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匆匆收拾好行囊,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心腹,去往那个被他口中称为“落后”的中国。
目的地很明确,就是松江。
历经一天半的行程,因为晕船导致精神不佳的李政宰,被身边的人扶着走下轮船,见到的是来接他的韩国驻华大使。
“李先生,您终于来了,我是没想到您有这个勇气,居然是挑硬的石头来砸,我原以为你会去津城,毕竟松江的人年前可是狠狠的挫了津城泥人师的威风。”
李政宰对于这件事毫不知情,他现在肚子翻江倒海,原本没功夫理会这些,强撑着精神急切地追问道;“狠狠的挫了津城的威风,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哪怕松江泥人师侥幸赢了津城泥人师又怎么样?李大师可是咱们韩国鼎鼎有名的泥人师。来,我先带你们去大使馆。”
“也好。”
驻华大使也许是许久没有看到韩国同胞的缘故,对这个远道而来的李政宰分外热情。
“虽然我不太懂泥人这些东西,但松江的水可没那么浅,那个年轻泥人师的名声,连我也听到了几分,你可不要因为他年轻而轻敌。”
李政宰再一次听到了他不知道的信息,他死死地抓着旁边人的袖子,苍白着一张脸问道:“什么年轻泥人师?”
这下皱眉的换成了驻华大使,面色不愉的看着李政宰,他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你就这么来和松江泥人师掰手腕吗?他们有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看来,他们清楚你的底细,你却对他们一无所知,这可不太妙啊!”
李政宰张口就要埋怨,派遣他来的人没有给他相应的资料,但话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不要把这些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他们不准备,你难道就不去了解了吗?你要知道,这个事情牵扯甚广,是咱们国家交给那些西方大国的投名状,你要是办不好了,怕是回国也没好日子过。我可是提醒你了,轻重缓急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
李政宰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冷笑,他原本胜券在握,觉得哪怕这里有泥人第一人燕慎守在,他也只会位于一人之后,但如今看来,松江泥人师中他不知晓的因素太多了,怕是,一不小心就会惨败而归。
“我现在还能去津城吗?”
驻华大使嘴角划过一抹嘲笑,道:“你以为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换吗?我都已经通知了松江的中国政府,这件事无法更改。”
“我就是开个玩笑,来的时候晕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眯一会儿。”说完李政宰,因为不管身边这位驻华大使的脸色,自顾自得闭上了眼睛。等到下车的时候,李政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骇然发现,这座城市居然和他所在的韩国首都首尔所差无几。
“中国的发展挺快的。”李政宰感叹道。
驻华大使比他更有这个感触,他看了一眼四周的高楼大厦,虽然只有十几层二十几层,但是透着朝气。这个国家正在蒸蒸日上的趋势,真是让人羡慕。
“我来到这个国家已经有五年了,这五年来,几乎一年一个样,他们近几年推行的改革开放,让这个国家变得强大起来。有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回国,怕被国家派到其他国家去,那里可没有我现在的生活条件。”
李政宰心里盘算着一件事,一件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事情。
说是小事,因为这件事即便成功了,对他所在的国家来说,也仅仅少了一个人而已,哪怕这个人是小有名气的泥人师。但这对他自己来说却是大事,能让他活下去的的大事。
李政宰在思考的,是自己如何能够全身而退,他计划着在和松江泥人师交手以后,不论结果如何,都会从这个国家离开,隐姓埋名去西方,他手里的资金够他过完后半辈子的了。
李政宰来到松江的消息,没有瞒过燕家。
燕慎守过年之后心情一直不坏,哪怕是松江文化部门和外交部门联袂登门,说韩国泥人师来访,交流是假切磋是真的消息,都没有让他不高兴。
信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孙子兵法的中国人,手里的资料可要比韩国手里的资料完善的多。
连同李政宰几位夫人的信息都十分完善的资料,燕兴也已经看过了。
他有些疑惑的问燕慎守:“不都是喜欢柿子挑软的捏吗?怎么这个家伙就直冲冲的找上了咱们而放过了津城呢?他对自己的实力就这么自信吗?不说别人,爷爷身上的泥人第一人称为可是所有人都认同的。”
燕慎守饶是见多识广,也弄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做。
“也许是有什么杀手锏吧,在外人眼里,我们虽然赢了津城,但却很难改变外人心里的固有印象。”燕慎守对这一点倒是看的开,他才不会去在意外人的眼光,如果津城和其他地方的流派真的有那么强的话,泥人第一人的头衔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
燕兴和燕慎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李政宰之所以会对松江大败津城的事情,毫无表示,是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来了便让他来,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并非是无可战胜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巴不得越来越多的人来松江,来和我们的泥人师切磋,经历过越多的对手,手中的泥人也就越发的精进。”
燕慎守难得的想跟自己的孙子开个玩笑,他招招手,示意燕兴过来,等到燕兴不明所以的靠近的时候,燕慎守笑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强的好胜心,既然如此,不如先跟我过过手?”
燕兴立刻拒绝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跟爷爷比,还是差些火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