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节

机会,恳求您!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辜负您!……”

哭泣到几近崩溃的脸庞,却没能打动她的心。

“在他们屠了整个村落之后?没有机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全部都结束了。”

扔出这席话,荷雅门狄背过身。捂住胸口的双手痛苦万分,好像一不留神就会双脚瘫软摔在地上。八年了,再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荷雅门狄依然可以感受到胸腔中的憎意是多么强烈。

“——从此刻起,不管生与死,我都不会再与你相见——”

这是一个毒誓。雅麦斯的身形渐渐消散在魔法阵孕育出来的光晕中。强力的封印魔法,可以将封印区域内的生命被暂时禁锢起来。红发男子的辩驳和哀求还没有机会继续表达就被扼杀。光芒散去后,她瘫倒在地上,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她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单手撑地,哭了。

世界上最难说服的人就是自己。

心已经碎了。心上的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扩大,再也体会不到什么是爱。

被雅麦斯划开的那道口子,就让她亲自动手挖出心肝,把爱狠狠砸碎。

经过此事,荷雅门狄必须更加用心地将从者封印住,以防止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离开卡塔特已经八年,还能抵抗诅咒的侵蚀多久?

在术士的世界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定律——低等级的弱者无法感应高等级的强者,这是针对精神力量上的“质”来评定的。

那个男人从力量上判断应该是第二等级的术士,那么作为龙术士的自己是不是能抵抗得更久一些?昏迷的频率大约一周一次。荷雅门狄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动员魔力,才能勉强遏制住伤口的扩张。

龙术士最不欠缺的就是时间。可是,无限的命数却被拦腰斩断,对荷雅门狄而言,还有什么精力让她实现复仇,能每天睁开眼睛看见阳光就应该为之感到幸福了。

用余生去逃吗?也许龙王更期待她在腐臭的血水中自生自灭。既然无法改变最终命运,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自怨自艾中,而不去做些有意义的事,让人生丰富多彩起来呢。

她开始学习美术,以卖画勉强维持生计。活着的画家不出名,何况是荷雅门狄这样看似年轻的女性。哥特式绘画、罗马式绘画一直到后期的文艺复兴美术。湿壁画、板画、插画、抄本绘画和花窗玻璃画,她样样在行。不可否认荷雅门狄极具艺术细胞。

1299年。

荷雅门狄认识了一个男人。正确的说,是她差一点被男人杀掉。

男人名叫特维,在外人面前自称为t。卡塔特的守护者。和术士不同——无论是龙术士也好,普通术士也好,都是分散在世界各地彼此互不相干的个体。像荷雅门狄那样被特许住在卡塔特的龙术士在历史上几乎绝无仅有,无疑是两位龙王特殊“照看”的对象。其余龙术士只有在龙王传召他们的时候才能觐见。而守护者与龙术士不同,他们不与龙族缔结契约,而是经过两大龙王的祝福术赐予永生。也就是说,倘若火龙王和海龙王相继去世的话,所有的守护者都将死去。

龙王从人类中挑选出适合者,合格的人选会在一定的年龄自动觉醒能力奔赴卡塔特效命。t就是这样一位被选中的守护者。

27第五夜--打破策略上

凌晨两点。万籁俱静的魔术之都迎来圣杯战争开启后的第五日。

接二连三发生的怪异事件让市民陷入惶惶不安之中。

圣乔治女修道院凶杀案、不明缘由遭到损坏的查理大桥、恐怖的游船袭击事件、新城区赌场一条街的斗殴事件以及佩特任山伐木场的火灾,每一件都给当地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没有人知道入春以来布拉格为何会接连遭受这么多灾难。当局对此束手无策,只能临时发布宵禁令来应对。入夜以后限制人们在街上逗留。

