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绵软急促,体温又暖又热。
声音很轻,泪很烫。
“哥哥。”
尤戈的气息一瞬紧了,手背冒出青筋。
尤黎问他,“痛不痛?”
不会死,但疼痛总该会有的。
尤黎又问了一遍,“这里……痛不痛。”他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不想你受伤。”
“不想……”
尤黎收紧手臂,环住底下劲瘦又有力的腰腹,泪湿了人的后背。
昨晚处理伤口时,甚至什么药都没用,而是用酒精泼上去的,仿佛故意在让心口溃烂。
尤黎是个很怕疼的人,他知道的,哥哥也会和他一样怕疼,他们是一样的。
“两分钟。”
无情的三个字。
倒计时一分一秒过去,但尤黎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没有松开抱住人的手。?k!a^n+s!h`u~d·i/.·c¢o?m′
尤戈转过身,语调冰冷又缓慢,“一分钟。”
刀尖反射出的光芒在他的指间若隐若现。
尤黎踮起脚,面对着锋利的刀刃,亲吻上他,这个吻混着难过又酸涩的泪。
“你要亲手挖出我的心脏吗?哥哥。”
“可是你为什么又让沙利叶庇佑我。”
最后一秒已经到了,但尤戈没有动。
“对不起,是我让哥哥不再相信我,你不想听我说谎,听我说大话,所以才拿走我的声音吗?”
“可是我现在才能问你。”
“卡牌室里的黑暗……是不是一直关着你的地方?”尤黎仰着脸,闭上眼睛,献祭一般,很难过地问,“哥哥会感到害怕吗?”
“你也想跑的,我在这里,哥哥总是会让我跑掉,可是你跑不掉。”
“所以我也不跑了。”
“我想起来后总是在后悔,为什么我不能聪明一点,为什么我这么笨。¨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为什么我不能在带你去医院前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我会把你弄丢。”
尤黎呼吸困难,他掉得泪很多,最后一句话都说不下去。
尤戈仿佛没有任何动容,“还在说谎。”
尤黎磕磕绊绊,“没有说谎。”他辩解,无措又固执地重复,“没、有。”
“我很想你。”
“只是我忘了我很想你。”
尤黎的后脑终于被扣住,他面前人低下来,疯狂地啃噬进他的唇舌里。
力道很重,带着绞痛。
随后是一声清脆的刀尖掉落在地的声音,无声又让人不可忽视的缴械投降。
沉闷的,掉进他们心里。
尤戈一步一步后退,尤黎跌跌撞撞的,在这个亲吻里被他引导着向前,一步又一步。
余光里他能看见小丑举起的双手,像在投降。
十指摊开。
不再抱他。
随后放弃一切般向后倒去,尤黎也跟着他一起倒下去,他们倒在一片脏污的床上。
腐烂的血液和肮脏萎靡的气味混合在一起。
尤黎砸在他身上,没有听见任何的忍痛声,仿佛习惯了经年累月的疼痛,所以连剜心的疼都不算什么。
没等爬起来,尤戈举起的双手终于放下来,放在跟着他一起坠落的尤黎身上。
用力地向自己挤压过来。
伤口一瞬撕裂,血液大片涌出。
他们终于又抱在一起。
“和我做。”
稀疏平常般三个字。
“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又不会死,怕什么。”
“怕的,我害怕。”尤黎坐在他身上,不敢动力气,很轻很轻地把手心放在对方心口上。
尤戈举起他的手,放在唇边碰了碰,“什么都怕。”
“明明是个胆小鬼,还敢往我身上靠。”
下一瞬就听见笨拙地四个字。
“不怕哥哥。”
尤戈问他,“所以就敢背着我撒谎,白天一个晚上一个?每天见我的时候怕死了吧。”他嘲讽地一字一字重复,“不怕我?”
尤黎摇头,“不做好不好?先包扎伤口。”
“先进去,再包扎。”
尤戈没得商量。
尤黎的眼泪比他的话先一步掉下来,“你总是受伤,你还和我一起跳下去,我出去了,可是你不会出去。”
“我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没有受伤。”
“你总是这样,你不知道疼,可是我看见了我也会痛。”
尤戈掐住他的脸拉下来,反问,“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尤黎和他对视着,也不说话,就睁着眼睛掉眼泪。
尤戈也盯着他看,没几分钟就抱着人坐起来,回到沙发边坐下,拆纱布,浇酒精。
没让尤黎看着,知道他怕,让他趴在自己肩上。
酒精混着血在空气中挥发,味道并不好闻,系统商城里的大部分东西还不能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