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鬼话连篇!”
面对质问,叶小花却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李秀芬。
上次放她一马,竟还敢恶人先告状,真是作死!
感受到她愤怒的目光,李秀芬不由打了个冷颤,躲在了叶大强的身后。
“好好说话,她毕竟是你大伯娘。”
李元清板着脸,指着李秀芬脸庞的淤青说道:
“这个便是证据,据你大伯娘所说,那日你唆使青阳镇恶霸陈大豪,先是在此地扇了她几十个巴掌,随后又在院外田埂上狠揍了她一顿。”
“然后前往你大伯娘家中,抢走三两现银,又逼迫她签下一两银子的债务。”
说着,他又大义凛然地一挥手,指向院门凑热闹的村民们:
“这些也是人证,有不少村民都曾看见,你与那陈大豪关系匪浅,一同前往李秀芬家中,他们皆可作证。”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想说的?!”
此话一出,叶何氏与叶老太两人脸色陡然煞白。
这里正话里话外,分明都是为李秀芬撑腰!
院外,众村民听到李元清的话语后,不由开始窃窃私语:
“这叶老三家的闺女,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
“是啊,竟敢联合镇上恶霸,讹诈家中长辈的银子,小小年纪不学好!”
“难怪那日俺便觉得奇怪,那豪爷为何与叶小花关系那般近,原来其中竟有这些勾当……”
院门众人议论纷纷,叶小花虽然听不完全,但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脸色依旧,冷冷地看向李元清,“没错,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
话音落下,院外围观的村民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叶小花……竟然这般轻易就承认了?
联合恶霸抢自家长辈的银子,此事若是传出去,她这辈子的名声怕是都要毁了!
叶何氏脸色骤然失去血色,她正要将罪责揽在自已身上,却听叶小花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过,你可知道那陈大豪是如何来的李家村?”
“如何?”李元清眉头紧皱,都这时候了,还关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干啥?
无论陈大豪是走路来的,还是坐马车来的李家村,与叶小花联合恶霸欺压自家人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他却没注意,躲在叶大强身后的李秀芬脸色陡然难看。
看到大伯娘的反应,叶小花不慌不忙地将黑弓收在肩上,“与其问我,你不如问问我大伯娘?”
“问她干甚?”李元清眉头皱得更紧,“她可是受害者!”
就在这时,院外却是忽然响起有些兴奋的声音。
“里正大人,这个俺知道!”
李元清目光落到说话者的身上,眼睛微眯便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正是村口驾牛车的车夫,李铁牛么?
想来也是,陈大豪既然要从青阳镇赶到李家村,那必然是要乘坐牛车。
“你且说,老夫听着。”
李元清淡然地抚了抚胡须,此番又多了一名证人,他倒要看看,叶小花要如何才能翻案?
李铁牛一脸兴奋地往前挤了挤,“都让让,让俺靠前些。”
周遭凑热闹的村民虽不乐意,但碍于里正发话,只能给李铁牛往前让了让。
李铁牛挤到最前,不由得意地冲着李元清拱了拱手:
“里正大人,那日豪爷……哦不,陈大豪是独自乘坐俺的牛车,从青阳镇到的李家村。”
“独自一人?”李元清不禁有些疑惑,既然是独自前来,那这车夫怎会知晓隐情?
见他有些疑惑,李铁牛哪敢怠慢,赶紧指着李秀芬的方向继续道:
“俺亲眼看到,豪爷到了村口刚下牛车,叶家大媳妇便匆匆赶了过来,两人相谈甚欢,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
“不过俺离得远,自然没听清。”
话音落下,李元清脸上淡淡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险些手一抖,将自已下巴的胡须扯一把下来。
什么情况?居然是李秀芬将那陈大豪从青阳镇请来的?
李元清目光落在她身上,却见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心中不由暗道不妙!
完犊子的,这滚刀肉肯定向他隐瞒了什么!
想到这里,李元清瞬间有些不淡定了,轻咳了咳说道:
“叶家大媳妇,他说的可是真话?”
闻言,李秀芬支支吾吾,却是半个字都抖不出来。
叶小花见状,不由撇了撇嘴,嗤笑道:
“还有什么好问的?此事若有假,依她的脾性,怕是早就大骂一通了,此时这般反应,不已是不打自招?”
听她这么一分析,院外凑热闹的村民们下意识认同地点了点头。
虽说按照亲疏关系,他们更愿意相信同为李姓的李秀芬,不过看她此时瑟瑟发抖的反应,便能明白李铁牛所说的这些,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李元清铁青着脸,恨恨地瞪了一眼李秀芬,平日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此刻连个屁都憋不出来!
不过他仍旧佯装淡然,轻声道:
“就算此事是真的,也不能代表什么,顶多证明她与那豪爷相识而已。”
“接下来的事,老夫也能猜得个七七八八,他俩之间虽说有旧识,可那陈大豪毕竟是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原则,当你提出去你大伯娘家里抢银子之后,迫于金钱的诱惑,那陈大豪便欣然答应。”
“并在你的指使下,将李秀芬恶揍了两顿,是么?”
见他这般歪曲事实,叶小花目光冷冽,看来这里正完全是帮亲不帮理。
就因为大伯娘是李姓人,所以便刻意袒护。
想到这里,她索性懒得继续废话,直接说道:
“本想家丑不外扬,奈何里正大人猜测实在与事实不符,所以我只能全盘托出。”
“事情的起因要从我爹出事开始,为了给爹筹集药费,我那日去青阳镇将他打下的半头野猪变卖成了银子,大伯娘知晓后便心生贪念,想吃我家绝户。”
“次日伙同青阳镇的恶霸陈大豪,以二两银子的价格请他出手帮忙,强抢我爹的救命钱,除却给陈大豪的车马费犒劳费以外,剩下的全归她所有。”
院门,李铁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旋即连点了几下头:
“没错!俺那日虽然离得远,不过稍微听到了几个字眼,好像是提到了什么银子酬劳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