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节

地向ncer推去。

“芬恩、你——?!”

判断出敌人想要迷乱自己双眼的ncer,在弥漫的粉尘中看到berserker摆出一个架势。

还想要说什么,却发现berserker以正面劈斩的礀态将宝剑高举过头顶。

伴有雷鸣和闪电的白光重叠在剑上不断变亮,形成诸多球形的雷云。雄伟壮观而又令人生畏的场景再次显现。持枪的英灵蓦然惊觉到对方的意图,当即明白了——

berserker感受到主人的危机,想要迅速决出胜负!

“受死吧!迪卢木多——!!”

一发轰杀caster的对军宝具即将濒临面门。在片刻的震慑中,ncer微微地笑了。

***

愤怒像硫酸一样腐蚀着以利亚的心。屈辱化为利刃一片一片切割着自尊。

完成决定性的一击后,荷雅门狄右手朝下甩动,将细剑上的血沫甩掉似的这么做着。

“不、不可能……我明明有所准备的……这是不可能的——!”

以利亚俊美的脸庞扭曲着。自己竟然受伤了,这是完全始料不及的事。

“扯平了,爱因兹贝伦。我们受伤的程度差不多了。”

荷雅门狄轻描淡写着。她每说一个字,以利亚的脸就阴沉一分。

他之所以会如此震惊,是因为他早已看破荷雅门狄的绝学。『水之术』的秘技取决于被穿透物的顺序、数量和种类。同一种『物件』瞬间穿透一百样都不在话下。目标是不同障碍物的话,只能对到达行径上的第一位进行穿透。强硬地在多种物体中穿透的结果,会让无法重组成原状的细胞产生不可逆的变质,导致体内魔力暴走。

当时摆在荷雅门狄面前的物体共有三件——白磷弹、硬币群,及防御壁。这次的穿透,和以往面对的单一物体——丝线、战斧和长矛大不一样。

在这一点上,以利亚的确参悟了这项秘术的原理。荷雅门狄越过白磷火焰时,以利亚抛出的硬币成功阻挡了她。还有防御壁留守在后方。随便选择哪一个,都会有另两个物体阻止她前进。以利亚的防范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她不可能在三个物体之间穿行。

但,为什么?

那个时候,生死交线间……

荷雅门狄将火焰燃烧在自己身上,用以抵消敌人的火焰,让白磷弹的灼烧无效化。气势汹汹的硬币群即将在她的头顶炸裂开来的时候,以利亚身前的敌人消失了。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在惊讶的以利亚转身之际,袭来杀气的锋芒。

用『火之术』破除第一道关卡。用『幻影』解决第二道难题。

——荷雅门狄真正选择穿透的是防御壁。直到出现在以利亚身后才开始实施。

流利地一剑掠过以利亚的胸口,然后迅速瞬移出去——从『水之术』发动到完全禁魔有数秒钟的时差。就算不是如此,荷雅门狄依然能施展魔法。

因为被穿透的是身体除了左臂外的其余部位。虽然仅剩一只胳膊让她的力量大大减弱了,不过还是能够战斗下去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ncer会感到绝大部分的魔力供应被切断的原因。

从左臂流下的新鲜血液垂直滴落,覆盖了左腿早已凝固成深红色的血块,从大腿一路浸润着抵达脚踝,整条左腿再一次斑驳淋漓。

那是没有和身体一起响应水之秘技,强行进入到防御壁里面的后果。

相比之下,以利亚的伤势更重。

以利亚跪倒在洒满一地的红色海洋中,身体微微痉挛着。斜斜的一剑割开肌肤。从十寸长的口子里涌出鲜血。在血之瀑布的冲刷下白衬衫瞬间就染红了。试管掉在地上摔碎了。扶住胸口的左手,从指尖渗出血液,紧握在右手的文明杖艰难地撑在地上,是以利亚现在唯一有力量能让他依靠的东西。

