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凭什么

沈夫子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向着学堂外面走去。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至于余笙手里的猪肉和白糖,他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乡野愚夫,能够来这里多认识几个字,就是上天的恩赐了,居然还妄想着参加科举?”,宁晋路过余笙身边,讥讽的说了一句。

“回家种你的地吧!”,他打完一波嘴炮,不屑的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余笙略显震惊的抬头。

“你在骂我?”

“怎……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宁晋有些慌乱。

坏了!

刚刚他只看到余笙对夫子很有礼貌,却忘记他是一个泼皮无赖的事实。

这才导致他得意忘形,随口嘲讽余笙,要是放在以往,他是万万不敢的。

宁晋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口无遮拦的。

此刻其他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余笙和他,前者如果做些什么,他根本就无法反抗。

“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回去读书。”,宁晋加快脚步向着门口走去,额头上冒出冷汗。

“吱呀~~”

余笙的速度比他更快,猛走几步把学堂的门关死,笑眯眯的看着他。

“读书不着急,让我这个乡野村夫先来和你聊聊人生!”,他伸出两个拳头往中间一碰,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教教你这条疯狗,没事儿不要对着别人乱叫!”

余笙前身是个泼皮无赖,打架是一把好手,对付这种小菜鸡儿,打十个都没有问题。

宁晋的脸色一瞬间苍白如纸,嘴唇不停的发抖。

“你…你不要过来啊,不然我叫了!”

………………

………………

“爹爹,我错了,不要再打了!”

“那些话你就当我是放屁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半炷香后,宁晋跪在余笙的脚边,脸肿的像个猪头一般。

他的眼眶乌青,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再也不复最开始的潇洒。

“乖儿子,你还真是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爹爹对你感觉到很失望!”

发泄了一通的余笙倒是神清气爽。

有些人就是欠,你不打他,他还以为你好欺负。

打他并不是余笙的目的,他其实为了问出夫子不收他的真实原因。

这个宁晋肯定知道,毕竟就是他刚刚嘀咕了一阵之后,夫子才改变的主意。

“说说吧,夫子为什么不收我,你跟夫子说了什么?”,余笙问道。

“这个,夫子决定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宁晋的眼神闪烁。

“看来你还是没有挨够打啊!”,余笙咧嘴笑了笑。

院子里再次响起了宁晋凄厉的惨叫声。

“住手,住手,我说!”,宁晋有些崩溃了。

余笙手段太阴损了,专往下三路招呼,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现在是灾荒年你知道吧?”,宁晋道。

“说重点!”,余笙皱了皱眉头。

“灾荒年,县里的财政也不好过,养活不了那么多人,学堂里的先生,除了学子交的束侑外,主要靠县里的财政养活。”

“这种灾年,愿意把家里孩子送到学堂读书的也少了许多,所以县里决定,学堂的三位夫子,只留下两位。”

“至于留下哪两位,则是看这次的县试了,谁带出的学子考上县试榜单的多,谁就留下。”

“最少的那位,会被学堂辞退。”

“我有个表弟,学业还算不错,这次县试应该能够通过,他顶替了你的举荐资格,他通过县试,沈夫子的排名也会高上一些。”

经过宁晋这样一说,余笙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的举荐资格,早就己经被别人顶替。

他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估计沈夫子也不会让他这样一个只认得几个大字的人,顶替一个可以通过县试的人。

“余笙,你也别怪夫子,他年纪己经很大了,他需要这份工作来养家糊口,如果被辞退,在这种灾年他活不下去的。”,宁晋说道。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吧,县试你是绝对考不过的,不如别给夫子增添麻烦。”

对于他的这一番话,余笙并没有回应,他漠然转头,打开学堂的门,走了出去。

“该死的余笙,竟然敢这样对我,等我成了秀才,成了举人,当上了官老爷,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宁晋盯着他的背影咬牙说道,他的眼神里闪过刻骨的仇恨。

今日之辱,他宁晋记下了!

…………

夕阳西下。

橘黄色的光把余笙的背影拉的很长。

他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狠狠的压住。

虽然宁晋说得没错,原身实在是太过于废柴,肯定考不过这次县试。

沈夫子也没错,他只是想留在学堂里教书,甚至还承诺明年不收自己的束侑。

其实再等一年,余笙也能等得起。

可……他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资格要被别人抢走?

凭什么前身犯下的错,要他来承担?

沈夫子想在这灾荒年活下去,他余笙又何尝不想?

他想靠自己的刻苦努力读书,摆脱这种生活,他有什么错!

可惜,没有如果,更没有可是。

余笙只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木然的依着记忆前进,很快就到了和陈牛约定好的地方,驴车还没来。

己经有两个大荒村村民等在这里,闲聊着家常,看见余笙前来,他们默默的挪了个地方,离他远一些。

余笙并没有理会这些,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发呆。

……

没等多久,陈牛就驾着驴车来到了这里,余笙坐上了驴车准备回大荒村。

毛驴拉着车,很快就出了平安县城。

“怎么了?小笙,今天遇到啥事儿了?”,这一路,陈牛发觉余笙有些不太对劲,主动开口问道。

“没事儿陈叔,就是忙了一天,有些累了!”

“害,我还当是什么事情,你要是累了就靠在驴车上睡一觉,一觉睡醒很快就到家了!”

余笙点了点头,却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

很快,驴车就回到了大荒村。

依旧是熟悉的村落,可余笙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村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每个遇到的村民,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