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拍电影
符玉昆的电影开机的时候,何已知作为里面的两个动物主演,戈多和Capta的主人,也被邀请到了现场。
这部电影在立项之时暂定的片名叫《野狗之舞》,讲的是因伤残疾的知名运动员,作为教练,带领非专业选手和路边捡的土狗参加世界大赛的故事。
出于商业上的考虑,剧本选取的是何已知写的上下剧本里第二部的内容,由专业的电影编剧改编成一个独立的故事。
电影制作人是符玉昆——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实际负责运作的是博影侥幸逃脱解散的一整个电影部门。
制作团队在一长串的权衡以及小符少的强烈推荐之下,最终选定了一位有动物运动影像拍摄经验的纪录片编导作为总导演。
这是一位一直以来口碑大于名气的导演。
山竹第一次去雁行家请求原谅时,侯灵秀在电视上看的南极企鹅纪录片就是出自这位导演之手。
当时何已知经过客厅去给山竹开门,还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穿着羽绒服接受采访的制作人的画面。只是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冰天雪地中冻得鼻涕在脸上凝成冰锥也要拍到小企鹅出生的男人,会成为自己第一部荧幕作品的导演。
电影的开机仪式选在蓟京老城区和新城区交界处的一个老体育中心,这里是何已知跟着雁行第一次参加新秀赛的地方。
他们在那里头回遇见了还没成为fCi正式员工,只是一个志愿者的安妮。
就在那次比赛之后不久,为了老城区改造,政府对那附近的道路和居民区做了新的规划。
密集的老旧小区被接二连三地纳入拆迁计划,作为配套的体育中心也彻底关门大吉,门窗上贴了大片大片的封条,空荡荡地等待着拆迁。
出于破釜沉舟的心态,博影电影部门把最好的资源全部投入了这个剧组——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投,所有项目都停止了。
有将近三十年工作经验的美术指导亲自带着布景团队,把何已知剧本里提到的所有场所一个个勘察了一遍,发现这个废弃的体育中心位置大小最合适,室内室外环境都有,而且不营业,没人打扰,就和市政规划部门申请,把那暂时包了下来,决定在这里完成大部分的比赛场景的搭建。
没错,是搭建,不是绿幕。
他们选择优先使用实景拍摄,而不是依赖后期特效——符玉昆和导演在这方面一拍即合。
何已知到达体育中心时,这里已经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到处都是铁架和电线,各种设备和箱子凌乱地散布在场中。
布景师甚至在原本废弃的一片棒球场地上生生建了一座全新的临时建筑,用来模拟他们的垃圾场和仓库。
接待大厅变成了监控室,员工办公区改造成了妆发间和后勤工作室,摄影助理正在对照着故事板铺设第一场戏需要的摄像机轨道,他们也是现在唯一还在工作的人,其他的剧组成员都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活,等待仪式开始。
因为是关系到很多人会否失业的重要项目,开机仪式准备得异常隆重。连猪头都摆了三只。
祭台摆在体育中心最大的场地中间,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专业比赛场的样子,只是还没有布置道具——但是开机仪式的熏香已经点上了。
桌子在场中一字排开,上面摆着各种祭拜的吃食,香火烟雾缭绕,整个场地弄得跟蟠桃会一样。
何已知站在来回走动的剧组成员边上,把戈多夹在腿中间,阻止它去偷吃贡品。
影视行业一向都是迷信的重灾区,其中电影又是重灾区中的重灾区。
一部电影失败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糟糕的演技,不尽如人意的剧本,低级的导演功底,倒人胃口的宣发等等。
但即便是一部集结了最好的导演、演员、编剧、投资方的电影,耗费所有主创心血用心打磨数年,也仍然有失败的可能。
成熟的演员和导演都明白这个道理,多少还能放平心态——艺术嘛,总有人不理解,听天由命就完事了。
但投资方可不行。
他们投入的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那是断然不可能放平心态的。
只要但凡有一点希望,都得跟救命稻草似的抓牢,抓死。
听天由命?开玩笑,逆天改命还差不多!
可是钱都投出去了,他们又不负责拍,那剩下还能做啥呢?
……也就剩下求神仙拜佛了。
穿着袍子的僧人排成队,围着赛场,一边来回转一边念经。
戈多的脑袋也在何已知腿中间跟着木鱼移动的节奏一下一下地点头。
它已经长得很高了,但幸好何已知的腿足够长。
经文念得差不多,有人喊:导演来了!
