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素一说话，二人齐齐转头看她，却都不说话。/?小??x说§:C%¤m*s￠d| @首?}发&
“……”姚素素往后缩了缩，“你们继续。”
她不插嘴了还不行吗。
被她这么一打岔，云曦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这时，又有人掀开帘子从外头进来。
他们来得晚，只能坐在门口的位置，帘子一掀开，外头微寒的风便随之钻了进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吹到面前，便被男人宽厚的肩尽数挡住。
厉泽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身在高位，在此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这样的目光，对云曦而言与毒药无异。
这不，周遭已经开始传来了些许议论声。
“哎，跟厉统领坐在一起的那两个是什么人啊？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那是长平侯府侯夫人的远房表亲，那位是姚姑娘，在之前几场相看的宴会上见过，另一位应该就是一直跟姚姑娘形影不离的姐姐了，没想到竟然生得这般貌美。”
“既然跟姚姑娘形影不离，你怎么今天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
“你不知道，姚姑娘去的都是相看宴，那位都已经嫁人了，相看宴上当然要低调，所以一直帷帽遮面，今天才拿掉的。”
“原来如此，倒是个有分寸的。^y/u`e¨d+u.d^i?.~c-o~m?”
众人议论纷纷，厉泽和姚素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云曦却越来越不自在。
她本就是假借身份才得以过来的，此时处在风口浪尖上，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云曦想跟姚素素说一声，避开这一阵风口浪尖，但是一转头，姚素素竟然靠在一旁闭着眼，耳朵虽然是竖着的，却看不见她求助的目光。
云曦咬了咬唇。
周遭的那些声音里，甚至已经开始猜测她的夫君是什么人了。
前后两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成为众人议论的焦点。
她很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帐子里有些闷了，咱们不如出去走走吧。”
云曦下意识地抬眸，对上那双眸子。
厉泽已是而立之年，过往的经历将他的气质锤炼得沉稳坚毅，眼神锋芒内敛，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与他对视，云曦方才浮躁的心蓦地沉静下来。
她微微颔首，道了声“好”。
姚素素听着二人的话，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走吧。”
于是云曦这才终于得以脱离风口浪尖，到外头缓了口气。
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云曦觉得手炉有些凉了。?x-q^k-s¨w?.\c^o′m′
“吉祥，收起来吧。”
云曦把手炉朝着吉祥递过去。
然而吉祥却好像有什么心事，并没有马上接过。
等手炉递到眼前了，吉祥才回了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姨娘，您说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姚素素瞪了一眼：“吉祥！你注意点！”
吉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蓦地一白：“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好在周遭没有旁人，不会有人听见。
“算了，”云曦道，“下次注意就是。”
吉祥应了一声，连忙收起了心思。
倒是一旁的厉泽，听了吉祥的称呼忍不住把目光移到了云曦身上。
她是……沈让的妾室？
不过也是。
醉花楼初见，沈让对云曦的疼惜他就已经看在眼里了。
厉泽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很快，贵客到齐，时辰也到了，众人纷纷入席。
席间自然是一番热闹的盛景，众人话里话外都将陈嫱高高捧起，陈嫱也应付得游刃有余，极不高傲，也不冷淡，跟每个人都相谈甚欢。
云曦跟姚素素坐在一起，眼里只有菜品。
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哪怕席上是不易醉人的果酒，云曦也没去沾染。
云菀也很安静，目光一直落在陈嫱身上。
这就是她的嫂嫂。
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端庄大气，此时她身边围着的都是权贵夫人，可她应对有方，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若是能得她的庇护，那在这雒阳之中，也就没有人敢与她为难了。
或许是因为云菀的眼神太过于专注，惹得首位上忙着应酬各方的陈嫱也察觉到了不对，朝着云菀看去一眼，露出一个客气的笑。
云菀这才回神，报以一笑，心中更是雀跃。
看来，自己嫂嫂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云菀的思绪：“少夫人，都准备好了。”
云菀收心，“嗯”了一声。
这宴会之上，干吃饭没什么乐趣，很快，陈嫱便提出飞花助酒。
飞花令，是这些名门宴会上常玩的酒令游戏，既能热闹气氛，也能让各家的年轻人展现自己的才学。
“既然是春日设宴，不如就以花为令，最少五字，诗词曲皆可，如何？”
主家发话，下面的人自然应好。
云菀唇角微勾。
这飞花令最是考验学识了，但是在场众人不论男女都是饱读诗书的人，她们的坐席又靠前，云曦肯定免不了要喝酒！
云曦只要喝酒，她一早给云曦备下的大礼，也就送得出去了。
思及此，云菀的嘴角几乎快压不住了。
“花国芙蓉署，春人豆蔻龄。”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正如云菀所料，坐在前头的都是饱读之士，你一句我一句，接得十分顺畅。
很快轮到云菀，她脱口而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说完，云菀就侧头看向云曦，眼里带着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倒要看看，这乡野之地出来的云曦，该如何躲过这酒令！
却不想，云曦竟然挺沉得住气，都已经火烧眉毛了，竟然还只摆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来。
装什么装。
云菀很是不屑。
却不想，云曦清凌凌的眼珠一转，正正好好对上云菀。
她朱唇轻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这句诗里本就带了些肃杀之气，从她口中说出来，杀气似乎更明显了。
可她脸上又带着笑意。
虽然在云菀看来，那笑里带了些许挑衅的意味。
后头姚素素接了句什么，云菀已经听不见了。
她与云曦隔空对视，半空似有火光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