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临近冬，冬天要冲业绩了。
距离上次给那尴尬到死的新生经验传授演讲，已经过去一段日子了。
江圣妮坐在十二楼的训练室里又开了把巅峰赛。
直播间的粉丝也在默默陪伴着，一条接着一条弹幕发出来，在江圣妮打出一波亮眼的操作后，粉丝紧接着送上了礼物。
她有点忙不过来，但是扫到一眼送的礼物，只要反应得过来，她就会感谢一遍。
到最后，推水晶的环节，江圣妮专注起来，手上操作更快，技能键按得飞起。
伴随着游戏胜利的声音，屏幕上出现了“victory.”
江圣妮晃了晃发酸的手腕，然后，又挺了挺后背，腿往前一伸，站了起来。就在她看弹幕看得起劲的时候，她背上一重。
“听说你要跳女团舞？”江也桑语调里还是熟悉的不羁，他从隔壁训练室过来串门，一路走来，额前的刘海微微扬起。
江圣妮一脸震惊，打掉江也桑随意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怒吼道：“放什么屁，什么女团舞，你是不是又乱冲浪，看那些无聊的营销号？”
江也桑拉开江圣妮旁边的那张空着的电竞椅，熟练地坐了下来，他偷看了眼粉丝发的有关“女团舞”的弹幕，流利道：“不会啊，咱们俱乐部官方微博发的通知，应该是孟珂姐发的，说你要去录综艺。”
江也桑：之前你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的吗？你怎么想的啊！
“哦，这事啊。”江圣妮皱起的眉头又平了平，她淡淡道，“录综艺就录综艺，怎么又跟女团舞扯上关系了。”
江圣妮：这事温林早就找我聊过了，我答应了的。
江也桑盘着佛珠的手一顿，直视上江圣妮的眼睛，道：“你早答应了？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江圣妮：也没什么，就是想去了。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怕直播间的粉丝们担心，江圣妮补充一嘴道：“放心，你们不要担心，这种综艺肯定是要等冬季冠军杯结束了，休赛期才拍的，不会影响正常比赛进程的。”
瞬息间，弹幕上出现了好多问号，不过，随着江圣妮说完话后，弹幕上扣出的问号少了大半，纷纷留言道：“没事，录综艺也好，想去就去，玩得开心就好！”
弹幕：玩得开心就好！
弹幕：也没什么，就是害怕综艺录完了，你要是对打比赛没兴致了，会不会就不回来了，毕竟……之前你也是当明星当腻了，才转行过来的。
弹幕：你从来不录综艺的，说耽误时间，现在突然松口了，倒是让我一阵后怕。
江圣妮瞅着弹幕，笑了笑，语气温柔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做事情只做一半的。虽然之前说过自己是一个随性而为的人，想追就追，想放弃就放弃，但是，jyL的意义不一样，jyL还是能坚持的，我想要拿一个冠军，证明给自己看，也证明给你们看。”
江圣妮说完，扭头，看了眼江也桑，然后，把视线又重新投回到屏幕上边……
弹幕粉丝：行！冠军会有的！属于陵南woLf的下一个冠军一定会有的！我们一直等着，慢慢来，我们一直都在！
弹幕粉丝：圣妮啊！过完tt选手的一生，我们一定放手，放你回去，去做回江圣妮，做回那个明月般风光霁月的大小姐。
……
江圣妮看着弹幕上一下子正经了不少的煽情话语，一时间，脸“唰”的就红了。
江圣妮用开玩笑的口吻讲道：“别这样。”
江圣妮：是不是我太严肃了，就一个综艺的事，不要给我整煽情的那一套！
说着，江圣妮自我调侃道，“明月般风光霁月的大小姐都出来了，你们哪找的词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联盟大小姐罢了。”
弹幕：那就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联盟大小姐！
弹幕：那就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联盟大小姐！
于是，江圣妮说完话，满屏的煽情话目不暇接，她脑海里冒出那么一个想法——白星慈都不这样。
想到这，她有点想白星慈了，一晃眼，他都去培训那么久了，真的怪想的。
江圣妮收回思绪，满屏的煽情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也真的是……太腻歪了。
她看着弹幕，转移话题道：“你们想看我去录什么综艺，或者说，录什么广告，可以提提意见。”
弹幕：想看跳女团舞的综艺。
弹幕：想看你去Cos英雄。
弹幕：想……
江圣妮看着弹幕发愣。
一旁，江也桑找了瓶乌龙茶回来，坐回到旁边的电竞椅上，然后，随口讲道：“那个宋……”
他顿住了，江圣妮听到，也是下意识地瞪大双眼，道：“小心，别说错话。”
江也桑“嗯”了一下，继续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个……他，不是也有很多活动嘛，你们一起呗。”
江圣妮看了眼弹幕，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道：“嗯，对，我也是这个打算，跟队长录同一个综艺，有事他给我撑着。”
