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绫子、酒井让一行人的身影,他赶紧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事情进展的还顺利吗?”
绫子存了心思要逗他,一脸的沉痛,缓缓开口道:“不要顺利,那帮子白人打草惊蛇了,现在我们讨论一下从燕家硬生生把人抢走的可能性吧。”
张之昂呆若木鸡,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可怎么办才好,燕江河一旦有了防备,再想把人弄出来可就难如登天了,那帮子白人怎么就这么成事不足啊。”
见张之昂沮丧的样子,绫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像清脆的铃铛。
“你笑什么?”张之昂不明白绫子为何笑的这么开心,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张之昂无奈的扶着脑袋,叹道:“我早该想到的,要是燕兴真出事了,陈叔早就急匆匆的回来了,你也不会这么镇定,这么明显的陷阱,我居然真的上当了。”
绫子得意的道:“燕兴和陈叔,已经在大使馆会和了,他们今夜就会跟大使馆的船只一起回中国。至于白人联合会那边,他们怎么收尾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酒井让做出判断:“十有八九,他们会把事情栽赃到黑人身上,然后坐山观虎斗,只是燕江河是否会相信就是两说了。我们也要着手离开了,安全起见,我已经派人通知父亲了,让他派遣船只接我们回去,防备的是燕家在中途袭击我们。”
绫子看向张之昂:“那你呢,你要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们一起离开?”
“当然是跟你一起离开了,”察觉到自己回复速度太快而引起酒井让的敌视,张之昂感觉补上一句:“我继续留在这儿也不安全,而且我也只是来菲律宾游玩,是时候该回去了,等跟着你们去了日本,我会通知家里人接我的。”
“也好。”
酒井让阴恻恻的盯着张之昂,同是男人,他看的出来张之昂眼睛里藏不住的爱慕之色,这是对绫子妹妹垂涎三尺的狼,他得好好防备着才是。
另一边的大使馆,带着乔装打扮的燕兴、陈叔和潘姨,火速赶往港口,在燕家封锁港口以前,离开菲律宾。
对于营救一位年轻有为的泥人师,大使馆自然乐意帮忙。近些年,国家越来越重视文化素养的提高,像泥人这种艺术形式也得到了重视,泥人师也是中国的艺术家,尤其这个年轻泥人师背后的牵连。
对于为什么急匆匆的回国,大使馆给出的答复是回国参加即将举办的国庆节阅兵仪式。对于中国人高度的爱国情怀,菲律宾人不是很理解,但并没有加以阻拦。哪怕是最贫穷落后时期的中国,菲律宾的国力也远远不是对手,更别说如今日新月异的中国了。
登上船的那一刻,陈叔这才缓了一口气,望着漆黑的海面,甚至想大喊几声。
“陈叔这么高兴?看你在这儿待得,也没有不开心呀?”燕兴走在后面,见陈叔在甲板上站着不动,调侃道。
陈叔哈哈一笑,说:“就算外面千般好,也没有在家好。更何况菲律宾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的,黑人白人耀武扬威,当地人只能忍气吞声当孙子,但凡那些外国人去咱们中国,敢横一个试试,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燕兴有些失落,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虽然对菲律宾没什么感情,但是对燕江河、燕在思,还是很亲切的。只是谎言终归是谎言,他要回去,松江还有人在等着他。“怎么,不舍得离开?”
燕兴摇了摇头,面对陈叔、潘姨关怀的眼神,他呼出一口气,说道:“只是有点儿忐忑,我是从旁人的嘴里了解的我的过去,但那些记忆,我依旧模糊,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怕他们失望。”
陈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你不回去,他们才会失望。”
在菲律宾的岁月,对于燕兴,就像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一枕黄粱之后,该是梦醒时分了。
燕江河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上好的瓷器碎成一地残渣。一连三日,燕家的人掘地三尺,也没找到燕兴的影子。
“一个大活人,难道能凭空消失不成?你们,也别只把重心放在黑人那儿,一个个的是傻子不成,黑人哪来的胆子跟我掰手腕?这明显是祸水东引了,这件事跟约翰逊脱不了干系!”
燕在谷、燕在野俱都低头,教人看不清神色。只有燕在思上前一步,说道:“我查到了一些东西,燕兴怕是已经不在菲律宾了。”
“你查到了什么?”
燕在思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和盘托出:“三日前,燕兴消失的那天晚上,中国驻菲大使馆有一艘船离开了。我对比了大使馆的人员名单,上面多了三个人,两个分别是一家艺术品店的老板和老板娘,他们和燕兴是熟识。还有一个名字,查不到任何痕迹,想来应该是燕兴了。”
燕江河沉默半晌,道:“你们两个先离开吧,在思留下。”
燕在谷和燕在野依言离开。
看着站姿笔直的燕在思,燕江河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的他,身上满是老年人特有的暮气。
“我早知道是留不长久他的,都说强扭的瓜不甜,果然不甜呐。”
燕在思擡起头,道:“先生,我去松江,再把人带回来。”
燕江河摆摆手,道:“不用了,在思,我准备把燕家的家产都留给你,你意下如何?”
听见这句话,燕在思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值得放心,在野能力略有不足,在谷野心太大,在望的死甚至和他脱不了干系。唯有你,我很放心。而且,让你继承家产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没有人知道燕在思答应了燕江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