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燕兴而言,他找到的这份工作很合自己的心意,在老人的艺术品店里,他不用看别人的勾心斗角,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而且这家店里的泥人很吸引他。
但燕兴知道,外公虽然是让他独自工作历练,但外公不会喜欢这么他有一份工作。燕兴看的出来,外公很讨厌他触碰与泥人相关的一切。
燕兴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方向,自己将完全无法做主,他所拥有的自由时光,也就现在这段时间了。如果这段时间你都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么以后就更不要想了。
他的未来已经和燕氏集团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所作所为,都再难以任性。
燕兴思前想后,在要走进家门之前,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能隐瞒多久是多久。
推门而入,燕在思还没有回来,灰影,一见到他就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但只是盯着他,一言不发。
燕兴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拿起电话叫,餐馆送来晚饭,他和灰影都不是会做饭的人,要想不饿肚子,就只能叫餐馆送。
也幸亏燕江河不是让燕兴一分钱不带的体验生活,不然的话,燕兴怕是在外面真的生活不了几天。
因为太过相信外公的话,燕兴自觉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觉得现在听话的自己真是浪子回头,值得夸奖。
但有些骨子里的习惯却是难以改变的,例如燕兴现在一旦有时间,就会通过学习来充实自己。没办法,之前的记忆他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想要学习什么技能都得从头学起。
燕在思回来的时候,夜色弥漫,燕兴,鼻翼微动,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从在思的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儿呢?
“你今天出去了呀?做什么去了?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燕兴怕燕在思讨厌自己打听她的行踪,紧跟着解释说:“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用告诉我,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燕在思倒没觉得被冒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除了燕江河也没人敢,向她打听她的行踪。如今听他问起来,以为燕兴在关心自己,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心情都变好了几分。
“出门见了几个朋友,顺便解决了点麻烦。饿了吗?我去给你叫点吃的。”燕在思今天手上见了血,那个黑人的四肢的骨头被她一点点的敲碎了,但这件事不能告诉燕兴。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燕兴略微有些不自在,生怕等燕在思问起自己的时候,万一穿帮了可要怎么办?
虽然燕在思是他的未婚妻,但燕兴清楚,在燕在思的心里,他的重量可一点都比不上有着救命之恩的先生,燕在思知道了的事情就代表着外公也知道了。
怕什么来什么,燕在思盯着燕兴问道:“今天怎么样?找工作还顺利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安排一下?”
“找了一份小职员的工作,不过不是在外公的公司,而是一家很小的公司,我想着反正也呆不了多久,也就留在那儿了。”
燕在思没有细问,嘱咐了他几句,就没再多言。第二天一早,燕兴就兴冲冲的出去上班了。
燕在思忧郁着自己要不要去调查一下燕兴所在的公司环境如何,又怕自己插手太多,惹得燕兴不高兴。
想着灰影与燕兴年纪相仿,燕在思心想,这些事情不如问问同龄人,也好再做决定。
“如果有人调查你的行踪,将你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你会不会不开心?”
灰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闻言平静的看着她:“不会不开心,因为有人胆敢盯梢我的行踪,只会变成一具尸体。”
燕兴不是灰影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哪怕知道有人在盯梢,也不会起了杀人的心,但心里一定不乐意。
燕在思思虑片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很快她就没有时间和心思再考虑这件事了,因为燕江河有任务交代给她。
“燕慎守那家伙一定不会坐以待,菲律宾相信已经有他的人渗入进来,你去把那些人找出来,防患于未然。”
这可是个费心又费力的活,菲律宾就算再小,从里面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到燕慎守安插的人,艰难的很。
艺术品店里,燕兴在中午的时候见到了掌柜的夫人,是个爽利的老太太,走路的姿势虎虎生风,燕兴留意到她的手上满是茧子,一看就是个过过苦日子的人。
“老头子,这是店里新招的伙计吗?长的可真是俊俏,比你年轻的时候,可是俊多了。”老太太乐呵呵地说道。
掌柜的白了一眼自家老婆子,嗔道:“人家后生脸皮薄,在人家年轻人面前正经些,我可好不容易找到个店员,你可别给我吓跑了。”
“怕什么,”老太太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说的可是中国话,他能听得懂?”
燕兴尴尬的挠了挠头,冲着老太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老太太我能听得懂,我外公是华侨,他教我说的中文。”
“你居然听得懂?年轻人,不是我说你,我家老头子的店就这么大,能给你多少工资?你咋不去找个工资高一点的活,好攒钱娶媳妇呀。”
“我前些日子受了伤,伤到了脑袋,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现在也幸亏掌柜爷爷肯收留我,毕竟现在的我什么都不会。”
老太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来熟的说:“你也别一口一个掌柜爷爷,一口一个老太太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喊我潘姨,喊老头子陈叔吧,我可不乐意被你喊老。”
燕兴从善如流:“好嘞,潘姨,陈叔。”
“这才乖嘛,老头子说你叫燕兴是吧,来,告诉潘姨你喜欢吃啥,明天中午潘姨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