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又拨了下柴火,火苗有隐隐灭的趋势:“我没说让你去,要去便一起去,你的腿也需要找人治。”
“小爷自己也能找人治!”
薛照的声音里充斥着烦躁,腿乱摆几下扬起枯草里夹杂的尘土。
陆寻又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木柴,声音虚弱又疲倦:“睡觉吧,明日再说。”
见人如此敷衍,薛照舔了下尖牙,活动的这几下好像令身上的伤比方才疼了:“我看你对江熄也不过如此,他万一如今在水深火热里呢,你就这么不着急?而且我身上有魔纹和血咒,圣火派发现问题大概会追着来,你最好动作麻利点离开。”
背对着他的人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他就算水深火热我如今也赶不过去,亦无能为力,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把感情看得很重。¨x^i¢a!o~s^h\u/o_c-h+i·..c\o\m^”
干草被捏得噼里啪啦响,嗓子也充斥了火星:“没有很重?不还是为他垫后落入魔爪。”
“薛照,你为何总在吃醋?你有那么喜欢我吗,为什么总是说这些另你我都难堪的话?”陆寻瞬间刺破脸,言语也变得没那么无懈可击。
薛照过了一瞬才冷笑出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刚才说的话可句句不带个人感情,你自己想想我让你现在去寻江熄有错吗,我让你去担心江熄有错吗,我带着你用这幅身子奔袭百里,眼下想养养病有错吗?”
“我甚至说我可能会被圣火派那些魔物寻到,劝你早些离开,我对你真的没有哪里不是吧。”他忍着胸口被刺伤的疼痛,像是控诉一般:“倒是陆大公子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为什么总让我下不来台?你以为我救你就那么容易吗,我一个人逃也不至于如此!”
他恢复一点神智后就想着帮陆寻跑路,若不考虑这些,他本可以趁人不注意溜走。.k~y,a¨n¢k·s..!c_o′m?
他是有选择的。
薛照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能对睡了一觉的人有这么过余的担心。
梁夏以前说过一句特别没脸没皮的话,叫露水情也是情,但不浇水露水就会干。按照他这说法,他和陆寻之间何止是干了,那露水印子都该没了。
所以刨除掉是他亲手禁锢住陆寻这条,他救陆寻真的可以算是一件好人好事了,但这人看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感激之情,或许还觉得他是他有错在先。
“你当然可以一个人逃,我从未求你帮我。”陆寻回过头去,对上的是另一个人满眼的怒火。
每次想跟这个人心平气和的说话,但回回都变成这样。
两个人在心里都是如此想到,全然忘了这场争论是如何引起的,像是把所有不满都吼出来才能好受。
“你再大点声,咱们俩一起死。”薛照说完就后悔了,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话威胁陆寻了,就好像是他对与陆寻一起死这件事有什么执念一样。
而且他的声音好像一直比陆寻大。
出乎意料的,陆寻并没有回过头去,而是依旧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驴一般,声音也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
“你救了我所以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我能做的只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的确担心江熄,但我担心的不只是江熄,我担心我爹,担心天渊派,甚至也会担心修仙界的安定这种于我而言庞然大物的东西。”
“薛照,我说不去不是在撒气,而是我如今出去的确什么也做不了,知道任何消息也无济于事,我也不是个傻子,看得见你受伤多重。我说明天再说是因为眼下太晚了,你我都需要休息来恢复灵力。”
“薛照,都这样了,你我都省些力气,好好说话吧。”
薛照觉得,这是陆寻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你说,我们为什么说句话都要解释这么多?”他喃喃道:“还是你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好。”
陆寻叹气:“不是需要解释,而是我们有很多先入为主的事。”
“嗯?”薛照支着脑袋耸肩疑问:“比如?”
“比如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荒唐轻挑放荡无度的人,比如你觉得我是个眼里只放得下江熄的人。”
“我给你的印象可真够差的。”薛照无可奈何地后仰躺在干草堆上,但有件事他反驳不了:“你猜我想的倒是挺准。”
薛照睁着眼,他看见小庙的房梁上结着蜘蛛网,也有一层烟熏后的油污,想来这地方曾有过香火。只是时过境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契机,神失去了他所有的信徒,沦落到被他砸了贡桌的程度。
薛照看着神像,问了一直想问的话:“陆寻,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我好好追求你的话,有戏吗?”
“没有。”
干脆的回答另薛照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