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窟深处,千年玄冰渗出腥臭的黑血,在地面蜿蜒成扭曲的噬月纹阵图。破碎的铜镜悬浮在虚空中,镜面倒映着江南星月祠里袅袅升起的香火,黑影腐烂的身躯裹着浓稠的黑雾,正将最后一只噬月纹蛊虫浸入供品模样的黑泥中。
“江挽月,就让你的信仰...变成吞噬自己的毒蛇。”黑影沙哑的声音混着冰层挤压的呻吟,腐烂的指尖戳向铜镜,镜中江挽月在星陨池嬉闹的画面瞬间扭曲成狰狞的诅咒图腾。她歪斜的嘴角咧到耳根,森白的獠牙间滴落着毒液,“当信徒们吃下掺毒的供果,喝下染咒的香灰,你还能偏执地守护什么?”
与此同时,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穿透风沙。戴着漆黑斗笠的商人掀开马车帘,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曼陀罗香料。他骨节嶙峋的手指捏起一撮暗紫色药粉,轻轻撒入香料堆中。当药粉与曼陀罗花瓣接触的刹那,整箱香料突然渗出幽绿的汁液,在表面凝结成细小的噬月纹。“长安的星月祠,该换换味道了。”商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嘴角勾起与黑影如出一辙的狞笑。
长安皇宫内,萧承煜握着密报的手突然收紧。玄铁剑发出清鸣,赤色灵力在剑身上炸开火花:“西域商队携带不明香料入境?”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冷如寒霜,想起江挽月在星陨池嬉笑的模样,喉间泛起苦涩,“传旨,封锁西市,所有香料...”
“且慢。”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停止的咒文,占卜卷轴无风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扭曲的噬月纹。占星师颈侧的龙纹胎记灼烧如烙铁,“黑影的诅咒藏在香料里,强行搜查反而会...”她的话被突然暴涨的银蓝光芒打断——江挽月的虚影撕裂虚空出现,发间星砂凝成的荆棘冠冕炸开刺目的光。
“我去查!”少女的声音带着偏执的急切,赤瞳中猩红与银蓝交织。她伸手抓住萧承煜的手腕,星砂顺着接触的皮肤蔓延,在帝王铠甲上勾勒出防御阵图,“我的信徒,我自己保护!”话落,她的身影已化作流光冲向长安城。
西域商队的马车停在西市外,商人掀开篷布,露出里面雕刻着噬月纹的香炉。他划燃火折子,当曼陀罗香燃烧的青烟升起时,诡异的幽绿纹路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围观的百姓突然发出惊呼——那青烟竟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噬月纹,朝着星月祠的方向飘去。
“拦住他!”阿依娜的弯刀劈开人群,兽皮披风下的狼牙图腾渗出滚烫的血珠。北疆女君望着空中扭曲的青烟,想起族中禁书的记载:古神诅咒遇香火则化,遇信仰则噬。她扯开衣襟,露出肩胛处发光的咒文,“北疆秘术,封!”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却在触及青烟的瞬间被染成幽绿。
江挽月的虚影在半空急停,赤瞳死死盯着那团带着诅咒的青烟。她发间星砂疯狂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巨大的曼陀罗结界,试图将污染的青烟隔绝在外:“休想靠近我的祠堂!”然而当星砂与噬月纹青烟碰撞时,银蓝光芒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结界表面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
黑影在冰窟中癫狂大笑,腐烂的手指深深掐进铜镜:“看到了吗?你的守护越强烈,诅咒就侵蚀得越快!”镜中映出江南星月祠的画面——香客们正虔诚地吃下供果,吞下掺毒的香灰,他们的瞳孔渐渐泛起幽绿的光芒。
沈清辞的占卜卷轴彻底化作灰烬,占星师望着江挽月摇摇欲坠的结界,突然抓住萧承煜的手臂:“阿煜,黑影的真正目标是...用信徒的信仰反制阿月!”她的声音被江挽月的怒吼淹没。
“不可能!”少女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这是残魂受损的征兆。她却固执地将更多星砂注入结界,每一道光带都缠绕着近乎病态的守护欲,“他们是我的信徒,是我要守护的人!”当第一缕噬月纹青烟突破结界,钻入某个孩童的鼻腔时,江挽月的赤瞳中猩红彻底吞噬银蓝,“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他们!”
极北冰窟深处,水晶棺上的噬月纹藤蔓疯狂生长,古神虚影的触须在冰层中蠢蠢欲动。黑影望着铜镜中逐渐失控的江挽月,腐烂的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弧度:“燃烧吧,在偏执的守护中彻底崩溃吧。当你的残魂熄灭,古神的降临将无人可挡...”而在长安城,被污染的信徒们缓缓抬头,眼中的幽绿光芒与天空中的血月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