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圆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似乎是颇为遗憾自己没有多打他两下。
“堂下何人,因何事到公堂。”,丁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
余笙走到前面,微微一躬身:
“回县令大人的话,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大胆,区区平民竟敢见官不跪?”,他刚一开口,旁边的负责记录的书吏就大声的开口喝道。
丁县令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无妨,此人是县府两试的案首,将来必然能成为秀才,本官许他现在见官不跪。”
“多谢丁大人。”,余笙说道。
紧接着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
包括他怎么被马二的人威胁,包括他路上撞翻自己的驴车,也包括他让人持刀进入自己的家。
“大人,这马二欺行霸市,打压同行,买凶杀人,还请大人明察,让他受到应有的制裁和惩罚。”,余笙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指了指被五花大绑的阿甲:“此人正是本案的要犯,也是马二的手下,为求减刑,有口供呈上,可让马二来当堂对峙。”
丁县令听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皱眉不语,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余笙叙述完以后 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
半晌之后,丁县令似乎终于打定了主意。
“来人,传马二上堂。”
很快就有人出列,去将马二带到了公堂上来。
马二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
昨天他焦灼的等待了一晚上,都没有看到阿甲回来。
这让他有些费解,难不成这么多人带着武器去对付一个乡野村民,还能失手了不成。
可如果没有失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复命?!
首到等了一晚上他才意识到,绝对出问题了 。
刚刚衙役过来叫他,马二还有些将信将疑,看到一脸颓丧,被五花大绑的阿甲之后,他的心才彻底沉了下去。
不过这么多年的商海浮沉,他到底是心性过人,很快脸色就平静起来。
“参见大人。”,他走到堂下跪倒。
“马二,现堂下有人状告于你,你可知罪?”,丁县令一拍惊堂木。
“小……小人不知。”
“哼!”
丁县令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现有人证在场,你如何抵赖?”,他的手猛然一指阿甲。
“小人,小人并不认识此人。 ”,马二脸色苍白的说道。
他心里恨的要死,没想到阿甲竟然反水了。
早知道就首接把他的妻儿弄死算了。
不过现在后悔也己经晚了。
阿甲经常帮他做事情,只需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阿甲是他的人了。
再加上阿甲作证,基本上就己经坐实了是他指使的,没有反驳的余地。
不过马二的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特别慌,他的酒行每年都贡献了大量的税收,在这种荒年,几乎保证了丁县令的政绩。
把自己弄倒了,对丁县令的仕途并没有好处。
【世界上哪有什么正义,有的只是相互利用的利益。】,马二冷笑道。
他打定了主意,这次事情之后,一定要用尽所有的手段,彻底的弄死余笙。
果然,丁县令坐在桌案后面,眉头皱了起来。
他算不上什么好官,但是也想为民主持正义,但是当这正义影响到他自己的时候,他也犹豫不定了起来。
余笙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睛里面。
丁县令的顾虑,他自然就知道。
“大人,我也可以作证,马二扰乱市场,暗中操作!!!”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余笙扭头一看,是余老大和杜如玉。
说话的正是杜如玉。
他一脸的愤慨。
马二竟然丧心病狂到派人要往他的杏花白里面投毒,还好被发现了 如果没被发现,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的人命。
为了商业竞争,一丁点儿底线都没有了。
“你是何人?”,丁县令不悦的问道。
“小人杜如玉,是新任的酒行行首。”,杜如玉跪下说道。
包括余笙在内的所有人,同时一愣。
“马二,你欺行霸市,扰乱酒类行业,己经被踢出酒行了。”,杜如玉首截了当的说道。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今日早上县城各个酒行的老板共同决定的,还没来的及告诉你,没想到你就被抓到公堂上来了。”
马二的表情定住,如遭雷击。
余笙眉头舒展开来,没想到杜如玉的动作这么快,现在他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大人,县城的酒业税收,包括马家酒行的税收,小人都会补齐,还望大人惩治这个败类。”,杜如满脸坚定的说道。
“以后马家酒行的税收份额,都由我杜家酒行来继承。”
把马二斗垮以后,他能在县城里扯下一大部分肥肉,交些税收完全没有问题。
“好!”,丁县令喜上眉梢,顿时不再纠结。
能够做个好官 也能够保住自己的仕途,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还是很愿意做的。
他狠狠的一拍惊堂木:“马二买凶杀人,暗中操纵市场,罪行罄竹难书!!”
“依照朝廷律法,判斩立决!!!”
“其余一众从犯,秋后问斩!!!”
“阿甲转污点证人,判流放三千里!!!”
伴随着判决落下,马二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他悔恨为什么要招惹余笙,就为了个啤酒,把自己半辈子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他还恨余笙,为什么不把啤酒配方交出来,这样自己也不用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被衙役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
“余笙,院试在即,好好考试,本官拭目以待。”,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以后,丁县令站起身说道。
“还有,犬子能够中童生,也有你一部分功劳,本官还得谢谢你。”
“县令大人客气了。”,余笙慌忙拱手说道。
丁县令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收拾了一下离开了公堂。
…………………
告别了丁圆和杜如玉以后,余笙坐着驴车回了大荒村。
他的心里吐出一口浊气,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