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身体,把腿搭在邵逾白的膝盖上,姿态放松随意。
邵逾白垂眸,小心翼翼地抬手帮余逢春调整姿势,好让他躺得更舒服。
他低声承认:“是。”
就是心疼了,看见躯壳里那些记忆的时候,邵逾白简直想亲自砍人。
“既然是心疼我,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轻柔的询问声传来,仿佛一把划过皮肤的刀,易挑破了他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
他偏过头,与余逢春对视。
四目相对的刹那,岁月长河里沉淀的默契在目光中流转。余逢春唇角微扬,朝他伸出手:
“过来。”
邵逾白没有犹豫,起身离开躺椅,跪坐在余逢春手边。
堂堂君王,如此谦卑,如果在其他人眼中,这是莫大的恩遇,可在彼此之间,只是前世日常相处中的一点延伸。*0~d^i*a′n′k-a?n¨s¢h_u′.?c\o!m·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余逢春微微侧过身体,勾住邵逾白的食指,“但你应该清楚的,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所以没必要担心自己不符合我的期待。
0166在上帝视角的角度,观看着形势顺着余逢春想要的方向快速发展。
只能说他太了解邵逾白,也太了解每一片碎片了。
这一片碎片,看似是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实际最卑微,有颗玲珑剔透心,心思千回百转,总是在担心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心上人。
反差极大,需要仔细哄哄,才能安心。
好在余逢春最擅长哄人了,几句肺腑之言,差点把人的眼泪都哄出来。
邵逾白慢慢弯下腰,将额头抵在余逢春掌心。
岁月都在这一刻安宁,余逢春满意地躺在躺椅上,一边沉醉于自己的锦心绣口,一边静静感受着被人依靠的责任感。*k~a¢n^s_h^u^j`u~n·.?c^c\
“我是天才。”他忍不住跟0166炫耀。“就算我真谈了十个八个,后院也绝对不会起火。”
0166冷笑,认为他被一时得意糊了脑子。
要是真谈了这么多,别说哄人了,估计朝谁多看一眼,其他那几个就能操着刀打起来。
真是膨胀了。
余逢春听见它的冷笑,认为它在不服,刚想引经据典结合实例,来说明自己多么的运筹帷幄。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邵逾白闷闷地问:“先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们?”
……
好嘛,该来的还是来了。
0166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然后飞快挂上待机提醒,离开了。
*
*
下午的时候,有通电话打到邵逾白的手机里。
“邵哥,”
打电话来的人是余逢春安保队的负责人之一,语气恭敬,“都清理干净了。”
参与袭击的一共有六个人,除了岳池昌以外,其他五个死不足惜。
余逢春没有按照正规法律程序来走,而是让他们全部站成一排,闭眼拿机关枪扫三圈。
如果三圈以后有活着的,就算他命硬,没有的话,就祝他们来世做个好人。
负责人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余逢春,那五个都往生极乐了。
“他们运气不是很好,我都叫底下人蒙着眼了。”
负责人的语气听着挺可惜的,邵逾白听完挂断电话,把被子里的人往怀里捞。
费了一上午才把人哄好的余逢春睡眼朦胧,感觉人压上来,以为还想继续,抬手就要把人往外推,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威胁:
“再来一次,我真的不要你了。”
“不来,”目光徘徊在余逢春脖颈的新鲜痕迹上面,邵逾白轻声问,“我能回庄园看看吗?”
余逢春艰难睁开眼,往后仰头,盯着邵逾白,很警惕:“你想干什么?”
可别是准备亲自动手,把人片成千层糕。
“不干什么。”
余逢春还是很怀疑,而且基本已经确定邵逾白绝对是有预谋在的。
可不等他琢磨出预谋具体内容,邵逾白就半撑起身,笑眯眯地倚在他枕边。
午后的阳光明亮又自带一层暖色,落在人身上时显得温暖细腻,且比平日多一层柔软的金色。
明明都是一样的脸,可小皇帝就是有一种其他碎片没有的风情雅致,那是被万千书本和权力滋养后才有的贵气,仿佛匣中明珠。
余逢春很难拒绝。
还没等自己醒过神,他的手就已经自觉摸了过去,指节屈起,蹭过棱角分明的侧脸。
“好吧,”他点点头,色迷心窍,“不许带刀过去。”
邵逾白面上笑意更深:“不会的。”
……
于是第二天,余逢春带着邵逾白回了半山庄园。
负责检查照顾余术怀身体的医生正好结束上午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