众人擡头去看,只见一辆低调的大巴车从大门口驶入,导演和演员还有符玉昆一众纷纷从车上下来。
他们刚刚结束在市内的发布会,从发布会的现场过来。
Capta跟在导演身边,被导演一把抱了起来,在场的人纷纷鼓起了掌,戈多也跟着叫了一声。
场务招呼所有工作人员向祭台聚拢。
有人聊天感叹这次的规模真是不得了。
还有人说,听说小符少为了这次开机仪式斋戒了三个月,一点荤腥都不沾。
这句话引起了人们此起彼伏惊叹的声音,何已知不由得发笑。
心说小符少那只是单纯的饮食习惯。
要是这都能算斋戒的话,那他已经斋戒了好几年了。
正好此时符玉昆也看到了剧作家,朝他挥了挥手。导演对着何已知点头,松手把Capta放了,让它过来和他们会合。
在电影立项之后,符玉昆就拒了商学院的offer,一天到晚跟着导演跑来跑去,比起制作人,更像个私助。
主创团队在场务的指引下,依次站在最前排,最中间是导演和小符少,接着是一群演员。都是些年轻的面孔,何已知并不认识,听说关子杨还来试过镜,但最后并没有成功。
“你们比赛前会拜吗?”何已知站在人群边上,侧着头小声说。
耳机的另一头,雁行笑了一下。
“偷偷拜,没有这么明目张胆。”
何已知点点头:“也是,毕竟体育项目还是看实力。”
他举起手机,给雁行看盛大的仪式画面。
“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看他们这么紧张,还是挺希望能成功的。”雁行说。
何已知笑了:“怎么会没什么关系?”
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僧侣们敲着木鱼走到台前。
现场的副导演把一个小圆盘递给方丈,方丈对着盘子念了几句,接着将它放在祭台的正中央,揭开盖子。
里面是几块深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雁行问。
何已知想起来:“之前导演找我拿什么……‘有力量的东西……说最好是对我们比赛有意义的纪念品,我就给了他那个。”
事实上,何已知不仅给了导演一件东西。
他给了他侯灵秀的小熊,山竹的梳子,pvC的小雕塑,雁行的扇子……在讲清楚每件东西的来历之后,导演最终选择了现在盘子里的那个,Capta的胡罗卜。
“胡罗卜?”雁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何已知解释道:“你可能已经忘了。我第一次去蓟大医学分部动物研究所见它的时候,当时整个人情绪非常崩溃。”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Capta安慰了我。我们一起训练到很晚。我准备走的时候,它把自己食盒里的胡罗卜送给了我。所以我才有勇气去见你,还有继续参加比赛。”
在那之后,Capta也经常时不时地给何已知送一些胡罗卜,他全都珍惜地装在一个袋子里。
何已知微笑地看着绕过人群,朝他走过来的Capta。
聪明的牧羊犬似乎意识到什么,耳朵动了动,接着突然扭头走了。
剧作家奇怪地看着它,紧接着就听见雁行压低声音说:“拿回来。”
“什么?”
“那个胡罗卜。把它拿回来。”
“为什么?”何已知不解。
“你还好意思问。”雁行气笑了,“我就知道有共犯。Capta从来不喜欢吃胡罗卜!每次让它吃都想方设法地逃避,我还奇怪那段时间那么听话,全部都吃完了。结果居然是你在帮它。”
“啊?”
何已知彻底呆住了,这也就是说,capta给他的根本不是力量,而是……
“可是我每天都随身携带它们,晚上还放在枕头下边!”
雁行无语:“你也不嫌硌得慌,赶紧拿回来。”
他话音刚落,两人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是导演双膝落地,跪在长桌前的蒲团上。
紧接着,何已知就看到全剧组乌泱泱百十来号人,整齐划一地对着Capta挑食的证据拜了起来。
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剧作家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耳机里传来雁行非常没有功德的笑声,他赶紧把屏幕的摄像头遮起来:“别看,折寿。”
“我又不怕。”
“我怕。”何已知苦笑,用手机挡住戈多的眼睛,然后自己别开头,不去看这第一步就走歪了的剧组。
不远处,Capta闲庭信步地从财神爷面前走过。
看着它随随便便用尾巴扫过香灰的样子,总觉得还没开拍,这部戏的未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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