体内刻下的爱因兹贝伦家传的魔术刻印自发启动了,对持有者的**创伤进行治愈。尽管如此,在这样严重的失血量下,想要继续作战也是太过勉强了。

当然,以利亚可以采取龟缩政策。以荷雅门狄目前的力量奈何不了死守在防御阵内的敌人。不过先一步流尽鲜血而亡的人会是他。

胜负已分。荷雅门狄仍保有一只手的战力。

如果不是神杖保护,没有响应『水之术』的左臂已经没了。总算不辱使命,以一只手的代价破解了敌人设置的重重障碍。

发条上得再足,玩具火车也总会有跑不动的那一天。荷雅门狄觉得自己到达了体力枯竭的极限。超负荷战斗让全身都痛得要命。催眠魔法失效后恢复的痛觉令她苦不堪言。连使用『幻影』的力气都没了。甚至连曾被ncer红枪误伤到的地方都隐约开始痛起来。但她依然强打精神站着,牵制着以利亚。

“哈……不管头发和眼睛是什么颜色,血永远是红色的……”

以利亚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拂了拂袖,花了近五秒钟才站起来。痛意好比全身的骨髓都被抽走了。他将满襟的血珠都甩了出去,用不温不火的目光凝视着那名女子。他摸了摸文明杖的顶端,彰显着贵族身份和正统魔术师的凭证,微笑着。

其实,荷雅门狄也到达极限。全凭毅力支撑自己,不让自己比以利亚先倒下。

“为什么故意刺偏?!”

以利亚一边朝喘气站立着的荷雅门狄走近两步,一边用深沉的声音问道。像雕像一样俊逸秀气的面孔因为伤势而变得痛苦。

“你应该对敌人的剑术不精感到庆幸,而不是纠结于这个问题。”

离要害位置的心脏只有短短两公分,却是生和死的距离。总之无意间避开了要害,至于为何这么做她自己也搞不懂。

以利亚看着她的眼神极度复杂,脸色惨白一片。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但强挺着没有失去意识。

“总觉得……从刚才起脑子里就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是什么?”

本以为对方会给他一个解惑的答复。不料,荷雅门狄转过头去,只是淡淡地一句:

“是仇恨。”

这句话轻得就像雏鸟轻软的啁啾,却还是清清楚楚地钻进了他的耳中。

……眼中映出的景象,都是和正面情感完全无缘的东西。以利亚再次回想起恍惚间看到的那些景象。

有痛哭的泪水,有遗憾和懊悔。

棋子。监视。泄密。

背叛。误解。爱憎。报复。

以利亚看透『水之术』的原理,不单单是出于这位天才魔术师的资质,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荷雅门狄使用时就确信自己知道。

此刻,红发男子终于想起来——自己看到的,只是那段徒劳纠葛了一世的孽缘。

……『他』一边含泪一边点燃了自己,送她步入毁灭。而她却说『干得漂亮』。

以利亚的头脑里混杂着两个人的记忆。这让他感到非常混乱。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你没有和我一起转世。”

“——”

听到这句话的荷雅门狄,所有的呼吸都被夺走了。她的脑中白茫茫一片。忍不住仔细去看全身浸染在血海里的那个男人。

那里站着的……不是以利亚·冯·爱因兹贝伦。至少不完全是。记忆产生了混淆,只能依稀想起一点模糊的片段。红发的男子,正用深不见底又无比雪亮的眼神回视着她。

任风吹起蓬松柔软的卷发,荷雅门狄闭上眼睛。渀佛自语一般低声道:

“我只是杀了你妹妹的仇人。仅此而已。”

然后,她笑了。

以利亚只觉得那个寂静的微笑触动了心底的柔软,一时间,渀佛忘却了自己身上的伤,忘却了一切烦恼、悲伤和仇恨……

他的心,骤然变得很痛。

但是掩埋于心底的某个称谓,还是叫不出口。

回不到过去了。就算想起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名为荷雅门狄和雅麦斯的『她』和『他』,这一世的身份只是互相争夺圣杯的敌人。

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衣衫不停滴落,他却只是浑然不觉地眯着眼睛凝视着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回忆起多少往事,但她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

无言对立的两个人中间,终于响起了打破僵局的声音。

“喂,我有个提议。”用不怎么礼貌的叫法含混过去,可以从以利亚的眼角里窥见他的矛盾、无措,甚至是空虚。满面苦笑的以利亚用含着一丝忧郁的神情说道,“我们就不要继续拼命了。把注意力放在servant的战斗上,如何?”

“同感。”

他们的身心都已极其疲惫,只是勉力地站着、相望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