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大人,你这是何意?”
叶大强整个人都懵了,怎么李元清今日跟吃错了药似的,不帮他和娘子说话就算了,态度还这般恶劣?
李秀芬瘫坐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抹眼泪。
本就灰头土脸的她,此刻显得更加狼狈。
“里正大人,你可万万不要听信谗言,俺绝对没有去老三家下药啊!”
听信谗言?
李元清老脸一黑,他何止是听信,明明是亲身经历!
“老夫懒得与你等废话,李铁牛何在?”
“俺……俺在!”听到里正大人喊到自已的名字,李铁牛连忙从众人最后方走上前,瓮声瓮气地应道。
看到他的一瞬间,李秀芬脸色瞬间呆滞,旋即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之色。
“老夫问你话,你必须如实回答,昨日李秀芬可坐过你的牛车?”
见李铁牛走到身前,李元清也不废话,直接切入正题。
没办法,他就怕耽搁一会儿,肚子便有些遭不住。
李铁牛连忙点了点头,“回里正大人,这滚刀……叶家大媳去镇上来回都是坐俺的牛车。”
“那她为何去镇上,你可知晓?”
此话一出,李秀芬猛地瞪大了眼睛,厉声喊道:
“李铁牛!你可别忘了你也姓李!”
闻言,李铁牛冲着她咧嘴一笑,“你还晓得你姓李?当初欺负俺家娃儿的时候,咋就不想想咱们都姓李呢?”
说罢,他不再看对方陡然铁青的脸庞,朝着李元清拱了拱手道:
“回里正大人,她昨日亲口提过,说去镇上是为了给她丈夫买泻药,目的是为了治病。”
闻言,李元清目光一冷,落在靠墙的叶大强身上:
“叶大强,那泻药如今在哪?”
既然李秀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她丈夫治病,所以才去镇上药馆买的泻药,那他倒要看看,那泻药究竟放在哪里!
话音落下,叶大强身子一颤,目光下意识看向叶大刚一家三口,忽然感到一阵杀意。
他连忙看过去,此刻娘子正咬牙瞪了他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回里正大人,那泻药……俺已经喝下肚了。”
说的时候,叶大强低着头,生怕被众人看到不自然的表情。
“喝下肚了?”
听到他的回答后,李秀芬不由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
看来她这傻丈夫,偶尔也能聪慧一回。
她就怕叶大强直接承认,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没有证据,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会认。
“那包泻药的药纸何在?”另一边,李元清黑着脸,强忍着怒意问道。
“呃……”叶大强一时语塞,他仔细想了想,昨夜偷偷下完药后便顺手丢在了田坎旁,如今哪里拿得出来?
见丈夫忽然卡壳,李秀芬连忙接话道:
“里正大人,是俺烧水泡的泻药,他自然不晓得。”
“至于药纸……俺顺手用来生火,丢火灶里烧了!”
听她这么一说,叶大强暗暗松了口气,还得是娘子啊,谎话张口便来!
直接编了个合理的解释。
“是么?”
李元清目光微微闪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俺最后再问你一遍,那药纸你真拿去烧了?”
李秀芬脸色一僵,下意识点了点头。
这里正大人什么意思?为何总揪着这不放,竟还帮着叶老三家诈她!
还好她晓得昨夜回来的路上,丈夫便已经将那药纸丢了,没留任何证据。
“既然如此……”李元清缓缓看向叶小花,她则是偷偷给李铁牛比了个手势。
“里正大人,药纸在俺这里!”
下一秒,李铁牛从怀里掏出皱成一团的黄色药纸,一脸幸灾乐祸地丢到李秀芬身前的地上。
“怎么可能?!”
李秀芬仿佛见了鬼的样子,猛地回头看向叶大强。
后者同样被吓得不轻,张大了嘴巴,这……这不是他丢到田坎旁的那药纸吗?
为何被李铁牛捡了去?
叶大强之所以十分确信,是因为那药纸上面沾了不少的泥点。
与此同时,李铁牛朝着叶小花挤了挤眼。
先前早上分别之际,对方专程拜托他到两家之间的田坎上,寻寻有没有较为明显的脚印。
最好能与叶小花院子里水缸旁的脚印确认一致!
谁曾想没找多久,便发现了这团药纸,简直就是意外收获。
叶小花淡淡一笑,铁牛叔今日这般卖力,等里正开口收拾了大伯娘一家后,她说什么都要报答铁牛叔这份恩情。
“李秀芬,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望着眼前失魂落魄的“滚刀肉”,李元清气得暗暗咬了咬牙。
这狗日的,算计叶老三家也就罢了,偏偏把他连累成这样!
活了大半辈子,他敢说今天是他这几十年来拉得最空的一次。
如今虚脱得站都有些站不稳!
“这……”
李秀芬神色慌张,连忙看向叶大刚还有叶何氏夫妻,见他俩冷眼看着她,她又下意识看向叶小花。
后者更是一脸冷漠的望着自已。
“这药纸无名无姓,为何非说是俺家的?!”
说完,李秀芬癫狂地抓起地上的药纸,一通乱扯将其撕碎,洒落在空中。
“狗日的,住手!”
看到这一幕,李铁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本想上前阻止,却被叶小花拉住,她压低了声音:
“铁牛叔,那药纸确实算不得证据,不必担心。”
本来大伯娘咬死不认也就罢了,如今气急败坏将其撕碎,这行为几乎坐实了她在做贼心虚。
果不其然,李元清见她这般反应,袖袍下的拳头暗暗握紧。
他如今已然确信,叶老三家水缸里的泻药,绝对是眼前这畜生干的!
“里正大人,泻药的事是子虚乌有,但俺被打可是您亲眼所见啊!”
见李元清没吭声,李秀芬还以为他在思考如何帮自已逃过这关,连忙提醒道。
旋即一脸愤恨地指着叶小花,“还有这杂种叶小花……目无尊长也就罢了,竟还敢殴打长辈!”
“不论今天谁来求情,俺都定要将她送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