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燕兴瘫在一张氊毯上,自学成才地撒娇。
从前只有张彦在他面前撒娇,他从来就没有这样放松过。
而刚才的精神纠缠之后,他潜意识里已经将张薇当成了类似妈妈和姐姐的结合体。
空气里充斥着蛋糕的热香。
安土罗嘴角还有蛋糕屑呢!
张薇笑颜如花,变魔术一般拿出来一盘小蛋糕,还有一杯热牛奶。
“吃吧!”
安土罗的眼神很复杂。
这种牛奶或咖啡,加上自制小松饼、蛋糕的组合,一向是他们两在一起工作室的夜宵标配。
作为一个四分之一华人血统的女人,张薇血脉里天然蕴含着烹饪基因。
自从他们相恋之后,安土罗就一直贪恋张薇自制的各种美食,与此同时,他也是张薇各种尝试性料理的合格试用者。
看到张薇喂食燕兴,安土罗妒忌了。
“燕兴,你知道吗?你创造了一件完美的作品!”
张薇拉着燕兴起来,围着雕塑转圈。
燕兴一边吃喝着,一边也惊奇不已。
这真是自己捏出来的吗?
整个雕塑已经从简约粗犷中带着后现代色彩变得丰富很多。
至少有七个以上的古装仕女形象出现其中,加上十六个半脸谱,两尊佛陀,十九个孩童,还有一些车轮、喜鹊、琵琶、蝙蝠之类的,就好像一堆残破的泥人堆砌在一起一般。
穿越的灵魂……带来的是泥人的记忆。
这组成整个雕塑的核心思想,想要表现的东西有了具象,也更有层次感和美感。
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
而且这些堆砌上去的泥塑居然和原本的主体一点没有不和谐的地方,一个孩童甚至抱着那块石头,好像想要将它拔出来一般。
燕兴灼热地看着自己捏出来的一个个造型。
这些或多或少都有前辈作品的影子,可是却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最好的作品。
张薇已经拿过一台照相机,不停地拍着。
“太完美了!亲爱的,你觉得呢?”
安土罗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的确如此!谁都不会认出来这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大男孩捏出来的!”
安土罗跟着张薇很长时间了,自然鉴赏力是有的,也看出来了,这种后现代风格和乡俗手工艺泥人结合起来,居然没有任何不和谐,那么这件作品就是一种创新作品。
安土罗觉得这件作品会让张薇的艺术地位得到提升:“想办法运回去!”
“对!我想好了,这件作品将和张家的那些旧作一起展览,视觉的冲击力绝对震撼,两种截然不同的作品形式会造成轰动的!”张薇的眼中泛着光彩,迷人夺目。
她脸色泛红,兴奋地过来拥抱安土罗,接着又拥抱燕兴。
只有她明白,刚才燕兴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她是一样的,而且好超过了他。
这个世界上,她不再是独一无二的。
“我要带他去巴黎!”
噗……安土罗口中的奶一下喷出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这几年是留学高峰期,也是中国最贴近西方的事情,可是将一个大男孩弄出国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首先,他很难取得留学身份!
其次,他是移民出去,还是务工?
最后,燕兴出去的话,需要办很多的手续,能不能办下来还是未知数。
燕兴出国面临着很多的现实问题,安土罗并不清楚,不过像学历、托福、接收单位之类的,他也搞不定,更别说燕兴了。
张克俭倒是可以。
不过……就凭这件雕塑?
燕兴也被唬住了,出国?他从来没想过!
“人需要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松江太小了,泥人行业也太小了!燕兴,相信姐姐吧!我会带你出去,看看外面世界有多大,多么精彩!”
“可是我不想再读书了!”
燕兴读职高已经非常勉强,外语更是一塌糊涂。
他的成绩垫底,差点没能毕业。
要不是燕慎守,他真的连毕业证也拿不到手。
“不读书,可以进修啊,到艺术院校进修,或者去私人画室!”
嘶……
私人画室?
这不是非常高端的地方,却是非常昂贵的,尤其是出名的画室,只要在这些地方画出成绩来,倒是很容易被艺术院校的名师收录门下,只是燕兴行吗?
安土罗摇摇头,他怀疑燕兴连素描都不行。
还有语言关呢?
听不懂老师说什么也是白搭!
燕兴是不明白了,什么私人画室……
安土罗正准备解释一下,被张薇阻止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我说了算,爷爷也会同意的,因为他是我们张家的恩人,要不是他,我们永远不知道这块匾在哪,而且还有一批先辈的遗物,张家从来不做过河拆桥的事情。”
过河拆桥这个成语,安土罗还是懂的……他撇撇嘴不再说下去。
燕兴带着“泥人张”匾额过来这边了,他没想到的是,张家地下室的事情,已经在大院子里掀起滔天巨浪。
眼看着地下室里弄出来匾额,还有很多资料和泥人,院子里的租户们还以为那些东西后面还有金银珠宝。
要知道原本这大院子可都是张家的,不管在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大院子的人总是有钱人。
很快,张家发现地下室,里面有大金鱼、小金鱼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教坊巷。
自然这消息也传到了街道里。
那个张主任急吼吼地给燕鸿生打电话:“燕鸿生,你是不是知道张家有地下室,地下室里有祖传宝贝,所以才想尽办法要把院子的房契弄到手?现在人家直接出手了,你这么搞法万一捅上去,不是害我……”
燕鸿生直接挂断了电话。
燕鸿生哪里知道什么地下室,现在这事传开来,不是屎也是屎了!
燕鸣起已经得知消息,把他训了一通,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会不会影响规划呢!
张主任自觉被耍了,可是他不能找燕鸿生什么麻烦,想来想去,还是去张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