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花公子 作品

第86章 招人遐想 ◇

时卿本想揉揉腰,悦禾的手却先她一步,攀上了她的细腰,二人不论是身体,亦或是脸,都紧紧相贴,悦禾贝齿轻启,在她耳畔低声道:“我弄疼你了?”

声音轻,语气暧昧,招人遐想。

虽是在为她按着腰,可按着按着,悦禾的手便开始游走,临摹着她腰间的曲线。

“嘶——”

时卿倒吸一口凉气,腰间的酥麻传递至脑中,让她闭上了眼,她本该一早就推开悦禾,可这异样的感觉使她变得迟钝,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悦禾在她身上放肆。

手在腰身与背部往返,如一根根羽毛,在时卿心上撩拨。

“夫君真的不会舞吗?我倒觉得,夫君可谓是练武奇才。”

这「舞」与「武」,虽是一样的叫法,但实际是天差地别,至于到底是哪个,也全看对方是怎么想的。

时卿紧咬着后槽牙,那异样的情愫被她拼命压制,再睁眼时,又恢复了清明,她将手背到身后,抓住了悦禾游走的手,随着脚尖一转,顺势离开了悦禾的怀抱。

“确实不会。”

悦禾的眼中带着玩味,目光自上而下,落在了时卿的腰间,“现下看来,夫君是好些了。”

时卿的脸微微泛红,又别过头去不看她。

悦禾也不打算再打趣时卿了,她向后退了一步,又转身面向湖水,“夫君的衣裳都湿透了,再继续穿下去,恐是会染上风寒,想来司音是备了些新衣裳的,夫君快去换上吧,莫要着凉了。”

时卿看向悦禾,这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她是故意如此么?!

悦禾瞥了一眼时卿的背影,初次相遇时,虽曾怀疑过,但也仅仅只是怀疑那张脸。至于身形,却并未有过多的在意,今日一摸才知,这确实为女子的骨骼。

司音向悦禾走近,“殿下,再有两个时辰,便能靠岸。”

“都准备好了?”

司音道:“是,都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准备好了,就等着殿下与驸马爷登岛。”

司音又见悦禾的衣裳湿了一片,“殿下的衣裳也有些湿了,可需换一件?”

“不必了,恒王那边可有异变?”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恒王在得知殿下喝下绝子汤后,发了好大的火,就连平日里宠爱的妻妾都殃及了,还说要杀了陛下,为殿下报仇。”

悦禾微微颔首,“甚好,命人再多敲打敲打他,省得他鲁莽行事,坏了本宫的计划。”

“是。”

“走吧,让本宫瞧瞧,驸马的衣裳换得怎么样了。”

悦禾方走几步,迎面便撞上时卿,她全身上下皆为粉色,衣裳上又用金丝绣着牡丹花纹,若是能将那张面具揭下,那就更好了。

悦禾眉眼含笑,“好一个俏郎君。”

时卿笑道:“多谢公主夸奖。”

她又摆了摆衣袖,“绣工不错,穿起来也舒服,甚得我心。”

粉色多是女儿家的衣裳,时卿却一点儿也不尴尬,虽在悦禾的意料之中,可多少都有些失望,时卿连装都不装了。

“这是蜀绣,乃宫中绣娘所制,本是用来给我做衣裳的。但又见这样式好,便特地取来为夫君制了一件,夫君能够喜欢便好。”

时卿看向悦禾,“既有我的,那公主可有?”

“倒也制了一件。”

“那公主能否换上?”

时卿眼中泛着期待,语气也多少都有些激动。

“好。”

悦禾没有拒绝,又转身去了房间,司音则紧跟其后。

待二人走远后,时卿脸上的笑容消减了不少,曦茗道:“看来主子早就被怀疑了。”

时卿轻撩耳旁的秀发,“有些事情,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聪明人。”

一旁的曦月道:“主子就不打算直接告诉公主吗?”

“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她既不捅破,我又为何要开口?”

曦月撇了撇嘴,“真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曦茗环看四周,“也不知这画舫要开到什么地方。”

时卿取过桌上的那杯茶,茶盖拨动着茶叶,杯底的石头得以看见,不过现下已褪去了温度,“自然是到它该去的地方。”

曦茗扭头看了看时卿,问道:“主子就不担心?”

