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达昌嘴角含笑,缓缓说道:“依我之见,你最为合适的选择莫过于涉足药材和山货这一领域。”
林国民闻言,赶忙追问:“老朱,你如此一说,莫非你对他非常了解不成?”
朱达昌不紧不慢地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咀嚼边回答道:“唐兄弟对于大山的了解程度,可比我这个当过兵的人要强上许多呢!当然啦,我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
唐哲听后,接过话头说道:“其实,这个我之前也有考虑过。只是对于药材这方面,我确实所知甚少,平日里主要还是依靠打猎来维持生计,手里也不缺货,所以呢,我更倾向于找个合适的地方,开一家酒楼。”
朱达昌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像孩子一样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在微微颤动。
“这个好呀!”他兴奋地对唐哲喊道,“唐兄弟,你这主意真是太棒了!咱们县城里现在除了老林那家国营饭店,想换换口味吃点别的都找不到地方呢!”
说完,朱达昌转过头,对着坐在一旁的林国民挤眉弄眼,调侃道:“老林啊,这下子你可有竞争对手啦!你可得好好管管你手底下那些服务员,不然客人都被唐兄弟的店给抢走咯!”
林国民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有竞争才有市场嘛,就算唐哲不开酒楼,接下来要不了多久,城里头肯定还有别人站出来开的。不过呢,你要说开酒楼,我倒是知道有个好地方。”
唐哲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急忙看着林国民,追问道:“在哪?快说快说!”
林国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就在国营饭店的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祠堂,那祠堂可有些年头了,破四旧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后来又改成了小学,前年小学重新搬了地方,那祠堂就一直空闲在那儿了。”
唐哲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这既然是祠堂,那肯定和某个大姓有关联吧?到时候恐怕会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哦。”
林国民连忙摆手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虽说以前这里确实是祠堂,但早在解放的时候就已经被收归公家所有啦。所以现在只需要跟岭关公社打个招呼,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朱达昌在一旁插话道:“可是唐兄弟他又不认识王大炮啊,你让他去怎么说呢?我看呐,你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吃完饭就去帮他问问看,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这样人家也能早点另做打算嘛。”
唐哲听了,觉得朱达昌说得有道理,便举起酒杯,对着林国民说道:“林经理,那就有劳您啦!”林国民见状,赶忙也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哎呀,唐兄弟,你这么说可就太见外啦!”接着他又补充道:“既然这个主意是我出的,那我自然也不会撒手不管的。等会吃完饭,我马上就去帮你问问王书记,看看这事到底行不行。”
林国民作为国营饭店的经理,对于这些官场称呼还是比较在意的,哪怕是背着人,他也不会像朱达昌那样直接叫人家的外号。
唐哲又连忙说了声谢,朱达昌说:“你还谢早了点,那个祠堂我是晓得的,自从小学搬走之后,就只剩下四面的高墙,我建议你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林国民也说:“老朱说得对,先看看,如果真的觉得合适了,再去找王书记也不迟,免得欠了人家的人情,到头来你又看不上。”他们三个人已经算是老熟人了,林国民也是有一说一,也不怕唐哲多心。
唐哲想了想,说道:“那行,一会就麻烦两位老哥带个路,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斤鸭溪窖在三个人的推杯换盏下,很快也就见了底,三个人的酒量都还可以,每人不过喝了三两多,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朱达昌把碗收到厨房之后,说道:“这些等我家里那位下班回来了收拾,我们先走吧。”
林国民笑道:“你龟儿现在不收拾好了,晚上跪搓衣板的时候不要喊老子哈。”
朱达昌也笑道:“我们家是我作主,我说一她不敢说二,不像你们家,我晓得你是天天走蜀道山。”
林国民脸微微一红,被朱达昌说中了心事,便不再和他辩解。
三个人出了门,一路走来,到了国营饭店,果然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四合院似的房子,唐哲之前也见过,不过一直没有怎么关心。
今天才仔细看了一下,原本下大门上的一块刻着xx祠堂的石匾,现在只剩下一幅桃园三结义的浮雕,中间的字已经被人抹去。
原本朱红色的大门上应该是有许多排铜门钉,现在也变得残破,而且门钉也早已经被人挖走,残破的大门上,连一把锁都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哲看着那两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倒有些冷了心,问道:“怎么连个门都没有锁?”
林国民说道:“以前是祠堂,后来改成小学,你知道小学之前是做什么用的吗?”
唐哲摇了摇头:“不知道。”
林国民说:“以前这里是革委会批斗黑五类的地方,你听过刘黑子没有?”
唐哲点了点头,说道:“听过呀,解放前的民团团长嘛。”
林国民笑道:“解放后,他就是被抓来在里面审的,又指了指门口的两棵大龙柏,说道:“他们一伙七个人的头,就是悬在这上面示众了七天七夜才放下来的,你不看这里离国营饭店近,那边那么热闹,这边却连个鬼影都没有,这就是原因。”
朱达昌说:“老林,你这可不厚道了哈,知道唐兄弟要来抢你的生意,你还介绍他到这种鬼地方来?”
唐哲笑道:“我是个唯物主义者,这个地方看上去不错,我们进去看看吧?”
推开大门,门楼的顶上就是戏楼,正对面是一个大殿,两边还有两层楼的厢房,院子中间,是一个天井,里面铺着大青石板,石板缝中,长出了不少野草。
唐哲看着眼前这个祠堂,说道:“也还行呀,不像你们说的那么破。”
朱达昌说:“你是不知道,在破四旧之前,这里面的窗子可全都是雕龙刻凤的,被那些红卫兵来全都给砸了,还有大门前的石狮子,大门上的匾额,以及这里面许多东西。”
唐哲说道:“昌哥,我可不是文物局的,那些东西不归我管,只要房子没有倒,我觉得都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