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轰隆……”
不知不觉间,乌云盖顶,天色紧随着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如同姗姗来迟“噼里啪啦”落下,四周瞬间笼罩在一片雾蒙蒙的雨幕之中。
“滴滴滴……”
滂沱大雨使得视线受阻,长毛不得不一边使劲按响喇叭,一边放慢车速,骂骂咧咧:“草他奶奶个腿,这是什么鬼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候下雨!”
副驾驶上,寸毛忍住暴脾气,道:“按照原计划本来一个小时就能到地点,现在估计最少得两个小时了。”
长毛骂:“草!这不是挡着老子发财吗?”
“急什么?”
后座,传来一道较为沉稳的声音,“我们已经换了车,就算他们发现这小oga不见了,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咱们,稳着点开,注意安全。”
说话的是一名大概三十四五岁的男人,身着一身白衣,金丝眼镜下的双眸隐隐透着锋锐。
他仔细端详着正躺在后座上昏迷过去的白暮离,到底没忍住伸手在那精致白皙的脸上摸了摸,“没想到白斯年竟然还有个这么极品的儿子。”
寸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踢了脚开车的长毛,“听到了吗?还不快点给飞扬哥将车内挡板打下来!”
长毛疼得龇牙:“嘶……你他妈属驴的吗?打下挡板干什么?这打下挡板还怎么谈话?”
寸头:“……”他怎么就跟这么头猪做了队友?
云飞扬舔了舔唇,收回手:“这小oga确实是不错,但毕竟是白斯年的儿子,可惜了……”
闻言,寸头轻咳两声,不再提挡板的事。云飞扬向来是他们三人中的头,所以当听到余文音所谓的“大买卖”后,他们特意请示了云飞扬,经过他的同意,才敢接下这个“单子”。
“咔嚓……”
车窗外,蓝白色的闪电狰狞划过,瞬间照亮有些昏暗的车内。
昏迷中的白暮离,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长毛大声道:“飞扬哥您别看他长得柔柔弱弱,妈的,这打起人来是真的狠,前天我跟寸头差点没被他打残。”
寸头:“……”这么丢脸的事,为什么他还能这么毫无羞耻心地三番两次提?
云飞扬挑眉,“你们的伤就是他打的?”
“可不是嘛,寸头那个脑壳三个酒瓶子下去,直接就开了花……”
寸头忍不住一巴掌挥过去,“你他妈开车就开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云飞扬摸了摸下巴,看着白暮离的双目中多了几分探究,“可据我所知,白斯年膝下两子中,其中一个oga是个智力不全的傻子。”
说到这事,寸头也一阵纳闷,“这事说来奇怪,当初给我们情报的人也说他是个傻子,哪曾想……”哪曾想这么能打?
这时,长毛一个急刹车,“卧槽,飞扬哥,前边出车祸了!”
云飞扬微微蹙眉,看了眼前边。
都说下雨天容易出事故,前边两辆汽车翻倒在路中间,正正好挡住去路,看样子这路一时半会是通不了了。
长毛一拍方向盘,回头:“怎么办?”
寸头看了眼白暮离,“这药性能维持多久?”
云飞扬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三个小时。”
闻言,寸头略松口气,这人要是突然醒来,他们又正好堵在这不上不下,那不得出大事?
“嘀……呜……嘀……呜……”
一阵警笛声响起。
毕竟做贼心虚,长毛浑身神经瞬间绷紧:“有条子!”
云飞扬淡淡瞥了他一眼,“慌什么?只是过来处理车祸的。”
他说得没错,过来的是几个交警,后边还跟着吊车。
看样子是来清路的。
既然开始清路,那就代表不用等太久这路就能通,长毛也就按耐住性子等待。
另一头,眼看着地图上的红点堵在不到一公里处,游司尘看了眼前方纹丝不动的车,心底的暴躁不断上升。
小粉:“看他们的路线,这是要离开临城吗?于听白说他们只要给钱,不是杀人放火什么活都接,那他们带着白暮离出城去干什么?”
游司尘目光沉沉地盯着前方,“这个方向未必就是离开临城,但是抓了临城首富的儿子,他们却不得不躲着点。”
小粉一愣,“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白暮离的身份?”
游司尘抿直了唇,没吭声。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对方不是不怕白斯年的报复,而是只想通过小傻子谋财,所以才会抓了人就跑。只要他们觉得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会联系白家提条件。
小粉晃了晃,“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原著里白暮离不是有一段被绑架的桥段吗?”
