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睛笔对于张克俭,乃至对于整个张家都十分的重要。
张薇放下手机,有些踟蹰,张彦手里如果有点睛笔的话,一定瞒不过张家其他人。
其实稍微一动脑子就可以想到,点睛笔只有两个去处,要么张彦不知道,要么,点睛笔就在燕兴的手里。
蔡婆婆去世的时候,燕兴忙前忙后,谁也不知道,蔡婆婆有没有将什么东西交给燕兴。
如果点睛笔真的在燕兴手里呢?张薇心里倒宁愿去相信点睛笔并不存在这个可能这样,张家和燕兴,就不会因为一支笔而生了隔阂。
推开病房的门,张彦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到张薇进来,恢复了些许精神的张彦看到张薇的脸色不太好,问道:“薇薇姐姐,怎么了?怎么怎么不高兴的样子。”
张薇拉开一张椅子,趁着低头坐下的功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太过在意的。小彦,你知道点睛笔吗?或者说,你见过点睛笔吗?知道它的下落吗?”
“点睛笔?是外面那些泥人店铺里面卖的那种点睛笔吗?”张彦放在被子
蔡婆婆去世之前,曾经让张彦把点睛笔交给燕兴,她还特意叮嘱张彦那只点睛笔的重要性。
“小彦,这支笔,就是传说中的点睛笔,这可不是外面那些假货,而是真的点睛笔,张家独有的点睛笔。传说用这支笔来捏泥人,能够神乎其技。我不是泥人师,也不懂这些,你呀,以后成为泥人师的机会也不大,婆婆便把这只属于张家的点睛笔留给燕兴,好不好?”
蔡婆婆的话,张彦不敢完工,如今张薇问起来点睛笔的事情,张彦想要含糊过去。
张薇可比张彦这种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姑娘精明的多,她只看了一眼张彦的表情,心里就有了一个底了。
不过,张薇只当自己没看到,她微微一笑,道:“那支笔,对张家来说很重要,蔡婆婆应该是最后一个知晓笔的下落的人,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蔡婆婆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点睛笔的消息?”
张彦立刻摇头,第一次说谎的她有些紧张:“婆婆没跟我说起过这个,毕竟当初的我,还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不要说当个泥人师了照顾自己都困难,婆婆也没必要跟我说什么点睛笔。”
病房里的两个女子,一个为了燕兴而强装镇定的撒谎,一个为了维护燕兴和张家的关系而费力隐藏。但她们不知道,燕兴本人对点睛笔的依赖性并不高,要不是怕弄丢,燕兴甚至不会随身带着,他会在张彦到能使用点睛笔的时候,将点睛笔还给张彦。
张家的东西,他燕兴就压根不稀罕。
津城孙家,第一场不同流派的泥人交流即将开始。
由举办方统一提供工具和用料,这种事无可非议。单孙家准备的泥却让松江泥人师的脸色一变。
这泥料,偏软。泥料的软硬程度很大情况下决定了泥人成品的完成度以及效果。太软的泥料难以塑形太硬的泥料则难以捏制。
虽然说每一个泥人师所习惯的泥料软硬程度不同,但津城准备的这些泥料,属实太过偏软了些。
姚正芳摸了摸泥料,皱眉道:“孙先生,只有这些泥料吗?这个硬度,是不是太低了?”
孙吉福笑道:“对您来说硬度不够吗?瞧我这脑子,只准备了我们津城常用的泥料,忘记了你们是松江泥人师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现在制泥还来得及吗?”
在泥料上动手脚,这样的主意是孙傲想出来的。他不记觉得自己这法子有什么不对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确保自己的胜利,他可以不择手段。
现在是下午两点,比赛进行到五点,三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再匀出来制泥的时间,那比赛的时间就只能再短一点儿了。
“对不起,是我们没有顾及到松江泥人和我们所使用的泥料的差别,为了能让比赛顺利的进行,我们还是等制泥师傅将泥制作到适合松江的朋友们的硬度吧。”
燕兴忽然开口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麻烦孙先生准备一些泥料和石膏便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可以将泥制作好。”
孙吉福看了燕兴一眼,道:“这不太好吧,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制泥呢?”
燕兴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没有合适的泥料,这对泥人师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至于制泥这件事,我怕贵府的制泥师傅,不懂我们所习惯的硬度,还要多花费冤枉时间,还是我来吧。”
之所以燕兴会出声,是因为他怕泥料里还有其他问题,自己经手一遍的泥料,他才放心。不然的话,万一泥料有没被揉碎的大颗粒怎么办?
看燕慎守和姚正芳都没有反对意见,孙吉福只好让人去拿来泥土和石膏粉。
看着燕兴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制泥,在人群中的孙傲倒是对燕兴更加感兴趣了。
半个小时以后,燕兴将七位泥人师要用到的泥已经治好了。
说起来很多,但其实,七个泥人师所需要的泥料,还真没多少。毕竟,一个泥人只是手掌大的小物件,也用不了多少泥料。
孙吉福以为松江泥人使团会捏着鼻子认栽,用他们提供的泥料进行比赛,没想到半路蹦出来个程咬金——燕兴来,让孙吉福的小算计落了空。
在松江,学会制泥不算什么,但是在津城就不一样了,津城制泥师少的很,所以燕兴刚刚那波行云流水的动作,让那个很多人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切磋”。
孙吉福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泥人师之间的交流,是两个派系的交流,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流。”
“交流会议的主题,是希望。”
希望?这个题目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