试衣服。
“先生,都给您包起来?”一直跟着的迷妹服务员胳膊上挂着四五件衣服,眼睛一闪一闪的,笑容可爱。
“嗯。”宋时风顿了一下。
迷妹大喜。
“都不要。”他接着又逗了一句,“就那件紫色的看着还行,可我不喜欢那颜色。”
“您可真逗。”又是不喜欢颜色,上次这么说,上上次还这么说,迷妹脸上的笑都添上了无奈。她是不介意,可店长冲她要业绩啊,真愁人。
宋时风看小姑娘笑的都要哭了,心里也挺不落忍的,他来多少回了,回回不买,这姑娘就没甩过一回脸子,真是个好姑娘,等他发了工资一定来买!大卖特卖!
正想着,店门又被推开,进来两个一看就不差钱的主。
卢大老板怎么来了!
宋时风贴着满架子衣裳就开溜,只要没怼到脸上,他就当没看见!
偏偏这时那位突然转身,正好看见要溜之大吉的宋时风后脑勺。
“宋时风!”
真是点背不能怨社会,宋时风极其不情愿的转头,就在转过来的一刹那,爽朗的笑扬起,一声卢总爽利轻快还带着点点意外,根本让人听不出来心里头到底有多不高兴。
谁想休息时间见领导,这位虽然不是领导可是虎皮啊,没事他躲还来不及好吗?
“竟然在这儿撞上了。”卢霆像是也根本没看出来他躲着自己,就在他出声的那一瞬间,没啥表情的脸跟化了的冰块似的,春意融融,高兴里带着不经意的恼,“还说没时间,忽悠我,嗯?”
这声鼻音成功的把宋时风的鸡皮疙瘩呼唤出来,怎么突然说话这么黏糊。他搓了搓手指,好像捏掉上面的小疙瘩,“不至于,是真有事。”宋时风指指外边,“朋友等着我呢。”
“卢哥,他是谁啊?”旁边打扮精致时尚的男人突然开口,眼神轻飘飘的带着不经意的高高在上。
“我……朋友。”卢霆好像刻意咬着朋友两个字,眼里别样的情绪隐隐绰绰,笑意藏在眼角眉梢,“宋时风,台球打遍县城无敌手,人送外号宋一杆儿。”
“哦,就那个内裤外穿的超人?”男人故意打量了他一圈,然后亲昵的呲了卢霆一句,“你也太能玩儿了,好好的一个帅哥弄成了小丑,损不损啊你。”说完然后扬声,“这位超人先生看上的通通打八折,算我替卢哥赔个不是。”
你说他是开玩笑吧,人家又说的一本正经,你说是好意吧,偏偏话又不好听。宋时风听着就觉得刺耳,这是在损他还是损他?当他宋时风是要饭的吗?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怎么不会说人话呢?心里头火刺刺的,张嘴就要怼回去。
“怎么能让你破费,他看上的我付就行。”卢霆突然开口,指挥向服务员,“刚才试了的都给他包上。”
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宋时风是他什么人呢,大包大揽的。
宋时风当场就假笑的怼回去,“卢总,你这是想把我半年的台球都预定了?”他开了个适当的玩笑,“我可不要啊,谁想天天打台球,腰疼。”
“不用你还。”卢霆话里就是一股子的霸道总裁味儿,“只要你看上的,随便拿。”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宋时风一摊手,颇为遗憾的说,“可惜没一件喜欢的,今天只能心领了。”
“就知道你得这么说。”卢霆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指挥店员,“都包好,不用你费力气,等会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他边说,边饶有兴趣的让人打包宋时风试过的衣服,好像在看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完全不给宋时风拒绝的机会。
迷妹小姑娘麻利的干活儿,嘴上还真心的恭维,“宋先生眼光特别好,选的这几件都特别合身,跟量身定做的一样,帅极了。”
卢霆挑眉,目光转到宋时风脸上,笑意融融,“哦,是吗?改天穿给我看看。”
这话就更腻乎了,比上一个「嗯」还要腻乎十倍,宋时风就觉得诡异,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了?还穿给他看看?看个鬼啊!
