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定
京城的风向依旧不对，锦衣卫的跟御林军的依旧成日忙于四处搜查，百姓依旧惶恐不安，事件愈演愈烈直弄得风声四起，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内阁首辅那边已经开始有了异动。
这份异动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锦衣卫的城外一个小村庄里，找到了当初陪同皇上前往清凉寺且又失踪的南宫灏而结束。
至于另一个当日被皇帝带出去后也没回去的大将军的秦凌霄，据说是卫国公的人在清凉寺山脚下的一户猎户家找到的。
找到时这秦将军已经奄奄一息，更棘手的是他还怀了身孕，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内阁的几位大臣不信，还想去将军府看望，可他们赶到将军府时没看到那位奄奄一息的大将军，只看到了围拢在外头交头接耳满脸凝肃而又无奈的诸位太医。
老丞相心有不甘，仍旧还是想上前进去查看，可他才推门就被诸位太医给急忙拦住，一个个都在劝他不要打扰杜先生救人。
老丞相皱眉，听着众人的七嘴八舌，又通过推开的门缝朝里面。
里面那位杜先生杜南林正拿着银针过火，而后扎在那大将军的身上。
大将军趴着，隐约露出的脸苍白到几乎看不见血色，老丞相微微皱眉，嚅动了唇似要说话。
里面趴在床上的大将军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后传来的就是杜南林急切的声音。
见此，老丞相彻底不说话了，他把门关上，神色复杂地看向众人。
众人身后，秦云天跟秦庄闫就在那里，老丞相迎视着两人的眸光，最后也只能安抚他们几句，就转身去了南宫家那边。
将军府这里，诸位太医一直待到杜南林从里面出来，亲口说了大将军暂无大碍之后才走，等他们彻底离开，杜南林再回房间时，刚才还口吐鲜血的人，此刻正吃着不知从哪拿出来的酸橘。
杜南林看着，既是无奈又是好笑。
“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秦凌霄笑问：“那阿爹收到那个礼物高兴吗？”
杜南林坦然承认：“高兴。”
那个礼物，确实是祭奠他大哥跟杜家那一百多人最好的礼物了。
只是一想到这其中的风险，杜南林又叹息了。
“你们这胆子真的太大了，稍有差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不入虎xue不得虎子啊。”秦凌霄笑：“况且也不只是我们想这么做，还有个人，恐怕早就已经伺机而动了。”
杜南林知道，他们说得这个人是六王爷。
他们动手，六王爷出来扫尾，眼下看来他们与六王爷虽然是一条线上并且相互都握着对方的把柄，可万一将来他若翻脸，秦家、卫家，以及南宫家都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联手的这个举动，着实太过凶险。
秦凌霄知道杜南林心里的顾虑。
其实别说杜南林了，他当时心里也有同样的顾虑，但那会他跟卫澜渊都是骑虎难下不得不接了六王爷扔过来的橄榄枝。
最后这扫尾的事情才彻底交给了六王爷去做，并且由他的人将那个礼物光明正大地带到了将军府交给杜南林跟秦云天。
一时间秦凌霄没有说话，他对六王爷并不了解，并不敢跟杜南林说什么安抚保证的话，倒是杜南林在纠结了一会之后突然就想开了。
“算了，当年他欠大哥的恩情，至今都还能记得，想来再差也不会比上官云毅更差了。”
听着这话，秦凌霄没有开口。
不过杜南林这话也确实是没有说错。
一个会记恩情的人，再差应该也不会皇帝更差了。
几天后，宫中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遇害，在清凉寺后山被狼群攻击，摔下断崖。
消息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不过又是半个月后，锦衣卫确实是从那山崖找到了一件破烂不堪的衣裳，以及不少的人体碎骨。
至于高得贵的死。
南宫灏承认他是被自己给误杀的。
因为当时狼群突然出没，狼王扑向皇帝，他跟高得贵都是为救皇帝，一个才被误杀，一个才会误杀。
这般解说堵得内阁有些无言以对，纵然皇帝遇害的这件事仍旧还是疑点重重，可是不管内阁跟锦衣卫怎么查，仍旧还是查不到新的线索。
他们去取证了，清凉寺因为在半山腰处，时常有野狼出没不假，皇帝每次去清凉寺的时候不许人去打扰也是事实。
原本还满腹疑心的内阁老臣，在看到寺里的衣冠冢后，这才彻底歇下了所有怀疑的心思。
联想到皇帝下罪己诏那时京城发生的异象，他们心里都下意识地想，或许皇帝的这次遇难，是焰陵王在天有灵……
最后皇帝遇难的事最终还是定了。
此事尘埃落定之时，秦凌霄的肚子已经像半个球那么大了。
