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撩起自己耳边的碎发,笑道:“空口无凭,我要怎么相信您同时了泥人跟雕塑呢?当然,相信您在泥人上的造诣。”
这就是在怀疑燕兴不懂雕塑了。
燕兴打量了一眼娜塔莎,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花钱买下的半成品的雕刻,道:“我可以现场给你展示一下。”
娜塔莎从来都不懂什么叫做客气,她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燕兴旁边,专注的盯着燕兴。
燕兴没在意身边坐着的人,反而盯着娜塔莎的脸打量,有什么比雕刻出一座娜塔莎的头像更让娜塔莎信服的吗?
没有。
娜塔莎也不害羞,任他打量。
起初,刻刀在燕兴手里并不太灵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藏在塑像里的娜塔莎就渐渐出现。
看到这样的手艺,娜塔莎相信了燕兴的话。
她本来不想弄这么一出的,但是不知道燕兴的水平,她不放心。
“刚才的刁难,也是无心之失,还请不要到心里去。”娜塔莎微微颔首。
长得漂亮的人就算是道歉,也好看的很。
松江,燕慎守要去耍货公所,参加一场除了燕家理事燕兴不在的全体会议。
这场会议是燕慎守提出要召开的,他已经很少参加耍货公所里的事情和决策了,但这一次,燕慎守以自己耍货公所总理事的身份召开会议。
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燕慎守为什么会召开这场会议。
等到人都到齐了,燕慎守咳嗽一声,中气十足的说道:“今天之所以会把大家召集在这儿,是为了商讨一件有利于泥人的未来的事情,这件事关系到泥人的未来与发展。”
“众所周知,泥人分为粗货和细货,细货价钱高,无论是泥人师还是商贩,都能从其中获利,但是粗货不一样,粗货的利润没有多少,这导致很少有泥人师会把心思放在粗货上,久而久之的,粗货也就显得粗俗不堪,老气极了。”
“所以,我提议,耍货公所要将放在细货的注意力分一点放到粗货上,好改善粗货粗制滥造,毫无新意的现状。”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细货的生意被燕氏泥人公司独占,耍货公所的其他世家,则是在粗货上分一杯羹,现在,燕慎守张口就要来插手粗货的事情,哪怕这个开口的是燕慎守,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
果然,燕慎守话音刚落,就有人站起来道:“这件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毕竟粗货的现状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家伙儿也都想着慢慢改善,温水煮青蛙一样,这样才不会引起市场的反弹。
”
“如果现在强硬的改善粗货的话,不说其它的,现在市面上的粗货怎么办?”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砸在燕慎守的身上,但没有让燕慎守改变目的。
燕慎守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在替燕兴铺路,燕兴的能力和资质,他会成为刷货公所的总理事,而耍货公所的总理事,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燕慎守想提燕兴多想一些。
“我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的,”燕慎守铁血手腕整治耍货公所,已经是很多些年的事情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加入耍货公所,这就让大家觉得耍货公所的老人已经来了。于是大家都忘了一向不管耍货公所的燕慎守的脾气和手段。
“燕慎守,耍货公所不是你一个人的一言堂!”李家在粗货生意上占了五分之一的市场,所以第一个站起来反驳。
“你要是执意一意孤行,我们李家就会退出耍货公所!”李家家主说。
燕慎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不理会这些人的抗议,提出自己的想法:“耍货公所将成立自己的粗货交易机构,但凡泥人师,每个人都要交一尊区别于其他泥人的粗货,以保证耍货公所的粗货不会千篇一律。”
有燕氏在,燕氏集团哪怕仅仅是看在燕慎守的面子上,也为给耍货公所的粗货保驾护航。
这么一想,比起现在的粗货市场的利益,很明显是燕慎守许下的前景更有诱惑力。
在利益的诱惑下,再团结的组织也会分崩离析。
燕兴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他此刻跟着娜塔莎走向酒店,一路上遇见了不下五个男人跟娜塔莎亲热交谈。
“娜塔莎,我最近新学了你喜欢的手风琴,还为你编写了一首曲子,你什么时候去我那儿听啊,我去你那儿也是可以的。”
“娜塔莎,你不是喜欢看我做菜的样子吗?这周末我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希望这些饭菜会和你的口味。”
“……”
燕兴和燕十三走在后面,跟娜塔莎的距离越来越大。
“怎么,我又不吃人,怎么躲得那么远?”娜塔莎挑眉道。
燕兴笑道:“这不是怕打扰你聊天吗?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身边有一个男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许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就不许我左右逢源,没这样的道理。”娜塔莎道。
娜塔莎还要在说什么,就看一个男人迎面走来,将娜塔莎抱在怀里。
“娜塔莎,我许久没见你了,你一定像我想你这样的想念我吧。这个男人是谁?你的新宠吗?怎么你的口味变得这么快,这个男人不好看,还痩的厉害,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风一吹恨不得就倒,你怎么看上了他。”
得,燕兴不光被牵连了,还白白的被人点评了一番。
“得了,这是我的同事,”娜塔莎挣脱怀抱,“要吃醋别地吃去。”
燕兴手里拿着刚刚从雕塑的摊子上买来的人像,正是刚刚燕兴捏的娜塔莎人像。燕兴一擡手,这个男人就看到了这个。原本被“同事”两个字安抚的醋劲儿又上来了。
看这个男人盯着自己手里的雕塑,恨不得扑上来打自己的样子,燕兴赶紧把手里的雕塑人像抛给娜塔莎:“你的人像,自己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