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s杆2
在何已知因为雁行和郑韩尼而心神不宁的时候，另外几组的进度反而前进得飞快。
三个人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把红杆和白杆的距离缩短到了30厘米。
从这个间隔开始，狗就没有办法像正常情况一样直线从两列立杆之间通过，而必须左右左右地扭动起身体了。
不得不说，食物果然是人前进的第一动力。
现在的pvC、山竹和侯灵秀就像为了为了吃到高处的树叶拼命伸长脖子的长颈鹿祖先一样，全力拉伸自己的极限。
整个仓库里充满了三个人此起彼伏的口令声。
雁行给Capta使用的口令是国际通用的“poles”，何已知不想把自己弄得太复杂，所以也沿用同样的单词，另外三人则分别用的“蛇”，“绕”，和“杆”。
训练师用食物激励犬只，而自己同样被食物激励，这样看来，就好像雁行是他们几个人的训练师一样。
侯灵秀成长在一个既不靠海，也不靠江，连小湖泊都没有的城市，但是偏偏特别喜欢吃海鲜。
不知道是想离开家的愿望催生了这种对远方食物的喜爱，还是因为喜欢海鲜，所以更想离开家。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样一个向往海和自由的孩子第一次离家出走，竟然被拐来蓟京，这样一个同样没海没水的城市，完全是山竹的罪过。
虽然大都市，理论上想吃什么都不至于吃不到，但侯灵秀毕竟还是个没有收入的高中生，而且又是完全不会撒娇的性格，即便对象是自己表哥，也没有说过自己想要什么东西。
喜欢吃海鲜这件事，还是前几天在尹奶奶家吃饭时，老太太强行问出来的。
他们事先完全都不知道，毕竟在之前几次商量吃点什么时，少年也只是说“随便”“无所谓”。
另一边，和侯灵秀不愿意说出自己喜好一样别扭的是山竹对甜点的态度。
大多数情况下的小爱新觉罗给人的印象就像他辛苦维持的发色一样——灿烂、直接，会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脑回路就像钢筋一样笔直。
但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他又可以固执如牛地把自己扭成一条麻花塞进牛角尖里，死都不往回退一步。
最典型的就是他明明热爱甜食，但是绝对不自己买，而是撺掇别人送给他。
金发大帅哥说甜的东西不利于维持身材和皮肤，但是别人送的就不一样了。
因为是从情谊中诞生的糖分，所以吃起来没有负担，也不容易发胖……
即便是何已知这样的纯文科生也能听出，这说法毫无科学理论支持，完全是他个人的妄想。
不知道是不是雁行的示意，郑韩尼带来的大餐居然能够恰恰好完美地符合他们两个的喜好，也难怪这两人这么打鸡血。
相比起来还是pvC反而显得比较正常。
他就是一个单纯的肉食者罢了，平等地爱着从果腹到高级的一切食物。
假如何已知介绍他们认识，他应该是郑韩尼和司徒
渺的忠实伙伴，这三人完全可以组一个蛋白质爱好者小队，专门参加那些网红餐厅30分钟内吃掉多少肉免单的活动。
说到司徒渺，这又是一个剧作家的熟人被郑韩尼攻略的代表。
何已知对他们关系变好并不意外，而且由衷地感到很开心。
一部分理由是他记得司徒渺上学时曾经说过，因为从小拍戏，她很缺少圈外朋友。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在郑韩尼和司徒渺变熟之前，他们三人的聚会只能以何已知作为话题，而剧作家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喜欢倾诉的人。
虽然他并不介意朋友谈论自己的经历，但更多时候他还是更愿意倾听。
这也是司徒渺喜欢说他狡猾的其中一个原因——尽管他们是关系要好的同学，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对何已知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情况直到丘旦青的事情爆发，才发生变化。
尽管剧作家理解他们频频为他出谋划策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但他仍然从中感受到压力。
所以当honey郑和司徒小姐的友谊建立起来之后，三人聊天的内容从他的悲惨经历，转移到郑韩尼和女朋友，或者司徒渺在片场遇到的烦人对手戏演员……
何已知对此乐见其成，简直不能再开心。
可现在对象变成郑韩尼和雁行，事情就不一样了——
“教练。”
在两个人的头和肩膀快要挨到的前一秒，何已知忍无可忍地叫了暂停。
