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窟深处,千年玄冰渗出粘稠如血的液体,顺着噬月纹的沟壑蜿蜒成河。黑影腐烂的身躯缠绕在破碎的铜镜上,森白獠牙间滴落的毒液腐蚀着镜面,倒映出长安城中百姓举着火把围攻星月祠的画面。她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染血的星砂从指缝间洒落,在虚空中凝成扭曲的曼陀罗:“江挽月,当信仰化作利刃,你还能守护什么?”
水晶棺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棺中少女缓缓睁眼,与江挽月如出一辙的赤瞳里翻涌着纯粹的黑暗。黑影腐烂的指尖抚过少女额间的噬月纹,每一道沟壑都与被篡改的《长安志》产生共鸣,史馆中那些污蔑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化作黑色的毒蛇顺着冰窟缝隙游向长安。“看到了吗?”她沙哑的声音混着蛊虫嗡鸣,“三百年前没杀死她的谣言,如今成了最锋利的刀。”
与此同时,长安占星阁内,沈清辞的占卜卷轴突然渗出黑血。占星师望着灰烬中扭曲的卦象,龙纹胎记在颈侧灼烧如烙铁:“阿月!黑影在利用舆论重塑古神契约!那些被篡改的史册...”她的话被江挽月骤然暴涨的气势打断。少女赤瞳彻底化为猩红,荆棘冠冕燃烧着银蓝火焰,将整座阁楼照得如同炼狱。
“带我去冰窟。”江挽月的声音带着病态的温柔,却暗藏杀意。星砂自动缠上萧明澈的手腕,却被少年挣脱。萧明澈握紧拳头,掌心的曼陀罗印记与黑影撒出的染血星砂产生共鸣,幽绿光芒不受控地暴涨:“姑姑,我和你一起去!”他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坚定,却让江挽月想起方才人群中砸向他的石块。
阿依娜的弯刀发出饥渴的嗡鸣,北疆女君扯开兽皮披风,露出肩胛处发光的咒文:“算我一个!北疆的勇士早就想把那黑影碎尸万段!”萧承煜握紧玄铁剑,赤色灵力在周身流转,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却闪过一丝犹豫——三百年前的祭坛惨剧,与眼前江挽月偏执的模样重叠,让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极北之地,黑影癫狂地大笑着,将更多染血的星砂抛向夜空。那些星砂在空中化作无数张小丑的脸,每一张都模仿着长安百姓的咒骂:“嗜血巫女!灾星同党!”她腐烂的手掌按在水晶棺上,棺盖的噬月纹彻底苏醒,释放出足以扭曲空间的黑暗力量:“江挽月,来啊!来亲眼看看,你拼命守护的信仰,如何将你再次推向深渊!”
当江挽月的银蓝虚影撕裂虚空而至时,正看见黑影将染血的星砂按进水晶棺少女的眉心。少女额间的噬月纹与长安城中所有被篡改的史册产生共鸣,无数黑色咒文从书页中飞出,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契约阵图。“你输了。”黑影的残魂在幽绿光芒中膨胀,“当百姓亲手撕碎信仰,古神的祭品就该...”
“住口!”江挽月的星砂长枪贯穿虚空刺来,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那些染血的星砂腐蚀成碎片。她望着水晶棺中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少女,赤瞳泛起从未有过的恐惧——对方眼中的黑暗,竟与三百年前她被推上祭坛时,百姓眼中的狂热如出一辙。
萧明澈突然挡在她身前,掌心的曼陀罗印记与契约阵图产生剧烈冲突。幽绿与银蓝的光芒交织,少年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姑姑,我能感觉到...黑影在利用我体内的蛊虫...”他的话被江挽月突然的拥抱打断。少女的星砂如潮水般涌出,将他包裹在温柔的结界中。
“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他。”江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坚定。她转头望向黑影,荆棘冠冕下散落的发丝间,闪烁着偏执的光芒:“就算要与全世界为敌,就算要再次坠入黑暗...我也会...”她的话被水晶棺发出的轰鸣打断,棺中少女缓缓起身,额间的噬月纹与长安方向产生最后的共鸣。
而在暗处,那只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冰窟顶端,尾巴扫过之处,新的噬月纹正在冰层下疯狂生长。黑影的残魂发出阴冷的笑:“江挽月,你的守护越偏执,这场信仰的闹剧就越精彩。当古神苏醒,第一个刺穿你心脏的...”随着她的低语,萧明澈体内的蛊虫发出了兴奋的嗡鸣,契约阵图上的黑色咒文,正缓缓爬向江挽月黯淡的残念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