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兴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胡三一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里想着的,却是被他抱在怀里的婴儿。
燕江河在燕兴从这里离开的这天夜里,再次来到了胡三一的窗前。
“燕兴来找过你了,对不对?他已经知道了过去的所有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有趣了。”
胡三一摇摇头,道:“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那些事情我都没告诉他,你想让他变成你攻击燕慎守的工具,我又怎会让你如愿。”
“我很好奇,之前的你不是这副样子的,怎么,你是知道了什么?”燕江河忽然笑:“难不成你知道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了?”
“这是你一手算计的?”胡三一双眼赤红,仿佛一只暴怒的野兽。
燕江河似乎是被他的愤怒取悦,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我一向不喜欢向人解释什么,但是今天心情好,我就告诉你,你所谓的一见钟情,是我的刻意谋划,你喜欢了一辈子的女人,不过是我玩剩下的,你念了一辈子的儿子,是我的种。”
胡三一怒吼道:“燕江河,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老我兢兢业业做你的下属,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接下来就请你看着好了,松江,你会想成我的玩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燕江河就已经等在工作室外面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
燕江河嘴角的笑容满是苦涩,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斟酌着该如何开口:“燕兴,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燕兴给他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起一杯放在手心,慢悠悠的回答道:“我这个人和别人不太一样,一般有人问我该不该说的时候,我都是回答说不。既然知道是不该说的话,还是放在肚子里比较好。”
燕江河没想到会听从他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立刻愣在了当场。这个多年不见的外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燕江河是已经成了精的狐貍,迅速从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坐在燕兴对面,慈眉善目的说:“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对你产生一定的冲击,但是为了你好,我不得不说,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知道这几天你可能不会去调查我告诉你的那件事,但那时我的女儿,我调查的很用心,我从旧日的部下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我想作为燕姝的儿子,你也有知道当年真相的权利。”
接下来燕江河说的,和燕兴从胡三一,口中知道的并没有多少出入,只是燕江河的侧重点不同。比起讲述燕姝的小时候,燕江河描绘的更多的,是燕慎守如何用尽手段逼死了燕姝的母亲。
“燕兴,我知道当你听到这些的时候,你会很难过。一个亲人害死了另一个亲人,作为他们共同的后辈,你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乖,外公在这,想哭就哭吧。”按照燕江河的设想,等他说出这么一番话的时候,燕兴脆弱的心,会被他这个外公感动的一塌糊涂,进而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但眼前的情况却不是这样的,燕兴他的表情冷静而克制,丝毫没有要崩溃的样子。
燕江河忍不住说了一句:“孩子,心里难受也不要憋着。”
燕兴摇摇头,道:“几十年前的事情,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比起来我,难道您不应该更伤心吗?可你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样子,让我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燕江河面色一僵,随即道:“我当然是难过的,但是作为长辈,哪能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显现自己的脆弱呢?”
他还想在说什么,燕兴却不想再听下去了。
“好了,您让我冷静一下吧!”
燕江河知道自己再在这呆下去的话,燕兴怕是更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了。在他刚刚讲那些事情告诉燕兴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想必是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接下来,就是去燕慎守那边儿,添上一把火了。燕慎守最看重的孙子,变成了他的敌人,燕江河想想都觉得开心。
他和燕慎守同是燕家人,燕慎守年轻的时候心气高,和共产党的姚正芳等人关系恶劣的很,燕江河自认为和燕慎守是朋友,在两党关系紧张的时候,曾邀请燕慎守加入国民党,可惜被后者拒绝了。
燕江河知道燕慎守与共产党关系恶劣的很,所以也就放任他一个无党派人士在城里逍遥,任谁都没有想到的事,燕慎守在最后的决战时期,居然占到了共产党的一方。
燕江河质问过燕慎守,为什么要背叛他,去帮助共产党。
燕慎守当时的回答他现在仍旧记得很清楚。
“我是和共产党的人关系不好,但是我更看不惯你们,我帮助哪一方,和其中的某些人没有关系。”
燕江河却不相信对方的说辞,他坚信,燕慎守之所以会这么做,是为了把他赶出松江。
再后来,燕慎守有一个学生,是共产党党员,他偶然之间发现了燕姝母亲的身份,这才导致燕姝母亲的死亡。这件事,原来与燕慎守没什么关系,但因为燕慎守树大招风,所有人都把这件事情跟燕慎守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心里早已经对那个情人没了情谊,但这并不妨碍燕江河恨燕慎守。燕慎守在松江的名声是如何的如水中天,他就越是恨燕慎守。
总有一天,他会让对方把抢走的一切都送回来。
燕江河以为他会顺顺利利的见到燕慎守,没想到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拦在了门外,小丫头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医生说了,让燕爷爷好好休息,他见了你会生气的,所以你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