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公子 作品

第42章 你中计了 ◇

康乐折腾了曦月好一阵,最后也累得不行了,这才回房歇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让小白再给曦月下点迷药,省得她跑了。

康乐前脚一走,曦月后脚便挣脱了绳索,还好她练过闭气,才未再遭暗算,本想去报仇,却又想起时卿所言。而她现下在康乐的公主府,这便是最好的条件。

为以防万一,曦月只得回去坐好,就等着明日夜里去试探。

康乐回到房间,简单洗过一番后,便上了床。

拉开被子时,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竟掉了出来。

康乐正要去捡,芝朱却先她一步弯腰捡了起来。

芝朱瞧了瞧这支发簪,朴素到无任何花纹,显然不是康乐的东西,只是她怎么觉得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殿下,这支发簪..奴婢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康乐一把夺过,脸上带着些慌张,“什么眼熟,你又没见过。”

芝朱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悦禾殿下的东西吗?”

“奴婢记得,那年千秋节,后妃与公主皇子皆到了场,贵妃娘娘携悦禾殿下出来,殿下还夸悦禾殿下生得好看呢。而那时悦禾殿下正戴着此簪,彼时殿下才六岁,殿下不记得了吗?”

康乐涨红了脸,“什么她的,这是本公主捡到的!”

“这么多年了,殿下还留着?”

被戳中心事的康乐气急败坏,“本公主怎么可能会稀罕她姜舒窈的东西,本公主这就扔了它!”

说罢,又将手中的发簪往前一扔,发簪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

康乐迅速往床上那么一躺,“本公主累了,要歇息了。”

芝朱看了看负气的康乐,又瞧了瞧那枚落在地上的发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奴婢告退。”

康乐侧躺在床,思绪飘回了从前,千秋节的宴席上,本该是她与悦禾的初次见面,但却没人知道,在这之前,她曾见过悦禾。

记得那一日,她正与宫女玩捉迷藏,藏着藏着,便到了御花园,正巧见到悦禾在园中看书,而对方又是一副公主打扮,母亲曾说她是父皇第三个皇女,敏央皇姐她是见过的,但却独独还未见过贵妃娘娘诞下的公主悦禾。

悦禾生得好看极了,只稍看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她喜欢悦禾,她想亲近她,可惜她还未上前搭话,便被宫女抱走了。

后来千秋节,她再次见到了悦禾,她便更为欢喜,悦禾虽坐在贵妃娘娘身边,但却好生耀眼,在席间,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悦禾,只因她多瞧一时,便欢喜一时。

宴席一结束,她便去追悦禾,本想跟悦禾搭话,无奈却被母亲唤住,她不得不听母亲的话,要走时,恰巧见到地上落了一支发簪,她一直注视着悦禾,故一眼就看出,那是悦禾的。

她小心翼翼将发簪捡起,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又收入怀中,只等着哪一日去寻悦禾,再将发簪还给她。

悦禾走动的地方,除了景华宫,便是到御花园,她近乎每日都会跑到御花园去,只为与悦禾制造巧合,她害羞,故悦禾只看她一眼,她便能高兴好几日,而那枚发簪也次次被她有意无意地遗忘。

等她到了入学的年纪,她高兴坏了,因她能离悦禾更近些了,年幼的孩童总是爱玩爱胡闹的。但悦禾跟她不一样,悦禾能在椅子上坐一整日。而她待了半个时辰便受不了了,太傅很欣赏悦禾,并常常赞美,而她也因此更喜欢悦禾了,她甚至还很骄傲,因她有悦禾这么聪明的皇姐。

可当她鼓起勇气与悦禾说话时,换来的是漠视,她不明白,为何悦禾能对所有人都笑,唯独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难道只因她的母亲是嫔吗?

可敏央皇姐的母亲也是呀!

她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因为她蠢笨,所以悦禾不愿意跟她玩儿。于是她努力学习,可学习这件事似乎需要天赋,每次一看书,她不是犯困,便是前面看了,后面就忘了,最后还是母亲想了一个法子,找了一说书先生,将这些东西编成话本,她才记下一些。

次次碰壁后,她困惑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贵妃薨了,她再见到悦禾,本想说些安慰的话,悦禾却依旧如那时一样,不愿与她多说一句话。

直到敏央皇姐告诉她,与其埋怨自己,倒不如在别人身上找找原因,而悦禾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其心如蛇蝎,天底下没有比悦禾更恶毒的人。

她慢慢信了,她开始捣乱,起初效果寥寥,但她发现悦禾有时会注意她了。于是她站在了敏央皇姐那一边,开始跟悦禾作对,在母亲被擡至淑妃后,更加肆无忌惮,悦禾有时虽依旧不搭理她,但最起码偶尔会对她笑了。

