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任明建和张二皮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原本应该是他们俩联手对付唐哲的,但此刻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两人竟然开始互相争吵起来。
“张二皮,你家妈一开始就说好了的,我们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可你现在居然让我去杀了他!这事儿我可办不到!”任明建一脸怒气地吼道。
张二皮虽然身上疼痛难忍,但还是强忍着,继续对任明建说道:“你要是不把他给搞死,那今天你这顿打可就白挨了!”
一听到“挨打”这两个字,任明建的火气更是“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破口大骂道:“我日你家妈哦!你还有脸说这话?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遇到你们这种日龙包哦!”
骂完之后,任明建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唐哲说道:“兄弟,我看你也是有几弯刀的人,说实话,论打架,我任明建还真没服过谁,但是今天,我算是真的佩服你了!”
张二皮见状,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他对着任明建吼道:“武秀才,你他妈的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我可是花钱请你来办事儿的,这事儿还没办完呢,你就想溺沙(逃跑)是吧?”
唐哲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分歧,心中暗自窃喜,心想这下可有热闹看了。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任明建竟然主动找上他搭话,这让他颇感意外。
唐哲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应道:“你的功夫也相当不错嘛,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啊。”他的语气轻松,似乎对任明建的实力颇为赞赏。
任明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但这一笑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疼得他不禁咧了咧嘴。他强忍着疼痛说道:“哈哈,唐兄过奖了,我这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怪只怪我学艺不精,等以后有机会,还得向你多多讨教才行啊。”
说完,任明建缓缓站起身来,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摸了摸屁股上的伤口,当看到满手的鲜血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恶狠狠地瞪了张二皮一眼,然后对着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哈麻逼!”
骂完之后,任明建头也不回地打开大门,独自一人离去,仿佛刚刚那场激烈的打斗与他毫无关系。
见到任明建离开后,张二皮的态度立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惶恐和谄媚。
张二皮“扑通”一声跪倒在唐哲面前,连连磕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唐大哥,小弟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都是听了大榜他们的谗言,才会对你如此无礼。要是我早知道你有这般通天的本事,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绝对不敢招惹你啊!唐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弟这一次吧!”
唐哲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正不停地叩头如捣蒜的张二皮,心中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厌恶和恶心。他本来还想再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但转念一想,和这种人计较,岂不是太掉价了?
见唐哲始终一言不发,张二皮心里愈发慌乱,他生怕唐哲会继续对他动手,于是连忙开口说道:“唐大哥,今天你的医药费我全包了!我这就去给你取钱,马上就去……”说完,他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忙忙地往堂屋后间的倒巷屋里走去。
唐哲看着张二皮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慢慢地走到桌子旁边,只见桌子上还放着小半斤没有喝完的散装苞谷烧,他毫不犹豫地把裤子褪到小腿处,然后扭头看向自己大腿处的伤口。
那伤口处早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唐哲深吸一口气,紧咬牙关,然后猛地咬开瓶盖,将瓶口对准伤口,毫不犹豫地倒了些酒上去。
刹那间,一股火辣辣的钻心剧痛如汹涌的波涛般袭来,直冲向他的脑门,唐哲只觉得眼前发黑,脑袋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涔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张二皮慢慢地从倒巷屋里走出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唐哲,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唐哲正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他的大腿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
更让人惊讶的是,唐哲竟然用两个指头伸进伤口里,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碎木屑抠出来。每一次他的手指在伤口里搅动,都会引起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唐哲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的脸上只有专注和决绝。
原本已经开始止住的鲜血,在唐哲的手指搅动下,又重新流淌出来。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到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血迹。而更多的鲜血则顺着他的大腿一直流淌,最后渗进了他的鞋子里。
当大腿处的木屑被全部取出后,唐哲并没有停下,他又倒了一些酒在伤口上。酒精刺激着伤口,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唐哲只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接着,他又开始处理腰间的伤口。同样的,他毫不犹豫地用手指伸进伤口,将里面的木屑一一抠出。
张二皮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他见过医生给病人缝合伤口,但像唐哲这样直接用手从伤口里把木材屑抠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二皮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小说中关公刮骨疗毒的场景,那个场景和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相似。他不禁在心中暗骂柳开江和田儒榜,这两个哈麻逼是惹到了什么要的人。
就在这时,“咣啷”一声,张二皮手中拿着的一个铁制月饼盒突然掉落在地上,里面的钱像天女散花一样撒了一地,他才回过神来,满脸堆笑地蹾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钱。
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堂屋里除了还在昏迷当中的柳开江和强子外,却不见唐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