江也桑喝了一口乌龙茶，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也没再乱说一句话。
江圣妮见过两家唯粉之间的互撕场景，所以，怕弹幕骂得脏，又担心地瞟了一眼弹幕。
见弹幕还在煽情，她才慢悠悠地回应道：“嗯，想法都挺好的。”
虽然，江圣妮还在讲话，但是，全部心思都在观察江也桑的情绪。
江圣妮拍了拍江也桑的手背，把戴在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放心，他们这次没说什么。”
江也桑：我知道。
江也桑从怀里拿出一瓶乌龙茶，递到江圣妮的手里，道：“真没事，骂不到哪里去的，而且……我打电竞这么久了，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江圣妮接过饮料，拧开，抿了一口，没开游戏，安安静静地和江也桑坐了一会儿。
“tt，tt！”
安静不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宋年野黏糊又满是磁性的声音。
江圣妮的眼神从江也桑脸上扫过，人“砰”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朝着后边破门而入的宋年野喊道——
“在直播！”
宋年野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的目光中倒映着江圣妮，江也桑还有闪亮的电脑屏幕。
他顿了顿步子，然后，又加快步伐地朝江圣妮这边走来。
“给你们俩 。”宋年野把手上的零食和水果置在桌上。
宋年野放好东西，从远处拖过一张电竞椅，坐在两人的身后，时不时地瞄一眼弹幕，似乎是看到了那条“上综艺，跳女团舞”的弹幕，宋年野开口道：“怎么，tt你要卖艺？真要女团舞？”
江圣妮拔了耳机，听见宋年野的调侃，她说道：“没有，粉丝在自娱自乐的。他们还说想要看你Cos英雄呢！”
宋年野下意识摇了摇头，和弹幕聊上：“你们慢慢想吧。”
宋年野怼完弹幕，然后，同江圣妮道：“既然你要录综艺，跟我一起去录呗。”
江圣妮：行。
……
宋年野和江圣妮聊着，弹幕上问道：“小花人呢，是走了吗？怎么不说话？”
宋年野伸出的手肘又收回来，他看向江也桑，支支吾吾道：“那个中单……”
江也桑许是敏感地意会到了什么，瞟了一眼电竞椅上的扶手，拿起桌上喝到一半的乌龙茶，留下一句：“我先去隔壁了。”
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眼前了。
宋年野拉了拉面前还在晃动的电竞椅，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故作淡定地再看了眼弹幕，道：“那个……中单走了。”
宋年野：你们想聊什么，我陪你们聊。
江圣妮侧头，看向宋年野，讲道：“对了，队长，你那个综艺是干什么的”
宋年野从袋子里边拿了个苹果，擦了擦，就往嘴里送，听到江圣妮的声音，瞬间给到回应：“就是一个恋综。”
江圣妮惊讶道：“恋综？”
宋年野：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就是一个电竞综艺，节目找很多嘉宾来打游戏，我们就去教一教那些嘉宾……虽然说，不太好玩，没在俱乐部清闲，但有队长带着你，过得也不会多差。
说着，宋年野挑了盒草莓，放在江圣妮的桌上。
江圣妮：那有劳队长罩着我！
宋年野：哪来的话啊，肯定的事。而且……
宋年野嘴角挑起习惯性的弧度，他道，“而且……star老师临走前可是找过我的，他托我好好照顾你。”
江圣妮在听到那三个字后，心中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见宋年野盯着自己的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她忙附和道，“确实，他出个差，怎么这么久啊。”
宋年野坐直上半身，耐心又认真地擦了擦手指，然后，进到神佛鬼将的游戏首页。
他手指动得快，但也不忘回应道：“不懂欸，原来他们这种做采访的培训也这么麻烦。”
“不过，star教练说了，可能培训完还得在成堰呆会儿，他成堰那边的公司刚好这阵子有点事得查查，可能就算培训结束了，他也要在那再呆上一阵子。”
宋年野说着话，擡头看到了了什么，用手肘戳了戳江圣妮，指着电脑屏幕，轻声道：“你看。”
江圣妮把手上的那颗草莓迅速地塞到嘴里，然后，顺着宋年野的视线，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刷疯起来的弹幕。
弹幕：快谢。
弹幕：快谢谢。
弹幕：快谢谢老板。
弹幕：主播，你快谢谢送礼物的老板。
……
屏幕上唰唰唰的，江圣妮什么都没看清，弹幕叫她喊谢谢，她也就乖乖地喊谢谢。
江圣妮呆呆地愣了一秒钟，直视上刷飞起来的弹幕，说道：“谢谢，谢谢！”
弹幕：就谢谢这么简单？
弹幕：不表示表示？