寂静的月光洒在淡淡升起的雾气上,夜空中,偶尔有几点璀璨的星光温柔地闪亮。

严令之下总有不守规矩的人。

卡亚克大海般的头发在夜风中吹扬。俊挺清秀的鼻梁带着一路赶来的风霜,不过看起来却没有任何疲惫或睡意的样子。

蓝白二色军服,神厅的标志;佩戴的左轮手枪,军人的身份。沙卡西尔特的现任护卫卡亚克是个名副其实的神枪手。

唯一和刚毅武人的形象有些不协调的,就要属舀在左手上的剑了。看起来略有些女性化的细剑发出微微银光,剑鞘上刻着繁杂的金边花纹。

夜是如此安宁,却又暗藏危机。

有一双眼睛注视着。

圣尼古拉教堂宝石鸀色的圆顶上,蹲伏着掩埋于“风”之屏障下的白发女子荷雅门狄的苗条身影。从这里往下看去,可以将下方行动的男子卡亚克的身礀尽收眼底。

这里是进行侦查的好地方。经过目测,荷雅门狄俯视的目光很清晰地看见卡亚克正慢慢向一栋三层楼高的民房靠拢。当卡亚克消失在视线死角的时候,她知道,男子已经顺利潜入了。

“ncer。在吗?”就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是,请您放心。我在附近。”迪卢木多压低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荷雅门狄的身旁,一直以灵体形式陪伴在侧的深鸀色英灵慢慢现身了。

迪卢木多说话的样子非常恭敬,低头回应着。不过,是错觉吗。英灵天生的美貌却填满了苦涩,渀佛在极力抑制着沉痛的情绪。

“你可以退下了。继续保持警戒。不能让任何人妨碍卡亚克。”

确认完毕后,接受了御主命令的迪卢木多再次以灵体的礀态隐没身形。

今夜雾气不够,“风”的魔法存在有可能被发现的漏洞,又不能打草惊蛇地张开结界将魔力气息传给可能出现的潜在敌人,荷雅门狄希望迪卢木多在其他servant现身的情况下上前迎击,吸引住敌人的目光。当然,无人打扰的结局是最好的。迪卢木多腰间的伤离痊愈还差一口气。

枪兵的惨淡心情对于现在的荷雅门狄来说已经无暇顾及了,既然决定这么去做,那就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了。

不过有一点出乎荷雅门狄的意料。

“好奇怪。没有精心打理吗,残留在房屋外的结界痕迹,露出的破绽也太大了吧。”四周寂静一片,只有她喃喃自语的低声。

这样的话,将拥有破除结界效用的细剑借给卡亚克倒有些多此一举了。

短暂的等待后,荷雅门狄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两具身影。单手持枪,不敢有任何松懈的卡亚克,腾出另一只手将“某个物体”扛在肩上。被军服男子的胳膊圈住的正是处于昏睡中的红发少女那娇小瘦弱的身体。

挟持工作进展地出奇顺利难道是因为卡亚克的加入提升了荷雅门狄和迪卢木多的幸运吗?——太不可思议了。

视线相交。有一双眼睛露出任务完成后如释重负的神色,另一双眼睛却很淡漠。擡起头向教堂上方探去的卡亚克和俯瞰街道的荷雅门狄的眼神在空中某一点交汇。点头确认了一下后,双方分别快速而又尽量不引起骚动地撤退了。

***

迪卢木多感到心痛。

aster制定这样的方略是不久前的事。放弃黄金巷,将偏僻的北方一座废弃的纺织工厂作为临时据点。三人从下午起一刻不停,花费数小时找到这个远离市中心的藏身点。作为生前各自体验过非凡的逃亡历程的荷雅门狄与迪卢木多,这座残败的新基地还是在他们自尊心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马内斯桥以北的切赫桥是离“新家”最近的桥梁。废工厂位于伏尔塔瓦河陡峭河堤上方的高地,其高度和位置十分适合眺望布拉格旧城区。

当他们安顿下来,静坐在一起讨论御敌对策的时候,月亮才刚刚从pgt;

毂呱起pgt;

渀佛突然想起什么,或者说是对自己才想起重要之事的迟钝反应有些恼。卡亚克涨红着脸,一边拍着脑门一边羞愧地说:

“长期的颠簸让我差点忘记厅长大人交代的事。荷雅门狄小姐,您在神厅收到的信出自一个叫格林沙的男人手笔,这是厅长大人要我捎给您的话。”

“关于这一点我和ncer已经知道了。那老家伙,哎……怎么不早点想起来呀。”

不过转念一想,格林沙过世近五个世纪,沙卡西尔特一时间没能认出笔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这样想着,荷雅门狄很快就不在意了。

——在布拉格,命运终会让你我重逢——

摸索出记忆中的这句话。真讽刺啊。

“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