“我需要帮助。”
话一出口，握着手机的郑韩尼就对他投来关心的眼神，单眼皮下的圆眼仁显得既无辜又真诚，让何已知越发无语。
雁行推动轮椅来到他和两排立杆前。
“怎么了？”
“戈多……”何已知顿了顿。
没想到兜兜转转，小狗再一次成为了他的僚机——
第一次是为了降低戒心，这一次则是为了吸引注意，两次的对象都是同一个爱狗的人。
“它好像对杆子没什么兴趣。”何已知接着说完。
这当然不是假话，他也确实为此感到困扰。
一旦红白杆的距离缩短到不能一口气跑过去，戈多的集中力就只能支撑它安稳地绕完前三根立杆，最多三根半，在进入第四根之前就会从杆子之间跑走。
“你看。”
他像侧面跨了一步，露出身后正对着他脚后跟转尾巴的小黄狗。
雁行盯着戈多看了一会，又把视线移回何已知脸上，打量了片刻之后，悠悠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它好像在逗你开心。”
“什么？”
何已知茫然地眨了眨眼，透过镜片看到雁行瞳孔里的反光，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太好。
原来他一直苦丧着脸吗？
就在这时，旁边的侯灵秀忽然大喊一声：“完成了！”
这一声叫停了所有人的动作，所有目光都集中到靠近第二圈胶带边缘，已经完全合并成一条直线的红白杆。
罗威纳犬穿梭其中，像战士一样把杆子一左一右拨开，当它从最后一根立杆出来，包括第一根在内的一整排杆子都还在疯狂晃动。
感受到众人注目的侯灵秀马上又变回面无表情的样子，少年咳了一声，用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冷淡语气重复了一遍：“完成了。”
接着迈开步子朝场外的桌子走去。
冷藏箱里静候多时的美食终于等来了第一个食客。
“食物的力量。”雁行说。
何已知点头：“海鲜的力量。”
在端出垫在冰块上的水晶冰虾时，高中生还是没有憋住，露出了笑容。
第一个通关者出现，但其他人的训练还要继续。
“要不我叫Capta过来，带着戈多跑？”雁行提议，“用尾巴勾引它试试。”
那不就像拿绳子牵着它一样吗？何已知皱眉。
他低下头，沉思地看着依然在奋力摇尾巴的戈多，试探性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果然，小狗的动作变了。
看到因为这个笑容把尾巴摇得更用力的戈多，何已知忽然想到他们可能一直都忽略了一点。
戈多总是没有办法专注在一个障碍上，在注意力不集中之外，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它的观察力比一般的狗更强。
它能够察觉到环境中的细微碎片，所以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它的注意。
就像刚刚，它甚至能在所有人都一无所觉的情况下发现何已知的情绪不对。
这也许也和出生就流浪的经历有关，毕竟在鱼龙混杂的街道上，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危险的伏笔。
它也因为这个，失去了最亲密的朋友。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小狗是控制不了自己，被动地被其他事物牵着走，但也许事实恰好相反，它是在像选择散步时亲近的路人一样，主动地做出选择——
它选择离开玩耍中的道具，去逗何已知开心。
尽管何已知觉得这可能是自作多情，但雁行的话，再加上小狗清澈的眼神，让他不得不选择相信：“不，不是它的问题，让我再试试。”
听到何已知这么说，雁行往后退了退，给剧作家和戈多让出位置，但是他并没有回去，而是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赛场外面，大快朵颐间隙的侯灵秀和郑韩尼聊了起来。
“yes！”
又是一声激动的惊呼，山竹和妲己也成功了。
在看到侯灵秀和教父完成之后，山竹马上把自己两排立杆之间的最后10厘米消掉。
虽然有点着急，但好在妲己没有让他失望。
阿富汗猎犬在克服一点点面对完全一条直线的杆子的迷茫之后，成功地按照前面训练的经验，找到了绕杆的方法。
只见长毛犬从容地在杆子之间来回绕动，宛如顾盼生姿的模特一般悠然自得，而它经过的杆子也是稳稳地立在原地丝毫不动，和狂风过境的教父完全不同。
最后就只剩下何已知和戈多，还有pvC和阿狗。
趁着何已知和雁行说话，艺术家率先把立杆的间距缩小到了15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