游司尘蓦然捏紧方向盘,原著作者似乎对小傻子这个角色充满了恶意,继小傻子掉下游泳场得了信息素紊乱症后,在不到一个月后的市高中画展联赛前夕,又给他安排了一场绑架。
小傻子被三个歹徒用迷。药。迷晕带走,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被救出来后得了黑暗恐惧症,整个人变得更为痴傻。
想起这段剧情,游司尘的呼吸蓦然加重。游泳场那件事后,小傻子虽然如原文那样得了信息素紊乱症,但好在没有对水产生恐惧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即使如此,这件事也在游司尘心底留了刺,当初若不是他过于自信,小傻子根本连信息素紊乱症都不会有。
这一次,他必须要在小傻子被关进地下室前把人救出来,但是,现在的剧情太多不确定因素……
想到这个,游司尘几乎等不下去。
“动了动了……”小粉在旁边使劲晃着书页。
游司尘双目倏凝,只见地图上的红点突然改变一直前行的路线,往另一条道而去。
小粉:“他们这是改道了?这个方向……上山吗?”
游司尘抿唇握住方向盘,直接从侧旁的一条小道拐了进去。
这头,感受到车子的颠簸,长毛忍不住发出疑问,“飞扬哥我们不是要离开临城吗?怎么突然要拐道上山?”
云飞扬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白暮离脸上、身上扫着,闻言笑了笑:“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大概想不到,我们抓了白斯年的儿子,竟然还敢逗留在临城。”
顿了顿,又道:“早年我在临山上买了栋住处,距离市中心虽然不算很远,但位置偏僻,我们把人藏在那很安全。”
山路本就崎岖,加上大雨的冲刷,地面到处是水洼,车子时不时陷进去颠一颠,长毛忍不住又开始骂骂咧咧:“这他妈什么鬼天气,真是草了!”
“嘭——”
他的话刚骂完,车子的一个前轮突然陷入一处较深的泥坑里,踩了半天油门也起不来。
长毛气得一拍方向盘:“草你奶奶个腿!”
寸头被他吵得有些烦躁,一巴掌挥过去,“你他妈会不会开车?怎么尽是往坑里钻?”
长毛这会油门都踩到底了,车子还是死活起不来,骂道:“草,这雨他妈下得太大,根本看不清路!”
云飞扬看了眼腕表,一边脱外套一边道:“别浪费时间,寸头,你和我下车推。”
“这……”寸头看了眼外头的滂沱大雨,“不如让我和长毛推吧,您来开车。”
云飞扬打开车门,率先走出去,“没关系。”
见状,寸头也不再多说,解开安全扣跟着下了车。
两人来到车后推,长毛在前边控制车,但奈何泥坑太深,折腾了半晌这轮子依然陷在泥坑里出不来。
云飞扬抹了把雨水,看了眼周围,“寸头,你去找找看有没有木头什么的。”
寸头意会,小跑着找木头去了。
“咔嚓……轰隆……”
蓝白色的闪电,划过天边。
长毛摇下车窗,大声:“飞扬哥,要不您还是先上车来吧?”
云飞扬摆了摆手,此刻他身上已经湿透,倒是没太在意避那么一会雨,只绕着车轮子打量。
车内,白暮离倏然睁开双眼,锐利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驾驶座上,长毛随手剥了颗糖塞嘴里,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后视镜里有东西晃动。
他有些狐疑地回头。
白暮离依然闭着双眼躺在后座。
长毛挠了挠后脑勺,忍不住嘀咕:“真是见鬼了。”转过头。
“喂……”一道软糯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长毛浑身一僵,再次缓缓转头,然而啥都没来得及看清,口鼻就被死死捂住,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他双眼一翻,连挣扎都没有就被迷晕了过去。
白暮离解开他的安全扣,使劲把他推到旁边的副驾驶,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然后随手将在旁边垃圾桶里捡的一块手帕丢掉。
这块手帕,正是先前迷晕小傻子的“作案工具”。
扣上安全扣后,白暮离拍了拍仍有些昏沉的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些。
这药的后劲很大,若不是换了他掌控身体的话,小傻子根本不可能这么快醒来。
车外,寸头不知从哪里找了截木头塞到轮子底下,然后用力拍了拍车窗,示意长毛再试试能不能开起来。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压根没发现驾驶座上换了个人。
白暮离踩下油门,嘴角缓缓勾起:“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