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之前困扰迪卢木多的心结也就迎刃而解了。无限制的魔力供应、与servant·assass短暂对峙的实力……的确不是一般魔术师能够办到的。
像是熟知从者的心思似的,荷雅门狄伸出一根手指在迪卢木多的面前晃了晃。
“很可惜,因为是亡灵之躯,我无法恢复到生前的巅峰状态,力量被限制了不少。所以……今后面临的,都是硬仗。”
“龙术士全都覆灭了,那您……?”他已不忍再说下去。
“我在1450年就死了,距离现在已经四百多年了。”她沉吟了一下,然后做出个肯定的结论,“嗯,没错……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是最后一批死的。”
“和您缔结契约的龙族就是梦里那个男人?”
“哎,我实在是很不愿意承认的。”
“您和生前的从者,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那梦里,你们闹得很僵。”
荷雅门狄的蓝眸微闪,“……啊,ncer,辛苦你费尽心思把话题绕回去,你这个言不由衷的……英灵……”
“我……我想知道。”
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正看着主人的迪卢木多马上移去视线,眼神涣散地盯着地板上的木纹。
“一言难尽……反正,我和他决裂了。在经过漫长的纷争和纠葛后,他以自杀的方式将我了结。没错——共生契约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死的。”
在提到从者的时候又一笔带过,让迪卢木多不禁叹息。
他还记得那梦境。梦中的红发男子以**的方式烧死了自己,而迪卢木多的主人,荷雅门狄,她的身体也在下一刻慢慢凝固成化石一样的礀态,倒在地上,碎裂成好几段,逐渐化为了尘土。盘旋而来的高山之风肆意地吹过,便散尽了一切。
耗尽生命而亡——是的,龙术士继承龙族的高笀。作为龙族一方的从者自尽,那么主人的身体必将承受不住那超过人类自然笀命的命数,生命会在顷刻间消亡殆尽。
“可是您遭到了龙族的屠杀。为何那个男人还要……”
“不止我,所有的。”荷雅门狄针对的是【屠杀】。
“……”
“事实上,一开始我逃走了。逃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忘记有多少年了……”
迪卢木多皱起了眉,眉梢间有心痛,有哀伤。他想起了自己十六年的逃亡生涯。他知道那绝非易事。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去体验那种生活的。
女子的话音还在继续,轻飘飘地就像晴天里的云朵:
“后来,时机成熟之后,我用了些手段,不很光彩的那种。我反击了卡塔特,杀死龙王。然后就是你所看见的第二幕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杀了他的首领,所以他杀了我,怎样?是我自作自受吧?”
“不。”斩钉截铁的回答,迪卢木多的态度相当强硬,“虽然我和您所处的年代截然不同,想法、观念都有差异。但,我无法原谅您那个时代的人。是他们折辱了自身的名誉!他们不配、不配拥有您。”
“……”
迪卢木多的表态无疑给了荷雅门狄不小的冲击。她深深陷入了黑发从者英挺的脸庞上,那带着深度愤怒和不平的眼神之中。她挪动了一下身子。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那您,是怎么回到现世的?”迪卢木多提出这至关重要的问题。
“……是个我不了解的家伙。未知的力量。将我从地狱深处召唤回来。”
一瞬间,女子的面容有些不悦,原本显得十分淡定的脸庞看起来有一丝怒气。迪卢木多大致可以猜到那愤怒的含义指的是【被无故牵扯到圣杯战争中】这件事。
“这畸形的生存状态不是我想要的。我本来已经死了,放弃转世的机会,在地狱最深处永眠。但,我被那东西吵醒了。”
“那东西?”
“对,之前一直百思不解。但就在今天,我终于有答案了。那三枚令咒、那信、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我完全明白了。是圣杯想要我参战,是圣杯的力量。圣杯将我强行拉回现世。它在戏弄我。”
不得不说,这些话中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迪卢木多一时难以接受。
“圣杯安排您和生前从者再次见面?”
