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路上没有人了。警方也只是在附近巡逻, 老远见到四人,询问了干嘛后,也就放行了。
到店,天已经亮了。
谬以依然坐在货柜上, 见到他们回来了,往前走了两步。
“怎……怎么样……”他被白舟的表情吓了一跳,愣是改了话头, “……怎么了?”
白舟什么都没说,进了内间。蓝霁把箱子端正放在货柜上,开口。
他少有说重话的时候, 大多数时候做的比说得多,更不会对谁提出要求。
但此时,他看着谬以,认真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跟这种东西分清界限,不然,我默认你们是同类,我会杀了你。”
说完,蓝霁也进了里屋。
谬以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看眼前的冰盒子,不解地看向裴炤:“这是……什么?”
裴炤冷冷说:“这是你哥。.d~1\k!a*n¨s-h-u¢.¨c′o?m/”
“我哥?”谬以捂住嘴,“我哥?!”
他哥,虽然瘦骨嶙峋丑了点,但怎么可能是这样一滩恶心的东西呢?
他不敢相信,但那一滩已经发出了声音。
“缪以……我找到你了,放我出去,我可以永远在你身边,哥是爱你的啊,哥知道,你需要爱的。”
“哥……”谬以有些无措,他眼里含满了眼泪,却摇头,“哥,我不能。”
他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周于礼便把故事的来回都同他说了一遍,谬以更说不出话了。
“我对不起白哥,对不起蓝哥,也对不起你们。”谬以哭得不能自己,连裴炤都有些舍不得了。
一个孩子罢了,为了报恩做了错事,成年人尚且很难从感情中抽身,怎么能去苛求一个孩子。
谬以蹲在地上,黑色的羽翼搭在身上,像一只刚刚孵化出的小鸟。?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哥,我不能,我没有办法,再接受自己,在不健康的爱里,迷失自己,而且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哥,你杀了那么多人……”
谬以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没有注意到桌面冰盒里的哥哥早已不动。
天光打在冰盒里,投射出七彩的光,那摊脏东西开始挣扎,发出尖利的嘶吼,却最终变成薄薄的一层,干枯在盒底。
周于礼问白舟要了颗火星,投了进去。
一把火,就什么都没有了。
·
警方没有找到失踪案的凶手,全区静默了一个礼拜后,迫于社会压力放开了。
一开始人人自危,但随着再也没有失踪案件的发生,这件事逐渐被遗忘在了脑后。
直到某一天,据说是一只巨大的飞鸟从花大天顶飞过,第二天,那教学楼楼顶发现了睡着的那十二个失踪的学生。
学校里、论坛上、网络上对此议论纷纷,各有猜测,而当事人则跪坐在花大木偶店大厅里。
大门紧闭,裴炤手上拎着根藤条,甩得飞起。
“我是不是说过,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世界,不能在人前露真身?”
谬以抽抽搭搭,躲也不敢躲,吸着鼻子道:“我记着给他们消除记忆了……我没忘。”
“顶嘴?我没说过外出要和我打招呼?你跟我打的什么招呼?”裴炤气急。
“我……说要去买奶茶。”
“你奶茶买到异世界里了去吧?!”裴炤骂道,或许是因为谬以的吸血鬼身份,他竟然能穿梭一定的异世界,当然仅限于某些西方古典的世界,并且在其中找到了丢失的十二个学生。
他们的血液几乎流失了大半,但所幸命还在。
谬以把他们带回来,为此还遭到了吸血鬼种族的追杀,说是他抢走了进贡者送来的食物。
谬以虽然战斗能力一般,但逃跑能力一流。仗着裴炤他们都在现实世界,甩开那些吸血鬼后,把学生丢在学校,转身就回了木偶店。
那些常年住在古堡里的吸血鬼早就被猎人们打怕了,小心翼翼蹲了几晚没找到后,就放弃打道回府。
“跟你说过多少次,既然来到现实世界,就像个人一样生活,不要动不动回那里,你记到哪里去了?”裴炤打累了,还是忍不住唠叨。他现在总算能理解那种唠叨个不停的家长了,谁家遇上这么个死小孩,能忍住不骂?恨不得拿个录音机把注意事项录下来,天天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呜呜呜我错了……”谬以也说不出来什么,惩罚到了尾声,他知道自己该道歉了。
裴炤早就习惯了他这幅装模作样,他下手又没多重,顶多算是吓唬的成分比较重,摆摆手,“去找你蓝哥给你上药,别在这里碍眼。”
他打得不重,但谬以逃出来身上肯定受了伤。
因为谬以对他哥那件事的处理态度,白舟和蓝霁不知那天聊了些什么,总之,不仅没有迁怒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