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带着炫目的光晕,昏黄,仿若冰冷的阳光,光线之外是更冰冷的白炽灯,消毒水味很浓也很重。
尤斯坦躺在上面,这张像病床一样的单人治疗椅上,他看见了许多形形色色的面孔,却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他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想看见谁,也无从得知这间治疗室里代表的一切。
直到过了很久,尤斯坦才被告知,他刚睁开眼就面临着自己的消亡,而他得知的那一瞬,才恍然明悟过来,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去探究他到底想看见谁。
甚至从一开始,这个机会就没有给予在他身上。
再次睁开眼也依旧未能逃脱。
尤斯坦的鼻间依旧蔓延着消毒水味,他躺在那张治疗椅上,眼前依旧是刺眼的照射灯。
白炽灯依旧很冷,仿佛他终生都会被困在这盏冰冷的照射灯下。
他以为自己脱困了,却从始至终都没走出来,尤斯坦站在一旁,漠然看着实验人员们给他开膛破肚地进行融合改造。*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手指逐渐冰冷地僵直,最后收紧。
眉峰都绷出紧致的线条,再头也不回地离去,过去的就应该过去,走不出的总有一日也会走出。
六百七十一年不行,那就六百七十二年。
尤斯坦转身踏出这间r区最深处的实验室,也同时在深夜醒来,他沉睡在他熟悉的单人房里。
只不过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他怀里多出了一个人。
但尤斯坦还记得自己离开这间房的时候,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一点反光的金色,是他黄金瞳冒出的迹象,脊背些微的发痒。
他也记得他推门再走进的一切,却从这段回忆里察觉出些微的异样感。
尤斯坦在黑暗中无声盯了怀里人许久,才忍着即将冒出的骨翼,气息很深,他沉着一口气,硬生生将少年推开,翻身爬了起来。,p^f′x·s¨s¨..c*o¨m?
出门之前再回头看了一眼。
这次没有上次的干脆利落,
门关上的声音带着一些钝重。
尤斯坦一走,房间里的人又睡得安稳了,恍恍惚惚间那个不是他回忆里的梦也不做了,呼吸都轻了一些。
仿佛他们之间多了些什么奇怪的吸引力。
尤黎第二早一醒来就挨批了。
04又说他是小猪。
尤黎刚睁开眼时还有些蒙,躺着在温暖的被子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坐着变躺着,又自己盖被子,还睡得舒舒服服一觉到天亮的。
他脾气很好,被说了也只是问出什么事情了,很小声说,“我不可以睡得久一些吗?”
04语气很冰,“没事。”他尽量平静道,“没有不让你睡。”
尤黎直觉04的心情不太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只是看着天花板自顾自地说,“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不属于我的梦。”
“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不理我了。”
尤黎过了很久才起床,他去洗漱间擦了擦脸,在系统商城买了点一次性用品,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不会弄脏人的房间。
才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睡乱的被子叠回原样,就差拿个尺子量出直角了。
尤黎很会叠被子,福利院里的老师和医院里的护士都教过他,他看着恢复原状的床,松了口气后才去找水吃药。
医生的药只有一瓶,白色的瓶子上没有任何的标签注释,看起来很像什么三无产品,但不管他吃多少次,瓶子里的药都不会变少。
偶尔药丸的颜色还会变,
是跟着治疗疗程一起变化。
尤黎吃下今天的,就着水喝下,他仰起头看见头顶亮眼的白炽灯时有一瞬眩晕,很古怪的,他回忆起梦境里那个不停循环说着两个字的现实医生,回忆上涌的一瞬间,他的胃部也跟着上涌。
但因为他什么都没吃,最后只是冲进洗漱间吐出了刚刚吞进去的那颗药丸。
头很晕还有些疼,连带着齿根都有些酸痛,胃里灌满了他吃药喝下的水,在他的肚子里晃动,这些水反复很轻易就能被器官挤压上涌,撑得他很想吐。
所以大多数时候,病症发作的时候,尤黎很排斥吃东西,因为肚子空空的比肚子盛着东西的时候好受很多。
但他总是会很听话,会忍着难受把会让自己好的药吃下去,会听医院的话做每一项治疗。
尤黎迷茫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错了吗?”
04说,“你没有错。”
尤黎怔怔的,声音很低很低,“可是他讨厌我也没有错。”
他好受一些了,才从洗漱间出去。
尤黎这次没坐在床上,他靠着床腿,坐在地上,垫了自己的外套,因为不知道做什么,只是空茫地算着自己还有多久会被04接走。
他过了很久很久,才看到那几条研究所发来的已经被顶掉的提示。
进度已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