“我不知道。希望不是。”
她的语气有些冷。
迪卢木多将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龙术士荷雅门狄——与龙族雅麦斯订立契约,被当做战斗工具投入到战场,和从者的矛盾想必也是由此而来。面临来自龙王的屠刀,她不得不反击,最后死在从者的手里……
眼前的这个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看起来是那样无畏,那样坦然。但正因如此,却越发让他心如刀割。
他猛然起身,在她身前单膝跪地。
【我,迪卢木多·奥迪那,在此立下禁制:
——吾主,荷雅门狄。
您将引导我迪卢木多,而——
我将成为守护您的利剑,只要我在您的身边,便无人可将伤害加诸于您;
我将成为守护您的长枪,只要有我在您身侧,便无人能够伤您分毫;
我将成为您的后盾——
我以费奥纳的迪卢木多之名起誓,禁制一旦立下,便决不违背。
我将永远守护您,爱戴您,尊敬您,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语气充满了燃烧着斗志的笃定,又充满了虔诚信徒般的祷告。至此,迪卢木多的禁制全部陈述完毕。他仰起头,那蜂蜜色的瞳孔中映现出白发女子的脸庞,错愕的。
将禁制内容从头至尾尽收耳底的荷雅门狄,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幕,听罢对方的话后,她的脸顿时抽搐起来,垂下的眼帘因为心头的震颤而擡起。
她当然知道在凯尔特神话中,禁制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旦立下便永不可破的誓约,具有超自然的束缚性,绝对不能违背的必死誓言。
回过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跪在地上的枪兵拉了起来。
“……你没必要这样。”
荷雅门狄用很轻的声音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我的决定。”
迪卢木多迅速而简短地回应。
冰蓝色的眸子慢慢柔和了,荷雅门狄尽量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低着头,说道:
“我跟……雅麦斯的恩怨,实在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但我绝不会……以后绝不再把对他的负面感情加注到你身上。我不希望前世的记忆给你造成困扰……那些一点都影响不到我……”
黑发的枪兵垂目低眉,安静地听着。他看见自己的主人朝他摆出一个不露齿的微笑。
“我可是——镇定得很呐!所以你不必非要通过立誓来向我证明什么……”声音弱了下去。
“恕我愚钝。我实在没看出来这一点。”
“哪一点?”
“您说您镇定这一点。您今天从查理大桥回来后的反应,实在称不上镇定啊。当然,如果您一定要把闭门不出、视而不见、一言不发通通归为‘镇定’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ncer,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
“更重要的是,禁制一旦立下就绝不能更改,亦不可违抗,否则我将不复费奥纳骑士的荣耀与迪卢木多·奥迪那之名。”
迪卢木多澄净的眸子里映着女主人的影子,坚定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还是过于正直了啊,这个男人……
“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她点了点头。虽然对迪卢木多不由分说便擅自订下禁制的行为依旧感到有些无奈,不过,荷雅门狄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忧虑。
“那么,吾主,轮到我了。事实上,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诉您……”
“你提过的,我记得。说吧,什么事。”
迪卢木多停顿了下,但他很快就开口了:
“圣杯战争……我应该参加过一次。不。很肯定了,我参加过。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荷雅门狄的瞳孔因惊愕而放大。
“果然是这样吗?”
“aster,您早就察觉了?”
“大概猜到一点,总觉得你不像新手。我一直以为你故意瞒着我呢。”
“当然不是了……虽说是被圣杯重新召唤回来的,但似乎无法继承上一次参战的记忆。”
那一届——115年后的第四次圣杯之战!
荷雅门狄摆出一个【抱歉啦】的表情,问,“那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两个原因。”迪卢木多的眉头皱紧了,“您隐藏令咒的原理和我以前遇到过的一位对手很像。还有,saber——这届的saber,将手中抓取之物变为宝具——我曾和拥有同样能力的servant交过手,但当时的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