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逸摇了摇头,苦涩道:“没什么,爷,我忙去了。”
他觉得与其在这里问霍爷,倒不如直接给江峰那傻子做思想工作。
霍谨戈站在原地,眉头紧蹙,最终擡脚朝着不远处蹲在地上摘花的小姑娘走去。
晚上十点。
俞逸从外面回来,正好碰见刚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的江峰。
他目不斜视,将手中的钥匙放到了一旁。
江峰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身上还残留着未擦干的水珠。
他拿着毛巾胡乱的顶在头顶,视线停在俞逸身上,探着脖子嗅了两下。
俞逸转过身子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擡手摁在他头顶将人推了出去,在江峰看不见的角度里,俞逸偏过头,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连声音都带着不同寻常的语调,“别离我这里近。”
江峰感觉摁着自己头顶的手松开了,就在他想问个究竟时,俞逸拿着他头顶的毛巾迅速将他的脑袋遮了起来。
江峰嗤笑一声,完全没当回事:“离你近了怎么了?”
透过浴巾传来了俞逸的声音,依旧是有些低有些哑。
“你的沐浴露实在是太女性了。”
直到旁边的浴室门发出一声闷响,江峰才扯下了头顶的毛巾。
低着头在自己胳膊上嗅了一下,喃喃自语的朝着床铺位置走。
“太香吗?这是江鹿溪推荐的,也还好吧。”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从里面打开。
俞逸穿着清爽的睡衣走到床铺前,下意识往江峰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他阔腿坐在床沿处,黑色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
“江峰。”
江峰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缝隙,闷闷的应了一声。
俞逸犹豫半天还是问了,“你喜欢江鹿溪?”
江峰蹙眉,转过身子看着对面的俞逸,房间里的灯已经全部关了,他看不见俞逸的表情。
两只胳膊撑在身后,最后还是躺回到了床铺上,一时间心里有些气。
俞逸看着他转回去的身子,“别喜欢她,她对爷很重要。”
“那我不喜欢她,喜欢谁都可以?”
俞逸蹙眉,但还是应了一声,“只要不是爷的人,就没问题。”
江峰觉的胸口有些闷,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来,有的时候喜欢不能随便说出口。
江峰一直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他喜欢俞逸这件事情。
结果那天在后山处。
江鹿溪拦下了要走的江峰,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了一眼湖里跟保镖划船的俞逸,又看了看面前面无死灰的江峰。
心底顿时了然。
“江峰,你是不是喜欢俞逸?”
江峰心底警铃大响,江鹿溪却摆了摆手,一副她都懂的眼神。
对着他勾了勾手指,两个人的脑袋凑到了一起。
江鹿溪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
“我告诉你个秘密,你被揍成木乃伊那次,俞逸在霍谨戈的房门前跪了一夜。”
当初江鹿溪不明白,还以为俞逸又犯了什么错,直到后来霍谨戈才说,是为江峰那小子求情。
怕霍谨戈真把江峰赶回老宅不在让他回来。
江峰睫毛微微抖动,看着远处湖里划船的两个人,再次垂下头。
“那又怎样。”
俞逸一直认为他欠他的,所以他做出这件事他也不觉得稀奇。
江鹿溪撇着嘴,嫌弃的厉害,“两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算了我去找戈戈了。”
搞得她跟霍谨戈的感情好随便哦。
小姑娘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子,捂着小肚子便走便喊着戈戈。
江峰蹲在地上一时间口中酸涩。
直到他们从帝都去到了京都,两个人都没有时间碰上。
京都的属于南方,天色多变。
说下雨就下雨。
霍谨戈拉着江鹿溪连忙回到别墅,拿着湿毛巾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
江鹿溪仰着脖子往外看:“戈戈,江峰没回来呢?”
霍谨戈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摸着她已经湿透的衣服,二话不说打横抱起。
“别管他了,你衣服都湿了。”
江鹿溪销售紧攥着男人衣领,小脸一皱,“可是刚才我看见江峰脸色有些苍白啊,他是不是生病了?”
两个人的声音消失在了电梯里。
从外面办事回来的俞逸站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积在雨伞上的水珠顺着顶端落在了地上。
随即黑色的伞重新打开。
“俞哥你去哪?”
“你去直接跟霍爷汇报情况,我有事。”
保镖挠了挠头,看着头也不回的俞逸,自己转身进屋了。
俞逸是在后山的庭院里找到江峰。
江峰已经陷入到半昏迷状态,整个人无力的趴在石桌上。
俞逸二话不说,扔掉了手中的雨伞,将人架在肩上往回带。
京都不比帝都,说下雨就下雨,这段时间江峰后背上的疼痛已经没那么严重,但是换了环境仿佛又回到了当初。
也不知是心情作祟,还是身体原因,这一次疼的他倒抽冷气。
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俞逸......药.....”
俞逸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在他头顶,随即重新将人架在身上,带入雨雾中。
回答江峰的是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
直到两个人跌跌撞撞回到了住处,房门被俞逸勾脚踹上。
一直被他架在肩上的人突然挣脱了束缚,一刻不耽误的朝着浴室跑。
琉璃台上的东西被撞倒了一大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甜腻的沐浴露洒了一地。
俞逸蹙眉,看着他反手想将门关上,身子一闪灵敏的挤了进来。
“想干嘛?”俞逸轻笑,单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随即转而将袖口挽起。
江峰知道自己疼痛发作会失控,他不想伤害俞逸,抓着琉璃台边缘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你出去。”
俞逸没吭声,他比江峰高出一些,轻轻松松将人反手压在了琉璃台上,身上的衬衫被他用力扯开掀起,那道狰狞的伤疤便露在了空气中。
“俞逸你做什么?”
江峰侧过头,却被俞逸钳制的动不了。
俞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药,拧开盖子挖了一些白色的膏体,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