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慎守不明所以,问道:“不是要仿造点睛笔吗?这张白纸是做什么的?”
燕兴解释道:“点睛笔如何,都只是一种工具而已。我们先在纸上将想象中的样子画出来然后再制作,岂不是事半功倍。”
看燕慎守还有些疑惑不解,燕兴继续说道:“我和您想象中的点睛笔一定不一样,结合你我想象的点睛笔,各取所长,取信所有人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燕慎守点点头,拿起毛笔,沉思片刻,这才在纸上勾勒自己想象中的点睛笔。
燕兴则是拿起了毛笔,他见过真正的点睛笔,但他画的点睛笔,和真正的点睛笔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相似。
真正的点睛笔说是笔,其实并不属实,说是刻刀更形象一样,笔端锋利,笔锋尖锐,又因材料特殊,又带着些许圆润之意,让泥人师在勾勒线条时事半功倍。
若是点睛笔放在众人面前,大家一定不敢置信,点睛笔居然如此普通。所以燕兴在纸上画的点睛笔,带着精致的花纹,有着奇特的造型,让人一看看过去,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一般。
等燕慎守也收笔,两人的作品放在一起,对比明显。
燕慎守的“点睛笔”更接近一支笔的样式。
看到燕兴的画,燕慎守皱眉道:“这么花里胡哨,肯定不会是点睛笔。”
燕兴笑道:“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铵,要是太普通,怎么会有人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睛笔?爷爷,咱们将咱们的画合在一起,综合一下,就是点睛笔了。”
两人讨论之后,确定了“点睛笔”的样式。
燕慎守吩咐燕慎重去买东西,燕兴想了想,又加了几样东西。
之所以会交代燕慎重而不是燕十三去办这件事,一方面是因为燕慎重稳妥些,二则是燕慎重是个锯嘴的葫芦,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说半个字。
等到需要的东西齐了以后,燕兴和燕慎守开始用泥料捏造点睛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捏造”。
燕兴手中的泥料,硬度惊人,几乎要比得上石头了。为了制出这种硬度的泥料,可废了燕兴好大的功夫。
整整一天的时间,燕兴和燕慎守都没有出门,谁也不见,闭门谢客。
而松江泥人使团原本抖音切磋完毕,可是泥人公所闭口不谈使团离开的事情,拉着姚正芳商议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姚正芳也知道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无非是想从燕兴手里得到点睛笔。
对于点睛笔,姚正芳并不心动,蔡婆婆死之前,燕兴为了蔡婆婆忙前忙后,姚正芳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但将燕兴当成了自己人。
张家所有的东西,都在蔡婆婆手里。如果燕兴手里真的有点睛笔,那也就意味着这是蔡婆婆的意思,姚正芳维护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违背呢。有些事情都是这样,斯人已逝,才会追悔莫及。无论再做什么,都抵不上那人还在时的一句问候,一个眼神……
姚正芳再次见到燕兴和燕慎守的时候,燕兴手上拿着一个红绸包着的小盒子。
难不成,盒子里面便是点睛笔?
看姚正芳的眼神在自己手中,燕兴直截了当的打开手里的盒子,将东西递给姚正芳,道:“姚爷爷,这就是点睛笔。”
燕兴其实是想看看姚正芳会不会相信如果姚正芳都相信的话,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会深信不疑的。
姚正芳虽然对点睛笔并无贪念,但眼前忽然出现这传闻中的点睛笔,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拿起点睛笔放在眼前,细细打量之后又小心放回去。
“燕兴这东西你收起来,不要再让人看到。人心最是难测,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被人看到,又要多生事端了。”
燕兴认真的道:“姚爷爷,您也相信这就是点睛笔?”
“看样子,应该是上了年头的东西,而且刀锋奇艺,这不是点睛笔还是什么?”
燕兴松了一口气,连姚正芳都相信这是点睛笔其他人想必也会信的。
为了让这只“点睛笔”看起来更像是上了念头的东西,燕兴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李恩和孙家、苏家、魏家、李家等各大世家的人一起来了。
从这些人的位置可以看出来,哪些人对点睛笔虎视眈眈哪些人上被迫来的,一目了然。
姚正芳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看到李恩出现在世家人之中,后悔将李恩从松江带了出来。他原本认为李家做的错事都是李云海一人所为,与李恩没有关系,现在看来,李恩也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各位先生前来,有何要事?”姚正芳道。
孙吉福暼了一眼燕兴,开口道:“姚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泥人师,本就是同仇敌忾的一家人,本应该同气连枝,互相扶持才是。如今我听闻燕家小兄弟手上有泥人师中赫赫有名的点睛笔,想来开开眼,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燕兴看了一眼燕慎守,冷笑一声,问道:“孙先生难道就这么相信那个叛徒的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的?他说我有点睛笔我就一定有吗?我说他有点睛笔,你信不信呢?”
“燕兴,我知道你憎恨我把你的秘密说了出去,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各位先生只是看一眼,又不是要抢了去,你又何必这么小气?”李恩笑的很是和善。
“不用你在这儿假惺惺,你恨不得我死在这儿,就不必做出这种恶心样子了。李恩,是个男人的话,便与我当面对决,背后使手段算什么男人?”
李恩一副“我不于你做口舌之争”的样子。
燕兴似乎是被气狠了,年轻人本来就容易冲动,他恶狠狠的盯着李恩,咬牙切齿道:“你不就是想从我手里拿走点睛笔吗?来,你看好了,点睛笔就在这儿,有本事你拿走便是!”
他将一个盒子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