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里拿着打印好的传单,走上街头,分发给其他人。
“小姑娘,你们这是在发什么呀?”
有人不明白两个小姑娘在街口分发传单是要做什么,春节刚过去没多久,人们还没有投入到工作中去,她们身边很快围上了一群人。
伊莎提高了嗓门,将已经,在肚子里过了几次的腹稿大声的念了出来。
“我们云泥,准备召开一项新的工作,那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到泥人的制作中去,你们可以不会泥人技艺,但你们的想法,只要被采纳,被我们运用到泥人的制作中去,就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
“啥?我们也能够做泥人?”
人群顿时如煮沸的开水一般,众人议论开来,很显然,伊莎的这一番话对他们造成了震撼。
虽然松江是有名的泥人城市,但是泥人的技艺却仍旧是掌握在一部分人的手里,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学习如何制作泥人像,许多松江人,甚至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一件自己喜欢的细货。
现在,这个外国女孩儿告诉他们,只要把自己的想法卖给什么云泥,就能够得到相应的报酬,这怕不是在拿他们开玩笑吧!
“你这女娃是在唬我们吧!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出个点子,你们就能给我们钱?”有人大声反驳道。
“这女娃一定是在开玩笑,咱们在松江生活了几十年了,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大伙可要长点心,不要被他们骗了!”
松江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泥人从来都是泥人师之间的事情,他们这些普通人没资格参与,这是松江,默认了很多年的道理。
伊莎也知道他们一时半刻很难接受这件事情,也不急躁,只是递过去手中的传单,笑咪咪地继续说道:“大家信或不信我没办法强迫你们。如果有谁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我们云泥试试,反正只是跑一趟而已,又不会吃亏。”
只是过去一趟,又不会少块肉。看这外国小姑娘的架势,也不像是在说谎,有些人心思活泛,顿时开口问道:“你们云泥在哪儿?我们要怎么过去?还有,你们总不会是两个小姑娘当家做主吧,你们主事的是谁?”
“我们云泥,就在城东北的工作室,你们去那儿附近,一打听便知道了。至于我们云泥的掌门人,相信大家也不陌生,他就是燕兴。”
燕兴这个名字对于大家来说的确不陌生,这段时间以来更是沸沸扬扬。
“原来就是那个被赶出耍货公所的燕兴啊想,能被自己亲爷爷赶出来的泥人师,自己组建了个什么云泥出来招摇撞骗,这样的地方我们可不敢去。”
“就是,一个在耍货公所都待不下去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伊莎没想到大家抵触的是这件事。
贝拉握住伊莎的手,站出来解释道:“事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我们的老师燕兴是自己主动退出来的,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耍货公所的事情。”可惜,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将手中的传单发完之后,伊莎擦去额头上的一层薄汗,侧头对贝拉说道:“我们回去等着吧,尽人事听天命,万事总是开头难,他们不愿意去,我们总不能把人拽过去吧。”
除了回去等着,她们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贝拉看了一眼时间,天还早,于是提议道:“我们先随便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去看小师弟吧,他喊了这么长时间的师姐,我们还不曾上门拜访过有点失礼呢。”
“我们现在去不行吗?为什么要先找个地方吃饭呀?”
贝拉解释道“老师不是说过吗?许伟他的家庭条件不是太好,我们如果饭点做客去了,会给他们增加麻烦的。”
“好,都听你的。”
两个女孩子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了饭,买了几件礼物之后,相携去许伟家拜年。
许伟家这个年过的不是很顺心。
有人看中了他家店铺的位置,见,一家子尽是老弱病残幼,于是起了欺压的心,想要逼许伟一家子离开,用最小的利益买下这家店铺来。
许伟自然是舍不得自家店铺的,那伙恶人上门恐吓了几次之后,许伟扔就是咬牙不松口,哪怕他们那群坏人天天上门闹事,他也不会让出店铺的。
店铺不仅仅是他们一家子的收入来源,还是许伟的家。
虽然家里有些不太平但许伟没有表露出来,在燕兴那里上课的时候,这些烦心事都被他压在心底。
“喂小子,想好了没有啊?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们相当有诚意的来跟你买地皮,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儿,可不够我一拳打的呢。”
这伙人今天又来店里闹事,有的人甚至手里拿了棍子,估计是想吓唬一下许伟。
许伟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试图跟他们用语言沟通,来讲道理:“买卖,是一方愿买,一方愿卖。你们要买我家的房子,我们不同意,这买卖,做不成的。”
“你这是不给我们面子了?也不看看你家泥人店铺都成什么样子了,一天到晚的也不见生意上门,真是丢泥人的脸,我要是你,我早就没脸见人了。”
“哎,小子,听说你最近在跟着谁学泥人,要不就这样吧,咱们按照泥人师的规矩来,用泥人切磋一场,我们赢了,就卷铺盖卷滚蛋。要是你赢了,我们就不为难你,怎么样?”
“真、真的吗?”
猥琐的刀疤脸汉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满满的都是恶意,他对许伟道:“当然是真的了,小子可别说我们欺负你,我们请的泥人师,没什么名气,只是泥人手工艺者协会的师傅而已。”
许伟的脸霎时间退了颜色,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