康乐赤脚踩在地上,将那枚发簪捡起,她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又细细查看,确认无损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她才不稀罕姜舒窈的东西,但错的是她姜舒窈,又不是这发簪。

翌日,在太监来寻康乐时,得知康乐病了,没错,这便是她的绝招。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往日这个法子都管用,偏偏这次却失了效。

但幸在那特制的墨汁儿还有效,太监一闻到这味儿,便呕吐不止,只随意说了几句,便迅速逃出了公主府。

趴在屋顶上的曦月大失所望,还以为通风报信能看一场好戏呢,不料什么都没看着。

曦月回了柴房,康乐出奇地没有来找她,到了夜里,她又换上夜行衣,潜入了悦禾的公主府。

至于黑袍,她才懒得去寻,倒不如她直接去试探要来得快些。

今日的公主府比往日还要戒备森严,但又哪里能难得倒她,几下便躲开眼线,轻松摸到悦禾所在的房间。

曦月趴在屋顶,又掀开一片瓦,见悦禾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曦月趁此时机,向远处甩出几枚飞镖,弄出了些动静,将司音引开后,她自屋顶跳下,又进了屋里。

虽被曦月用剑指着,悦禾眼中却不见半分慌张,“阁下终于肯露面了?”

曦月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阁下难道忘了昨日?那个碎了的青釉弦纹瓶,还得多谢阁下的提醒,只是本宫很好奇,昨日既有意救本宫,今日又为何拿剑指着本宫?”

悦禾用手撑着下巴,好笑道:“难道江湖中人,都热衷于守住自己的猎物,再亲手将猎物拿下?”

曦月不答,握着剑便向悦禾刺去。

悦禾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并未消失,更不曾动丝毫,就像是存心让人刺杀一样。

与此同时,一支毒箭击向曦月的剑。

“当——”

毒箭与剑身碰撞,发出了一道响声。

曦月虎口被震得发麻,她向门外看去,见又飞来几支毒箭,她惊得慌忙四处躲闪。

司音提剑击向曦月,冷声道:“是何人派你来的?为何要行刺殿下?”

曦月不答,与那大小白不同,司音的武艺精湛,又透着些诡异,力气也是出奇的大,不愧是白家药人。

但为防止被人察觉出来,她不宜使用平日里的剑法,故只能与司音互相牵制,是谁都讨不了好。

只是每每想向悦禾攻去,都被司音给挡了下来。

悦禾虽在一旁,但却一直关注着曦月,好在她看出了端倪。

见试探无望,曦月向悦禾脚下扔下一枚东西。

惊得司音慌忙奔向悦禾,“殿下小心!”

下一刻,浓烟四起,而曦月则趁机逃脱。

悦禾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则扇了扇面前的烟,“无碍,你快去跟着,千万别让她跑了。”

“是,殿下。”

曦月出了府,她绕了大半个洛阳城,确认将悦禾的人耍得团团转后,这才折返回去。

入了屋内,曦月关紧房门,直奔桌子,又倒了一杯水,“可渴死我了。”

“试探到了吗?”

曦月摆了摆手,示意她等等,又连喝了好几杯水。

喝到最后,她也实在喝不下了,见时卿还看着她,便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只能老实道:“没成功。”

“什么?”

黑袍办事,时卿向来都是放心的,故听到这话,她很是诧异。

“没试探出悦禾公主究竟会不会武。”

时卿察觉出不对劲来,问道:“黑袍呢?”

曦月低下了头,怯怯道:“我是自己去的。”

时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听曦月又道:“司音也是习武之人,我怕被她看出路数,所以只能用些寻常的招式,可她实在是太难缠了,害我连悦禾公主的身都近不了..”

曦月越说,声音便越小,而底气也越不足。

时卿也没再怪她,若是用寻常的招式对付司音,确实较为吃力,她叹了一口气,“下回定要与黑袍一起行动,你回来时,没被跟踪吧?”

见时卿不怪罪,曦月当即扬起笑脸,“主子你放心,我逛了好大一圈才回来的,定不会让人发觉。”

时卿颔首道:“那便好。”

话音刚落,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传入时卿耳中。而这脚步可不止是一个人的,有男有女,似乎还带着兵器。

时卿低眼看了看曦月的鞋,顿时明了,“你中计了!”

曦月愣住了,“啊?”

悦禾快步走着,而其身后则跟着不少护卫,她看向时卿所在的屋子,“就是在这儿?”

司音道:“没错,那脚印便是在这儿消失的。”

悦禾眼中带着冷意,“怪不得,你招招致命,而那黑衣人却只躲闪。即便是对你出手,也是手下留情,看来黑衣人便是曦月了。”

悦禾挥了挥手,那群护卫便迅速将屋子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