“谢谢，谢谢，谢谢老板的礼物。”江圣妮心上一颤，看到弹幕上的质疑，一脸抱歉道：“那个不好意思啊，主播刚刚没注意到，没看清是哪位老板送的礼物，id也已经消下去了，真不好意思啊。但不管这么说，还是谢谢，谢谢啊。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江圣妮一边说，一边朝着摄像头和屏幕抱了抱拳。
她抱着拳，似乎是摄像头自带的特效出来了，于是，她又跟特效玩了一会儿。
特效玩着玩着，江圣妮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找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美颜特效，嘴里念念叨叨：“磨皮要美白，瘦脸拉最大……”
江圣妮：那个不行，还是这个吧，这个显脸小。
江妮欣赏了一遍摄像头里边的自己，不算是太夸张，就是有点不像自己了。她扫了一眼弹幕，看到一条是这么说的——
“江圣妮，你是妖精吗。”
江圣妮注视着，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啊！”
紧接着，弹幕开始纷纷学起来了——
弹幕：江圣妮，你是妖精吗。
弹幕：江圣妮，你是妖精吗。
弹幕：主播，你是妖精吗。
弹幕：主播，你是妖精吗。
意识到事情正在往自己没设想过的方向发展，江圣妮返回去，找到最开始调侃她的那条弹幕。
刷了半天，她的眼睛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瞪大了，这个id是……star，所以，所以……这是白星慈！
江圣妮的大脑“唰”的一下，空白一片，白得夸张的特效一时间也变得一卡一卡的。
趁着她恍惚间，屏幕上刷出了最新的礼物。
一个极速浪漫。
江圣妮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刚刚那群弹幕粉丝那么起劲地让她谢礼物了。原来如此！她缓过劲来，冲着发着亮光的屏幕，谢道：“谢谢star送的极速浪漫。”
又是一个极速浪漫。
又是一个极速浪漫。
江圣妮看着应接不暇的礼物弹出来，忙道：“好了，好了，看到了，看到了。谢谢，谢谢，谢谢star老师送出的极速浪漫。”
弹幕：哦呦！
弹幕：哦呦！
弹幕：哦呦！
很快……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礼物，还是白星慈送上的，这次不是极速浪漫了，反倒是超级火箭。
他送出的超级火箭上写着：只是老师吗？
此时此刻，江圣妮直播间的送礼榜单上，白星慈送完火箭后，一跃而上，成为了榜一大哥。
江圣妮看清楚后，耳朵尖瞬间红了，被特效美颜搞得雪白的脸，此时竟也透出了一丝丝的红，她刻意忽视了那些字，说：“谢谢，谢谢，谢谢榜一大哥送的超级火箭。真的可以了，不要破费了。”
star：等我回来。
江圣妮含糊不清地说道：“好。”
弹幕学着江圣妮的口吻，发道：“好。”
弹幕：哦呦哦呦。
弹幕：哦呦哦呦，好。
弹幕：果然是我jyL联盟第一对Cp，我宣布，从即日起，我已经从太阳花粉转为圣星的Cp粉了。大家，磕到了的请呼吸，磕不到的别呼了。
江圣妮直播间的美颜越来越不管用了，
“嘎嘎嘎嘎……”宋年野注意到了旁边的动静，凑过头，眼神往弹幕上的发言瞄来瞄去，继续放肆地说道：“磕到了，磕到了，哦呦，家人们，这你们不磕。快快快，把小板凳搬过来，都来直播间磕一口小情侣。”
宋年野：“还热乎的小情侣。”
江圣妮朝身侧怒吼一声：“队长！”
“好了，好了。”宋年野还是凑过头来，看着弹幕继续道：“star老师，你放心好了，tt在俱乐部什么都不用多想，吃好喝好的，过得巨好。”
star：什么都没想吗？
宋年野：star老师，你放心好了，我会叮嘱tt，让她记得想你的。
star：好。
两人对话间，宋年野新开播的直播间已经出现了star的身影。
随之而来的便是宋年野感谢的谢礼物环节——
宋年野把水杯往桌子上一置，然后，笑道：“谢谢star老师送的超级火箭，希望star老师天天开心，越来越好，早日结束培训，早点回到采访席。”
star：那希望队长和圣妮也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成绩，早日如愿以偿。
宋年野：好，会的。
江圣妮离得不远，旁边宋年野讲的话都被她听到了，她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仰头，看着天花板。
直播间白骨精一样的美颜错开了，露出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江圣妮转头，看向宋年野，商量：“队长，后天就有下一场小组赛了，晚上要不要加练一下。”
宋年野：也行，后边的赛程越来越紧张了。前几天的比赛都没赢下来，后边的比赛真的很关键了，一局都不能输了。
宋年野：是要多练练配合了，我和夭夭说一下，晚上咱们跟陵北队再约一下，赛前训练赛再来几波。
“行。”说着，江圣妮挺直后背，朝对面雪白的墙壁喊道：“江也桑，晚上训练赛。”
“好。”清晰又夹杂着模糊的声音从墙的那头传过来。
江圣妮听到回应的声音后，才安心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