就他跟这位的关系,最多不过是球友,不,「友」都是带着高攀的意思,他就是陪着打球的一工具人,对方哪怕是跟他玩都带着一丢丢屈尊降贵的意思。这种屈尊降贵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二代身份,更是人家开着大贸易公司,来往都是百万千万级的富豪,他这种小虾米要不是球打得好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所以,宋时风没事很不爱往他跟前凑,没的显得自己啥也不是。现在的他除了球和脸,没一样拿得出手,还有求于人,腰杆子硬不起来的滋味,谁弯过谁知道。
扯远了,他是意思就是他们的关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现在到他嘴里好像蒙了一层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硬说就像是像是什么来着,对,大老板对小情人儿。
顿时宋时风一激灵,这是什么狗屁比方,丢掉丢掉!
他怨念的瞅了眼格外不正常的卢霆,更加确定,这里头肯定有事。
就在这时,宋时风突然注意到那个扬言给他打八折的小子拳头紧握眼睛冒火,那神情像是马上就要冲上来跟谁打一架。
那个谁自然就是他。
我又没招惹你,有病啊。宋时风又不是傻子,看看反常的卢霆再看看快气死的小子,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顿时悟了。
这是在拿他打擂台?为送不送衣服?可他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但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事儿他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只是现在虎皮先生给了戏本子他还不能撂挑子。很简单,惹不起。
各式拒绝的话在心里打了十八个滚,最后他白眼一翻,“都说了不要,钱多烧的啊。”爱答不理又傲娇讨厌,拿捏了个不得罪人又不那么好说话的姿态。一个略亲近又不那么亲近,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度。
他不想平白被卷进奇奇怪怪的事情里,这俩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卢霆还是他的大虎皮,用过就丢那也得用完不是?另一个能在繁华地段开这么大的高档服装店,这小子怕也不可能是个没名号的,他是左得罪不起,右也不想得罪,只能周旋。
这哪儿是送衣裳,明明就是送麻烦!
你们斗法能不能放过他这个辛苦挖煤的!为平安挖个破煤他容易吗!
真是一把辛酸泪。
“衣裳不卖给你!”精致小子一下子来了脾气,上去就把售货员打包好的衣裳抖了一柜台,喝一声,“挂上,不卖!”
迷妹售货员一怔,接着被老板瞪了一眼,赶紧麻利的执行命令,刚才打包多利索现在挂衣就多麻利。
卢霆不高兴了,神情变得淡淡的,对精致小子说,“今天还有事,衣服就不看了。”这话要多冷淡就多冷淡,惹得旁边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这是为了他跟我生气?”
“你想多了。”他依旧淡淡的,可转头却对着宋时风春风似的笑语晏晏,“这两天我准备去一趟港城,你有时间吗?一起。”
港城?就是他想的那个港城?亚洲四小龙的港城?宋时风心里那叫个骚动,动的他都想当场点头。港城啊,时尚之都!漂亮衣服要多少有多少,天堂好不好?他想去想去想去!
“宋时风,好了没有?天都要黑了。”门口把报纸夹缝的广告都看了一遍的闫冬终于等不下去,过来招唤这只掉进衣服店里的臭美大王。
一进来就感觉气氛怪怪的,下意识的站在宋时风身旁,像一个保镖。
宋时风的狂想被瞬间打断,堪堪及时收住了飞到天边的心思,港城虽好,可……唉。
他遗憾非常的看着卢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想去,神情无奈的半点不做家,“等有机会一定去啊,我这儿一时半会的也走不开。”
卢霆笑了笑,“有事去公司找我,你有我电话。”
“我去我去,我有时间,我跟你去!”那小子追着人就跟了出去,那叫个没皮没脸没尊严,上一秒火气腾腾下一秒添狗上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品种,宋时风叹为观止。
目送卢大官人两个潇洒离去,宋时风一招手,“走走走,打球去。”
打球去晦气。
作者有话说:
新文入v,留言送红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