“该来的总会来,倒不如趁还未来前,好好享受。”时卿将茶杯放于桌,“我瞧这画舫不错,不如你们就去逛逛,问问司音有没有鱼竿。若是有的话,还能钓钓鱼,不想钓,也可找间房小憩一阵,这画舫之上最宜歇息了。”

“就站在这儿守着我,多无趣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白出来吧,你说呢?曦月。”

被提及的曦月猛地点头,“主子说的是。”

曦茗本欲开口,却见悦禾已换好了衣裳,正向她们走来。

时卿笑道:“那就快去吧。”

得了允许的曦月,又赶紧拽着曦茗走了。

悦禾走至时卿身旁落坐,二人一阵闲谈,气氛倒也融洽。

因曦茗不放心,便拿着鱼竿坐在了不远处,听着她们吟诗作对、下棋弹琴,还真像极了恩爱「夫妻」,而曦月听得昏昏欲睡,头是左右摇晃,无处安定。

纤细的玉指将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悦禾再复看棋局,“又是如此。”

拢共只下了五回,这五回要么平手,要么就陷入了僵局,任何一方都无法破除局势。

司音的声音忽然传来,“殿下,快靠岸了。”

悦禾收回视线,又看向对面的时卿,“夫君的棋艺真是让悦禾佩服。”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在下佩服公主才是。”

悦禾抿嘴轻笑,也不再纠于这盘棋,“夫君收拾一下,我们要下船了。”

下了画舫,见面前的是一座岛屿。

时卿不解道:“这是?”

“这叫无名岛,早年间是贪官窝藏官银的地方,后来被镇国将军带兵剿灭,父皇将它赐给了我。”

悦禾停顿片刻,又道:“嫁妆。”

时卿环看四周,“无名岛,无名,倒是贴切,世间万物,本也无名,不过是人赋予了它们名字。”

“这岛我也不曾来过,只派了些下人前来打扫,也不知林中是否有野兽,我们还是就在这儿歇着吧,省得进了林子,麻烦。”

“就听公主的。”

司音领着几人来到一处茅草屋前,屋子不大,但住下几人,倒也足够了,进了里面,才知家具器皿样样俱全。

只是一切都是由木头搭建的,再瞧上面的痕迹,想来是今日才完工,就连搭茅草的梯子,都忘了搬走。

“乡间小屋,擡眼是天,放眼看去是湖水,清风徐来,倒也惬意。”时卿叹道:“此地甚好,不失为归隐山林的住所。”

“夫君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

悦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今夜我们在这里歇息吧。”

曦茗冷声道:“夜里风大,主子体虚,不宜住在这儿。”

悦禾看向曦茗,“曦茗姑娘不会是以为,我要害夫君吧?”

曦茗与之对视,虽没有开口,可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

悦禾解释道:“曦茗姑娘放心,谋害枕边人的事,我可不会做。”

眼看着二人要起了争执,时卿忙出言道:“我瞧外头有棵树上结了不少果子,记得还是幼时摘过果子,不如我们现下去瞧瞧,看能不能吃?”

时卿冲曦月使了个眼色,曦月会意,又挽上曦茗的手,“姐姐,你知道的最多,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嘛,帮我们看看那是什么果子。”

时卿又转身对悦禾道:“公主先在这儿歇歇,我去去就来。”

悦禾淡淡「嗯」了一声。

待走到那棵果树下,曦茗道:“主子,此事分明就有诈。”

时卿拿着果子嗅了嗅,又问曦茗道:“这是什么果子?能吃吗?”

“万寿果,能。”

既然曦茗说能,那时卿就放心许多了,又用帕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剥开皮轻咬了一点,顿时喜上眉梢,“这个倒是不错,曦月你尝尝。”

曦月听了摘下一个来,胡乱擦了擦,咬了一口,淡淡甜味在口中流淌,她猛地点头,“好吃。”

说话的同时,手又摸向了另一颗果子。

看着这只顾着摘果子,完全不理会她的二人,曦茗一时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时卿向曦茗递了一个,“曦茗,你也尝尝。”

曦茗接过,心中的担忧并未散去,“主子就这么认定,悦禾公主此行不会有诈?”

既然悦禾公主的目标是老庄主,那时卿必定也会被殃及。毕竟只有时卿受到了伤害,老庄主才会着急,才会现身。

时卿问曦月道:“你可吃出来了像什么果子?”

曦月摇了摇头,“我再尝尝。”

“主子!”

冰冷的声音添了一份怒意。

时卿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你担心的事,我若丝毫都不担心,那必定是假的,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这座岛的破绽太多了,一眼就能看穿,只是我的心告诉我,让我相信她一次。”

“纵使危及到老庄主,主子也坚持这个想法?”

“悦禾为母报仇,甘愿做棋子,而我,也会守护好母亲。”时卿微微扭头,余光映入曦茗的脸,“曦茗,你的心乱了。”

曦茗心下一震,慌乱促使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时卿将目光落于果树,“去静一静吧,即便身处局中,平心静气,方才能破局,多的我也不说了,你都懂的。”

“是。”

曦月看着曦茗的背影,满是担忧,“主子这样对姐姐,真的好吗?”

时卿一声轻叹,“这么些年了,不能总被困在原地,也该走走了。”

“可是..主子就不担心吗?”

“担心,可担心又有何用?”

时卿又道:“摘果子吧,别让公主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