房间里，他站在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可双手却十分老实地托着肚子掂了掂。
啧。
秦凌霄嫌弃自己。
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就跟啤酒肚差不多，怪丑的。
卫澜渊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秦凌霄站在铜镜前的身影，他脚步略微一顿，便直接朝秦凌霄走去，两手穿过他的腰间，覆着秦凌霄的手，拖住他的肚子。
秦凌霄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自在。
“好看，不丑。”卫澜渊的声音低低地贴在他的耳边。
秦凌霄愣了一下，歪头时，看到的是卫澜渊那垂下的眼，上面的睫毛根根分明，精致的脸上甚至于还细腻得过分。
“你一个男人，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啊。”秦凌霄挑眉，有些疑惑又有些无语：“简直都比个狐貍精还要勾引，这走在街上得招引不少的狂蜂浪蝶吧？”
卫澜渊低低一笑：“谢谢夸奖，但不知道这张脸，你，可还喜欢？”
秦凌霄僵硬地把头扭头，却看到铜镜里两人此刻的姿势。
卫澜渊从后将一怀抱托着他的手，而他的手却托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
孕夫照。
冷不丁的，这三个字从秦凌霄脑子里蹦了出来，差点没劈得他外焦里嫩。
“怎么了？”卫澜渊察觉到他的异常，下意识地将他松开。
“没做什么。”秦凌霄略不自在，转身走向桌边坐下，故意转移他的注意：“现在外头的风声不知道怎么样了？”
“嗯，已经过了。”卫澜渊走他身边，拿着茶壶给他倒茶：“皇上已经确定遇害，内阁大臣们现在商议着想请六王爷登基为新皇。”
“新皇？”秦凌霄挑眉：“皇上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怎么请六王爷？”
卫澜渊：“六王爷当初好歹也曾经是在先皇膝下带过几年的皇子，连上官润玉的名字当初也是先皇亲自取的，据说若不是发生几位皇子夺嫡的事，先皇是要亲封上官润玉做皇长孙的，虽说皇上膝下其实还有两位皇子，但他们都并不合适那个位置。”
“哦？”秦凌霄来了兴趣。
卫澜渊便将卫老国公当初给自己说的事，又与秦凌霄说了一遍，秦凌霄听后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评论道：“我觉得吧，皇上当初会那么作，估计也没有想过要把皇帝传给他的那些儿子吧。”
卫澜渊点头：“我也觉得。”
“说起来我挺好奇的。”秦凌霄有些八卦：“他一边做着对我舅舅情深不倦的样子，一边又跟其他人生那么多孩子，他怎么想的？哦对了，他现在死了，那他的那些皇后嫔妃们怎么办？”
“皇后？”卫澜渊猜测道：“你说的是帝后吧。”
“嗯，一样的。”
卫澜渊：“帝后三年前便惹了病仙逝了，至于那些妃嫔，皇上只有四个妃嫔。”
“啊？四个？”秦凌霄震惊：“难道不应该是三千嫔妃的吗？”
“三千嫔妃？”卫澜渊微微眯眼。
秦凌霄惊愕：“没有三千那三宫六院总该有吧，怎么只有四个？”
还三宫六院？
卫澜渊觉得秦凌霄嘴里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还让自己错愕，然而再一想到他的来历，卫澜渊又淡定了几分。
“皇上只有三妻四妾，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卫澜渊解释道：“在这里，只有皇上才可以三妻四妾，其他的达官贵人，只能有两妻三妾，商贾之家便只能有一妻两妾，若是越了这个制度，按照律法是要受罚的。”
秦凌霄听得惊愕之余又懵逼而不解。
“三妻四妾？两妻三妾？这两个三个的妻，地位平等？”
卫澜渊道：“按理说却是如此，只不过后来者若想进前，须得前者同意才行，前者若不同意，还想要强行入门，可以去衙门告状的。”
秦凌霄瞬间挑眉咧嘴笑了。
这男儿国虽然说有些东西颇为奇葩，但在律法上真的是深得人心啊。
眼珠一转，秦凌霄突然凑近卫澜渊的耳边，话音低低，隐约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挑逗。
“那你呢？有没有想过将来也三妻四妾的或者两妻三妾的？”
卫澜渊眼皮一擡，眸光清凉：“你很希望？”
“男人的劣根性不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劣根性？”卫澜渊眸光更冷：“那你看上谁了？”
秦凌霄怔了一下。
突然的，卫澜渊一把将他抱住，一手却伸了过去。
秦凌霄瞬间炸毛：“喂，你！”
“阿爹说你五个月了，可以行房了。”
“不是……”秦凌霄头皮都炸了：“说着话呢你突然……发……什么情……唔。”
“我是在告诉你，我到底想不想要你说的两妻三妾。”
“住……住手……”
“乖一点。”
“……”
屮你大爷！