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外面那群警察非说进来搜查,怎么办?”进来的纠察司守卫眉宇之间尽是烦躁。
跟警察打交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来硬的吧,起了冲突就成了犯罪,“袭警”可是要坐牢的。来软的吧,任你好话说尽,他们还是要秉公办事,着实烦人。
“好端端的进来搜查什么,给我拦住了,在我把这小子转移之前,不能让那帮警察进来,听到没有?”
“是,头儿。”等到守卫跑出去以后,中山装男子的目光便又落在了燕兴脸上,他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燕兴,挑眉问道:“刚刚的话,您都听到了,你是乖乖的配合跟我们走,还是等我们打晕了你再被动的跟我们走?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燕兴伸了个懒腰,问了一个无关问题:“你真的是松江人吗?”
中山装男子以为燕兴在拖延时间,皱起眉头,冷笑着说:“不用费劲心思的拖延时间了,我自然是松江人。既然你不肯乖乖跟我们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们几个,进去把他拖出来,堵住嘴。”
“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松江的人,是因为松江人都知道,警察可不是会任由你拖延的人,不信你回头,就可以看到冲进来的警察了。”
中山装男子急忙回头,果真看到了拿着电棍闯进来的警察,但凡阻拦他们的人,都被电棍撂倒了。
“怎么会这样?”这下别说把燕兴转移走了,他自身都难保了。
为首的警察手里拿着个大喇叭,边走边喊,声音居然丝毫不走样,这也是本事。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有人举报你们绑架百姓,你们若是胆敢伤害人质,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燕兴经历过的危险不知凡几,他年纪轻轻,却已经经历过多次生死存亡,因此他现在淡定的很。
几个呼吸之间,警察已经跑到了这间屋子里。
“居然私自设立牢笼,这是犯法的,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带走!”
中山装男子情急之下,喊道:“警察同志,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没有绑架人,燕兴是被我们请过来参加事件调查的。因为房间不够,我们只好将他安置在这儿,这牢笼清末就有了,跟我们没关系呀。”
这解释还真是牵强。
“燕慎守打的报警电话,人家会拿自己孙子的安危开玩笑吗?你也不用花言巧语为自己开脱了,跟我们去警察局里走一趟吧。”
有老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从走廊的尽头缓慢走来,他的额头上绑着苍白色的布条,眼神里满是悲痛,老人走近了,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这是我们泥人界自己的事情,难道不能让我们内部处理吗?”
高大的警察敬了一个礼,一身气质,正义凛然。
他好声好气的对老人解释道:“老人家,不是我们不讲道理,无论这是那一个行业的事情,都不能逃脱法律的范畴。我们不是针对泥人圈子,泥人圈子里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们尊重你们,但同样,请你们尊重法律。”
老人手里的拐杖点了两下地面,颤巍巍的回答道:“既然这样,燕兴就跟你们走吧,我们不用私刑,也不做法律不允许的事情。明日,我们纠察司会召开会议,公开处理这件事。老朽也不让警察同志为难,我跟你们走一趟,毕竟让把燕兴带过来的命令,是老朽下达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将这么一位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带回去,警察局怎么安置?难不成关在禁闭室里,出了事算谁的?要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那带回去做什么?这老人也没安什么好心思。
燕兴出声道:“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吧,毕竟人在做天再看。既然我是被绑架的当事人,我就替这位不懂事的老人求个情,警察同志就饶了他一次吧。毕竟这么大年纪了,也看不懂咱们现代的法律了。”
为首的警察对燕兴投来感激的目光,要是真把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儿带回去,大队长还不得活活扒了他的皮?
燕兴说的话委实不算客气,一把年纪的老人,还被后辈讽刺“不懂事”,要是气性小的,怕是会被气出个好歹来。
“既然如此,燕兴小儿,明日上午,记得准时来这儿来,可莫要迟了,届时,你的所做所为,都将得到应有的审判。”
燕兴皱眉,他到现在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他们抓住自己不放。
“老先生,你们把我抓过来,又让我明天还来这儿,我总要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吧。”
老人家花白眉毛倒竖起来,呵斥燕兴:“我纠察司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所谓纠察,纠的是抄袭剽窃,查的是冒名顶替,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这说的,跟没说一样,燕兴回想自己的作品,电光火石间,他脑海里闪过“病床母子”这件作品,难不成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燕兴没从纠察司口中套出其他的消息,只得跟着警察回工作室。
子夜时分,他终于回到工作室,以为工作室里的众人早早就睡了,不曾想灯火通明,一看就是在等他回去。燕兴的心口暖暖的,自从父母去世以后,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无论多晚回到家,都没有人留着灯等他。
如今,燕兴身边有了朋友和学生,还有了亲人,已经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从前的燕兴,只想在泥人上一条路走到黑,有所成就,以及照顾好张彦。如今的燕兴,也是这样。
“燕兴,你回来了,这是有人偷偷送来的纸条。”张彦心里担忧燕兴,一直没睡,原本带着些许困意的眼睛,如今睁得大大的,满是惊喜和雀跃。
“是一个年轻人,他要我一定得交给你。”张彦乖巧的将纸条递过去。
燕兴展开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歪七扭八的铅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